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说归说
“你是不是不舒服？”琂妄蹲她床边，摸下蔺霭的手，不凉，甚至有点热。
蔺霭比吃饭那会舒服多了，“没事，酒精不耐受，鸭子吃多了，一觉睡醒代谢掉就好了。”
“真的没有事？”
“没有，睡吧。”
琂妄见她对答如流，真不像有事的样子，放心躺回床上。
一张床，两个人只占一半，睡到深夜，窗外冷峭的风渐渐停止。
机器烘出的热空气不如阳光照射自然，粉质显著，吸入鼻腔后有些厚重，久了透不过气，并且呼吸越用力挤压越重。
蔺霭睡的不太顺畅，猛地一次深呼吸后忽然醒过来。
走廊外有入住的客人，脚步与交谈声穿过门板，她在黑暗里眨眨眼，察觉后面贴个人。
她什么姿势睡，琂妄就什么姿势睡，脑袋埋她后颈与枕头中央，手臂箍紧绕在自己身前，不用尾巴长手长脚也能给她缠上。
蔺霭动动胳膊，给他推远一点。
微量的酒精已经消退，可她依旧有些不舒服，离得太近了，对现在的她不太好。
“我冷。”
琂妄很快又凑过来。
他的声音不带含糊，听着比自己醒的还早。
蔺霭往上提被子，身体往外挪，“怕冷你找只雨燕配对，体温最高的脊椎动物，那个保暖。”
“我对那个只有食欲。”
琂妄手往上搭到她的脖子，没用什么力气，很心不在焉，还不如放缓呼吸分散的精力多。
蔺霭身上有种特别的味道，仿佛置身于无边雾霭，灰绿色天幕模糊的看不清四周，因为无法窥探到全貌，所以他本能的触发了危机感。
但在察觉不到的地方，有水汽在花叶上流转成虚浮的馥郁香气，晕开后送回自己这，带着晦涩的吸引，若即若离。
矛盾，未知，这种带着威胁的气味不是琂妄喜欢的味道，可随着她呼吸加重，气味在松软的棉被中蒸腾，透过无数小气孔流向他，不知不觉唤醒了他熟睡的意识。
琂妄忍不住再搂紧一点，“我想抱你。”
蔺霭阖拢双眼，喉咙里舒出一口气，没反驳所谓的抱。
夜晚能掩盖很多情绪，她伸手去拉卷起的衣摆，手指无意碰到琂妄的身体。
漆黑一片中，蔺霭记起前天摸过的鳞片。
手指蜷缩下，她反过手，试探的去触碰琂妄的腰，摸索着寻找蛇鳞的位置。
片片紧密的扣在一起，她能在呼吸间感触到起伏，随后更加放肆的在蛇鳞和皮肤的交接处来回抚摸。
与此同时，搭在她的脖颈的手也挪动起来。
琂妄虎口往上，让她头往后转，手掌完全覆盖在蔺霭露出来的肩颈上。
隐藏在被子下的手仍在反复扫过鳞片，蛇鳞与皮肤过渡处的角质层很薄，下方的神经纤维十分敏感，当她的手心下压完全和鳞片贴合到一起，琂妄控制不住主动往上送。
这太像邀请了，他食指按在蔺霭耳后，抚按的动作使力，没问能不能亲的问题。
他有渴求，想做更多，抚按逐渐转为揉搓，从蔺霭的侧脸到锁骨之下，摩挲得她皮肤发红，散发热意，出现物理上的脸红耳热。
琂妄还想去吻她，但蔺霭先转过来，嘴唇挨到他耳边，又避开了。
“为什么？”
亲不着，他只好发泄到其他地方，把蔺霭再在怀里揽。
“为什么这样可以，亲吻不行？”
被子拉过头，睡衣扣子在起皱又揉平的布料中松开，他在逼仄环境里再次从蔺霭身上嗅到微弱的信息素的味道。
然而这点发现很快被她断断续续的呼吸引走注意力，像被风吹飘散的雨，弥漫着湿热潮闷。
琂妄扳正她的身子，几次呼吸后等到蔺霭的回应。
“因为我现在单纯图你身子……”
蔺霭就知道降温对她不吉利，这就是她一直让琂妄克制本性的原因，本性一上来，她有时候都控制不住自己。
基因使然，什么都不能违背天性，努力压抑只会在某个节点失控。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每一天的日照时间都会缩短一点，所以有些原始本能一定会被激发出来。
因此她每年入秋了就去南半球，秋冬不是她喜欢的季节，生理上带来的匮乏很不好受。
这个城市的温度对她太低，天黑的也有些早，没有过渡，还有诱因，她就脑子又跟在身体后头追了。
圈住琂妄的腰，蔺霭趁着夜色暗涌，手顺着脊骨往前滑，掀起他的上衣，“亲吻不该在我稀里糊涂的时候发生。”
“身体就不稀里糊涂吗？现在比不是亲吻更过分吗？”
“不一样，蛇的面对面深吻是吞食，人的面对面深吻是倾诉感情。”
琂妄找到和她心脏位置对应的那颗痣，感受到她的血液在加速流动，“我想跟你倾诉感情。”
“倾诉感情要建立在坦诚的基础上。”蔺霭眉头轻拧，在陈述下半段前先说了句：“…你能不能轻点。”
“不太想。”琂妄手拿开，帮她拉了下敞开的衣领。
蔺霭接续说完，“你不坦诚，我也不坦诚，换句话说你跟我都没完全做好准备，我也不知道这个准备时间要多久，可能明天就突然想通了，也可能很久都在权衡。
你问我区别在哪，区别在于前者是生物繁衍的本能，是必不可少，但你见过多少动物亲吻对方？你觉得演化时，它们想的是进食，还是和配偶亲吻？
万物进化就算没有嘴也要长生殖器官，有一些物种为了这点甚至完全畸形，为什么身体可以，因为我也有欲望，我有克制不住的时候，为什么亲吻不可以，因为亲吻只是一个器官被文明催生的附加品。
身体，必需品，亲吻，附加品。
正常来说不用这么复杂，但谁让你是条食蛇狂魔，所以这个附加品对我来说就需要慎之又慎，面对面的亲吻就先别想了。”
蔺霭说完觉得有点清醒了，拉开被子透气。
吸到新鲜空气，她离开琂妄，无情转身，“给你解释完了，睡觉。”
“……”琂妄重新穿好脱掉的上衣，“说白了就是不相信我的嘴，我上辈子肯定是农夫与蛇里的那条蛇，这辈子全是报应。”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刚刚我就应该什么都别去问。”
“不问也没用，第二天我会当自己酒后乱性，我不负责的。”
“…你真渣。”
“还行吧，这是你蛇吃太多的下场。”
琂妄记下她这句话，躺回去又从后面搂住蔺霭，“身体不拒绝我，抱着睡觉可以吧。”
“你都抱两天了才问。”
“走个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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