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父走，奶奶病发，担其责任
每确定返程日期总是提前七八日以上左右，不想回的太匆忙。今天坐火车，明日到家，后天开学，那哪成啊，不行不行。总得慢慢渡过，还得有点适应期。看惯了城市景色，猛又见回熟悉之景，一刹那之间眼睛很是不适应，可又是那么熟悉。一切又回归平常，空气在平淡中慢慢发酵。
提着行李，被阳叔叔送上车，直接开到了家门口，口袋里阳母给的几百块也是让存储的私房钱又大大增加。
一到了自己地盘，土生土长的地方，虽豪华比不上其他地方，可就是比所有别的好地方都令人感到有安全感，连呼吸都畅快多了。
一踏进家门，大人都在。邻居是最爱凑热闹的，李文丽的父母和高潮的父母都已到，被要求说说那里的城市，所见所闻，反正这里的人很少知道和亲身亲历过，所以好奇。
于是首当其冲自然是语言。
这也让阳晓光有得说的，耳朵里也听到不少新奇的词汇，炫耀道：“在他们那里一斤不是说一斤，而是呀根”像这样有趣话还有很多，因为猛然接触很奇怪，少听到所以可逗大家一乐。而阳晓光靠这些天的所听便能摸出基本的语言套路。不愧为全国几大方言之一，虽初听起来难受，不比四川，东北那天生带来的就亲近感，可也是与其无异，都是同一个调调，这就要比真正原生态山沟里的话要有容易理解性。
阳晓光什么都能放在心里琢磨，可还是时间短，竟生出对那里深深的恐惧。因为不熟，所以害怕，害怕到那里上学要是不是说的标准话那该怎么活啊。不过还不是迫在眉睫的事，没有那么的烦恼。
阳父和阳晓光的关系还就是那样，平平淡淡。可是阳晓光才刚回来一两天，通过奶奶才知道爸爸也要走了，是去名市，别的也不再说。
阳晓光只能自己琢磨，按照电视剧惯有套路来想，也许是想最后看我一眼再离去吧，要去她在一起。在一起有意思吗？可还是要。
一个普通的上午，阳父微微弯腰在奶奶的床上收拾行李，阳晓光默默注视着一切。看到衣服和一袋饼干装进行李袋里，别的没有太多，身边响起的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叮嘱。装好后，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上路了。跟随脚步离开奶奶的房间，父子之间并无过多的交谈，像隔着什么似的。
终于要走了，只见自己的爸爸挥手只说了两个字“走啦。”眼神望着奶奶，像是对自己的妈妈说的，可也同样望了儿子一眼，阳晓光只有原地接受。
奶奶当然是母亲送走孩子的不舍心情，可阳晓光站着，看着一切的发生，不喜不悲，简直就是个路人。
生活依旧，继续大踏步前进。即使没有了爸爸的存在，在阳晓光的生活里也只是少了个人而已，没什么不同，因为阳晓光早已不是原来那么极度渴望，已经无欲无求，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心里则不然，只能逼自己不把一切放在心里，否则真的太受不了。
又回到了原来的冷清环境。
奶奶依旧习惯了早起，一大早就忙活了起来。阳晓光也依旧在放假里放肆，生物钟无情被打破，黑白颠倒。
看似平常，终有一天将打破平静。
奶奶顽疾复发，积压的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老年人正处在多病多灾的阶段，奶奶也不能避免的小蛮腰发出了抗议，肩膀也不堪重负，对重物沾不得，刚开始的硬撑换来的结果只能是卧病在床。这病不大不小，可一发作起来是真要命，在床上动弹不得，关键在腰。虽也一直敷药，可一时见效不大。阳晓光看在眼里也无可奈何，不知该怎办。既不慌张也不十分淡定，静观其变。
奶奶过意不去，可身体不允许支撑站起来，对这家中二人的生活有了最大的担忧。阳静可是也很多去处，放了假在外面跟着自己的父母玩还没回来，
