第29章 场馆设计
一个小时的直播初见成效，蔺霭转天睡醒发现昨天的视频已经有七万多的播放量。
相关视频下头有几个她的切片视频，不长，每个就三四分钟。
碎骨那一幕被放在每一个视频的开头，从观众视角看，她冷脸拧骨头的画面特别霸道。
而且直播时随口编的故事还成了固定句式，被一些人拿来仿写当梗。
比如说…
那是一个暴雨夜，她抱着一条蛇出现在我的首页推荐，非常特别，和我熟知的许多主播不同，她给我一种特别硬核的感觉，我当时一直告诉自己，我不能点进去，可我控制不住…
“我真是太有魅力了。”
蔺霭趴在被子里闷声自夸。
这么会夸再看一个。
那是一个宁静的夜晚，她拿着一根带血的骨头出现在我的屏幕里，非常特别，和我熟知的许多杀手不同，经常杀人的朋友们应该能懂那种心动的感觉，我当时一直告诉自己，我不能再看下去了，可我控制不住…
算了，还是不要看了。
蔺霭手机熄屏，翻了个身，给卷到腰上的睡衣拉下去，打完最后一个哈欠，起床洗漱。
今天天气有些阴，她下楼多盯了会蛋，用手电照一下，看见里面的血丝才放心。
快递小哥准时达，送来的还是变色龙，两只地中海变色龙，两只国王变色龙。
蔺霭眉一挑，真够大的，名字里带王的是不是多少都有点一技之长，她记得国王变色龙是世界上最重的变色龙。
用带淋喷的箱子安置好这几只变色龙，她在下午收到金清秋发来的初始概念图。
“这么快？”
图是马克笔手绘的，细节上能看出赶图的痕迹，蔺霭大致看了看。
外形大体和北斗七星很像，是个折线型长体展馆，外部高度结合了山的走向，有个向上的坡度，弯曲的勺子状在半山坡的位置，从平地能望见层层错起的主题场馆。
金清秋发来设计方案，直接给蔺霭打了个语音电话。
“一开始设计师想将外墙全部弄成红色，但我没同意，我看了你发的参考，你想更接近自然，不过他那边给我的理由是，红色更有冲击力。”
蔺霭：“你细说。”
金清秋：“你等下，我把人拉进来。”
一个名为［庄聿］的人被拉入对话，三人成了一个讨论组。
两个人的对话插入一个疲惫感爆棚的男声，他有气无力的在语音里说了个你好。
金清秋：“说说你最开始的方案。”
那头喘口气，喝了两口咖啡才说话，“金总不让我用红色，但我觉得红色比白色效果更好，不是正红色，是胭脂红，因为你四周的山林会随季节变化，夏季绿植的明度一上去，红配绿会显俗，所以胭脂红很合适，撞色很打眼也够有冲击力。”
蔺霭：“除此之外呢，能说说为什么会觉得红色效果更好么。”
“你的场馆用途是展示爬行动物，我觉得没必要弱化它们在大众眼中的形象，就是神秘且富有攻击性，我们可以馆内做的够自然，但第一眼要给别人留下足够深的印象。”
庄聿咳嗽两声，“我给你举个例子，著名的大裤衩知道吧。”
蔺霭：“嗯，电视台总部大楼。”
庄聿：“嗯，你看，我提起来你就知道这个楼是做什么的，你想宣传爬行动物，那就不能只停留在美观和大两方面，你要让别人一说就知道这是个干什么的地方，这样别人在网上见到照片，一问就会有人告诉他，这里是个很大的爬宠馆。
但有一点，我们不能将外观直接拟物，不然做这么大，别管做的真不真都会让部分人产生巨物恐怖效应，适得其反。”
金清秋在庄聿后面补充，“我觉得白色是比较保险的方案，他要用红色的话，你得考虑时间太久褪色的问题，还有实际施工后是否真能出这个效果。”
“我想想。”
蔺霭仔细看了会这张初始概念图。
庄聿说的要考虑，可说实话，她不是很喜欢这个设计。
哪怕是金清秋搭线，她有不满意也得说。
“我说说自己的想法，和颜色没关系，这个设计和我想的出入有些大。”蔺霭说，“如果主体建筑要延伸进山里，我希望风格是原始的，现在这种太喧宾夺主。”
庄聿静静等了会儿她的理由，一晚上赶出来的东西被Pass的倒也能接受，他反应不算太大。