奶奶一出事，膝下三个儿子是该发挥出作用了。大儿子忙，抽不出时间，派出媳妇前来慰问一下即可。二儿子失去踪影，不在阳市，老人也不想去影响。三儿子同样如是，派出媳妇慰问，并联手支付医药费用，去阳市的医院看，这就比阳镇高了一个档次。
这也惊动了亲家方面，小姨和姨妈也及时赶到，并及时解决了燃眉之急——吃饭问题。
小姨是阳晓光接近最多的，一是印象里接触妈妈却没小姨多，心里有种特别的亲近之感，可又无法言说。姨妈接触的虽少，可也是亲人中的不多的一份。
小姨和姨妈在奶奶刚卧病在床的这天中午就及时赶到，电视里正播放着郭德纲阎学晶演的喜剧小房东，却笑不出。小姨对姨妈的出招是反正你也要喝别人的喜酒，不如带一份出来。姨妈左右为难，抹不下面子。阳晓光听着也左右不是滋味，只能静观其变。
中午，蝉声为鼓噪的闷热阳光添加一份别样光彩。姨妈叫阳晓光来至房间外，偷偷掏出五十块钱递来，口中还小心嘱咐道别告诉你姨夫。
阳晓光接过后只是嗯嗯以示答应，目视姨妈离去，消失在眼里。
小姨主动担起了责任，带上阳晓光骑着电动车便向市场驰去。距离在平时徒步来看还不算特别远，可有车的助力，大大缩短了时间。阳晓光跟在后，在小姨的带领下在这一长廊的摆卖下买菜。豆腐干拿在手，小姨不时询问起阳晓光喜欢吃什么菜。
阳晓光很喜欢这种感觉，有一种悦耳的声音飘然进入，并有人会来关心你喜欢什么。而阳晓光的反应不出意料，又说起了那句口头禅“随便”。其心里肯定有什么，可就算有什么也轻易难说出来。在小姨的不多追问下，阳晓光还是透露出了心中所想。对牛肉的滋味依依不舍，这还是托小姨的福吃到的，可平时连猪肉都很少吃到，自给自足。牛肉啊！阳晓光还是有所顾虑的，怕太贵了。
买下牛肉，其价格自然比猪肉多出不少，小姨又买了点便鸣金收兵。尾烟飘起，扬长而去。
来到另一场景，回到家中厨房里小姨大展厨艺，不同于阳市的煤气，换蜂窝煤也样样在行，毕竟小姨也是在这片土地出生的。不出一会儿几道香气喷鼻的菜便新鲜出炉，小姨也特地做多点，临行前不免叮嘱明天再热着吃，等放长假就来接你去玩啊。
食终于有了着落，支撑了两天，第二天热了放在阴凉处的剩菜。这阳晓光就在所不辞了。炒菜不会，可热菜难不倒谁，反正蜂窝煤到时间换一个就可以保证火的延续，再把锅一架，放油，炒一炒，搞定。
这一次危机一出，左右双方，阳父阳母的兄弟姐妹都统一口径说道：阳晓光你长大了，照顾奶奶的任务就交到了你的身上。
阳晓光也心有所感，奶奶身边只有自己，阳晓光你不长大的话还能怎么办。邻居也也所来到看望，重复以上之话。是啊，长大了，我阳晓光早已长大了。阳晓光嘴上不说什么，心中倒是越发自我肯定，眼眉之中都透露出一种信息。于是乎，另一种生活正式开始。帮奶奶的手臂活动是必不可少，也会把毛巾温水浸过之后拉过衣服，伸进奶奶背里。
开学之日一天天临近，阳晓光心里也越发着急，倒不是碍于上学的事，而是时间久了，这个病？心怀不安，只能期待与祝福。
好在奶奶在贴药膏和吃药的双重作用下也渐渐好转，病拖的时间并不长，多谢老天爷保佑，眼看就能下床了。
病情总归是好了，可再也不能掉以轻心了，阳晓光也要开始上学了。奶奶也正趁着白天时光去阳市复诊，药依旧吃着，渐渐也可以摆脱，不过有一件事切不能忘。
开学那天，不免又无聊问道暑假做了些什么，这个问题好像回避不了。可要是曾小薇问到了，阳晓光便不自觉心里会更多的回答一些自己的真实想法。
“师父，你去大城市玩的怎么样？”还是熟悉的人熟悉的声音。
这让阳晓光又想起了那段经历，对待那已经过去了的这一个月挑毛病说道：“还能有什么，不就是人蛮多，车蛮多。”
小孩子之间的话语中一般都极少谈到父母，尤其是在阳镇，父母都不在谈他们干嘛，极力回避，只谈些孩童之间的事情。
新的学期，又是新的开始，可是阳晓光又回到了父母不在身边的日子，也没什么。真的！
于是，阳晓光每天早起下楼之际都见到这么一幕。奶奶还是早起，不过尽情的手臂原地画圈运动。这手臂不能负重物，阳晓光主动担起挑水的责任。放学回来后手提绿粗绳子，把红色水桶放入自家水井中，水满后提上来，喘口气，甩甩手后提到不远处的厨房，把里面水缸装满，这也方便了奶奶使用厨房之时。
放了假堂姐也来到家，平时一般来的少，不过这次也是来看看奶奶。一到一楼的房间打开小电视就对阳晓光预告看CCTV放的《泰坦尼克号》，怀着期待与堂姐共同观看。
一个老奶奶回忆过去，一个男的运气好坐上了船，叉着腰让女的享受飞翔的感觉，你跳我就跳。看完之后并无感受，只是在心里哇好壮观啊。有些东西就是这样，这个时候看不懂，再过些年才能看得懂。比如大话西游，当时实在是没弄清楚是什么意思，可一旦再长大些后看便感觉完全不一样。看着堂姐，又想起了以前在大伯家玩的时候，和堂姐一起看哈利波特。姐姐是称赞有加，可阳晓光实在是感到无趣，看不懂。也许这就是人之不同。不过《天龙八部》还是一致喜欢的，也是当时是看场面，也是通过堂姐才知道里面那个大胡子的就是导演。
奶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时间转眼到了十月份，小姨已经如愿出现在眼前，阳晓光犹豫了一下，保持一贯的风格——不出声。奶奶已经不止好的七七八八了，看也不能总在家呆着，点头许可。阳晓光默不作声，安静跟在小姨身后，又将暂时离开这里。
来到了小姨的家，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换上了姨夫的拖鞋，坐在沙发上，打开不与家里矮低相同的高长电风扇，徐徐的风吹着两个人，一大两小的沙发依次排列。打开电视，小姨又把水果和水递到跟前，电视上正播放着武林外传，很搞笑，一下子又把电视迷阳晓光给迷上了。小姨接受了一会儿电风扇的风，热意减退后才起身，把电风扇的方向往右微微移动，只为阳晓光一人所服务。口中说道先去做饭了。小姨的手艺别有一番味道，尤其是小姨深知阳晓光的喜好，有洋芋，味道倒也非常可以。
阳晓光大约知道小姨在饭店工作，可从未问过。而每次带自己来玩也是请了假。小姨是真辛苦，于是先去沙发旁边的房间去睡了。阳晓光倒是轻松了不少，不管是谁，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最放松之时。双脚搭在旁边的小沙发上，看着喜剧，倒也十分享受。
下午，阳晓光看着电视剧不知疲惫。小姨醒了，也陪着坐在一边看。简单询问着情况，而阳晓光心口不一，能说出来的只有短短几个字，
不过这在小姨和三叔的面前却比在亲生父母面前更要放松，也许是因为从小接触得多，所以话也较多点。
“水果怎么还不吃啊？”
阳晓光很诚实的说出了三个字：要剥皮。后又加上了四个字：懒得剥皮。真的是洁癖在身，怕吃完洗手，权衡再三，还是以不动应万变。心中有这么个声音传出：不吃会死啊！是啊，不会。可真的要是没得吃，而且是饿极了的话什么洗不洗手的远没有先吃了再说重要。
小姨唉的一声帮忙解决了一个水果的外皮，阳晓光也不再客气，拿起来两只手指捏着小心吃着。
临近傍晚，姨夫也开门从外出来。气氛一下子从平静到更平静，小姨还在厨房忙活着，阳晓光心中一动，莫名的，因为不知道怎么去说，主动也不是阳晓光的特点，为了掩饰抱着抱枕在沙发上盯着无聊的电视看，现在全被新闻所占领，不过新闻阳晓光还是看得下去的。彼此之间也没什么话好说，两人都同一性格，这就很无奈了。
小姨说了吃饭之后才缓解一下，电视还不能闲着。阳晓光清楚记得上次大概半年以前同样的场景，电视里还在播放着状元宋世杰，张达明演的十分搞笑，这次随意按键一个个台看，惊喜的是竟然还真找到了这部剧，还在重放，怀旧的情绪就此打住。状元宋世杰充当背景音乐，而那片头曲更是与众不同，章话歌，还挺不错的，不过让阳晓光对那个地方更加不知作何感受。
吃完饭小姨提议带阳晓光出去玩玩，当然是那个公园了，离家近又蛮大的，吃完饭的必去之地。