蔺霭：“你的想法是让人们来看爬行动物，我的想法是请人们进入最真实的环境环观察动物，我们的想法是逆着来的。”
山里的清新空气是城市怎么比都比不了的，她要见山是山，见水是水。
要游客进入最真实的环境，要他们真实行走在雨林山地，不是隔着玻璃知道这条蜥蜴叫什么，那条蛇叫什么，走马观花的浏览一遍。
她想要人们体验的是整体环境，就像去这些小动物的家中做客。
所以不管是红色还是白色，太过巨大的建筑最开始就不能出现，因为人为痕迹太重，太突兀。
人们只要第一眼看见的是这个大型建筑，内里做的再好都不会有走近自然的感觉。
蔺霭强调自己的要求：“我想建筑和背景融为一体，外部建筑面积不要太大，但又需要被人注意到，以及内部空间一定要高，但不能高的挡住山，可以试着往下设计，最好让人一进来会有那种别有洞天的感觉，建筑和山体必须衔接的融洽，自然而然，绝不能一栋怪模怪样的大楼就杵在那……”
她说着说着忽然感慨：“原来当甲方这么爽，想说什么说什么，根本不用考虑你。”
庄聿按住太阳穴，这种话知道就行，不用说出来扎心。
他问：“你是不是不考虑钱的问题？能接受新型材料吗？”
“你先给她设计出图，按要求来再说那些。”金清秋帮蔺霭回答上这个问题。
“你们团队有空可以实地过来看看，我知道时间很紧，就当放松。”蔺霭也不想给人太大压力。
庄聿：“成，有空我们去一趟，实地考察是要更好。”
第一次场馆设计失败，三人的语音通话挂断，各自忙起自己的事。
忙忙碌碌又一天，蔺霭后几天连续收到各种变色龙，偶尔会有重复的，比如七彩变色龙会送过来几个颜色的。
期间庄聿带团队来过一次，蔺霭陪着他们一行人往山里走了段路，大致了解后他就回去设计第二版概念图了。
一个星期里，蔺霭抽空跟着摄影教学视频自学，保证每天发出一组照片。
她的直播账号在那天后涨了一些粉丝，每组照片下都有评论跟她互动。
一来二去，有个同城的科普博主关注到蔺霭，并询问能不能来她这里看看。
蔺霭看见这条信息的时候刚洗完澡，她考虑半天，下楼去找琂妄。
“先别睡。”
“干嘛？”琂妄缩在单人沙发里，看蔺霭半跪到沙发前，垂在地面的尾巴往里蜷蜷。
她头发上的水都滴它身上了。
“有人想来家里看看，所以你明天…”
“躲起来。”琂妄丝滑接话。
“进缸里吧。”
“…之前来人我不是躲进你房间就行吗。”
“因为这次的人不是来做客，是特地为了看这些爬宠来的。”蔺霭两条手臂交叠，搭在沙发边缘，“她肯定会见你，你在缸里更方便些。”
“缸里不舒服，非得进去吗？”
“要是徐博来，我可以抱着你让他看，因为我知道他对蛇很了解，有分寸，但这个不是专职科普爬行动物，她没有养蛇的经验，所以不能冒险。”蔺霭顿了顿：“其实我都还没想好让不让她来。”
琂妄看穿她：“你都问我了就是想让这人来。”
“因为我想宣传。”
“不怕是负面的宣传？”
“联系我的那人给我发了账号，我看了，粉丝刚刚十万，体量不大，我觉得挺好的，先试试。”
琂妄不情愿叹气：“所以现在是要我提前营业了呗。”
蔺霭露出一个你懂的笑容，“咱俩都拉勾了，你得守信。”
“……”
琂妄撇头，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广藿香味道，配合扑面的湿气，像暴雨过后植物根茎被折断发出的苦涩质感。
森然绿意好似实体化了，莫名找到些在蒲山生活时的感觉。
它头又转回来：“…她来之前我再进。”
“完全OK。”蔺霭满意了，“我睡觉去了，晚安。”
客厅灯关上，过了阵子，琂妄换了个地方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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