晚上睡觉单独一个房间，就在厕所旁边的卧室里面，躺着的床都特别的软，阳晓光又回味起了以前在小姨这里玩的经历。想起还是在不知道是李老师还是刘老师执政的时候，反正都有了一段历史，不过还是有模糊印象的。那是小姨来学校接阳晓光去玩，这可是难得的头一次有大人在学校里出现，平时哪有啊，所以阳晓光看到窗外熟悉的人，心中一下子紧张起来，极度开心，开始兴奋和旁边的人打打闹闹以让小姨看到，这也可以特权的不排队先离去。这种事在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毕竟每次看到学校门口大人小孩在一起时，心里怎么都不舒服。
坐车几小时不到，在阳市。小姨在街上的茶馆里打牌，阳晓光吃着小姨买的一长条一包一包的咪咪，每次打开有一角钱的硬币就格外开心。也通过小姨认识的她的朋友，非要阳晓光和她们的孩子一起去玩。对于这个阳晓光只有被动接受，又不是很快进入状态的人，而是慢热型，所以玩的也是一般般，陌生人之间总是别扭。有些是在别人的带动下阳晓光当然也会很配合，共同玩着溜溜球，同龄之间也有共同语言，还真有那么几位说得来的朋友，可是阳市和阳镇是有区别的，读的学校就不同，市里的和镇里的档次就大不同。开开心心几天，回去之后便失去联系，只当是人生中无数次偶尔的几次交集。总之无论在哪里，阳镇那个小地方始终让阳晓光最舒服。
短短几日，阳晓光也多是在室内度过，相比家里而言的话电视机的屏幕更大，厕所，不对，应该说卫生间，相比家里而言那是不能比。城市与农村，煤气里出热水，水龙头出冷水，洗衣机。可是不管条件有多好，阳晓光始终心系家里，好比一个在自己呆腻的地方跑到别人呆腻的地方，有新鲜感，可没那种继续沉沦之感。
回去了，始终是要回去的，放假大限在即。在小姨家走不了多久便有很方便的公车搭，可小姨又始终不放心，再加上以前都是二人归，怕太多的吧！又是两人回去。
小姨对阳晓光总是像亲生孩子那么好，在阳镇街道上最大的超市人民超市，其实还有一个与之抗衡的最大超市万和，在街道尽头，相比取近者。
小姨还是把买权赐予了阳晓光。阳晓光的口味并不大，只有点徐福记的饼干还不错，吃的不多，味道比之其他独特也好吃，不过价格却水涨船高，阳晓光挑了几种喜爱的口味即可。还有的水果当中，苹果很容易没吃完就被空气氧化，香蕉吃后嘴巴有种别样感觉。阳晓光还是喜欢吃青苹果，酸酸甜甜的，价格自然比普通的红富士要多得多，可小姨也满足要求。小姨帮助继续在来去中拿到手中，有方便面也有饮料等等，到了结账时竟有一百多。阳晓光默然手提大袋子，心中别有一番感受，一百块相当于一个月的伙食费，也是印象中的高度，想而做不到的。
在街上的冷饮摆卖前，阳晓光有浓厚的兴趣，从小就对饮料特别特别钟爱，碍于钱的缘故一直深深压制，现在不禁多看几眼。小姨注意到了也满足了这个小小心愿，阳晓光立刻不自觉的就露出了微笑，喝着灌装可口可乐，相当于一天的早午饭钱，平时哪敢想，哪敢买啊，现在终于可以一饱口福了，喝着冰的就是透心凉。一用透心凉这词便想起电视里暑假那冰爽诱惑的广告，只是有印象，而真正原版的要爽就来冰工厂被记忆无情的串成了最记得住的透心凉，心飞扬，冰工厂。当年阳晓光也是陪着堂姐去街上批发到堂姐家的冰箱里，吃着就是一个爽。冰箱，空调还只是阳晓光印象中少数相比较而言有钱人拥有的，一般人家只能节能环保的生活。
能天天吃雪糕和饮料那可谓是每个孩子梦寐以求的生活，可谁让生活在阳镇，偶尔控制不住自己一次就行了，不可能欲望得不到制止，因为现实，金钱没那么多。
安全把阳晓光送到家，再说些嘱咐的话便离去了。
上学！上学！要上学啦！想起来就兴奋。
人会一天天变老，或一天天长大。老一辈的显现出来脆弱，而新一辈的却早已深深藏起了脆弱，要走向坚强。
长大了，心里的事多了，责任也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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