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校运会前

新的学期，如愿见到了心里一直想起的那些同学，很开心。

不过也有不开心的。

一切都还是老样子，阳晓光不必担忧新的变化而无所适从。还是按原位坐，这样也好，习惯了那些人，阳晓光可不是个愿意改变的人。

可是开学一月有余，王老师偏偏要冒全班之大不韪，做出微微调整。给出的理由是为了避免一小部分罔顾班级荣誉讲话，影响很是不好。

一石激起千层浪，水面颇不平静了一会儿，在镇压之下又归于平静。

在众人瞩目之下，首先开刀的就是阳晓光这一组。成绩垫底的林恳把引起阳晓光同情心泛滥的林筱给换走了。

阳晓光一开始极力阻扰，语气强硬。林筱倒是没着急，静观其变。就连阳晓光最讨厌的周蓝看到组长这样也帮忙说话，李文择也力挺好朋友阳晓光。这个组在此时充分发扬了团结，什么团结就是力量，这就是。

力量维持了一会儿就在王老师的强硬态度下一点点消散。阳晓光只得放手，不过尽量也往好处想，不然太难受。

微小的动作并没有触动班级的版图，大家都松了口气。

阳晓光和林恳一早就认识，算是从小玩到大的，不过两人很是不同。

王老师喊出的口号就是一帮一，所以才有如今这座位的局势。阳晓光充分贯彻领导的指令，催教作业是不可避免的事。

现在所有的组员都按时按量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老大难周蓝也渐渐改变了，变得勤快了，这也免不了阳晓光的亲身苦口婆心的教学。

以前的状况让阳晓光这个当组长的颇为欣慰，不费心力。开玩笑，这些都是有成果的。每月根据小组的成绩排名次时也总是排名前几位。

可现在呢！一切都变了。

阳晓光以一人之力无法力挽狂澜。全组只靠阳晓光的强势分数才勉强名列前茅，这些分数都是辛辛苦苦一点点累积的。王老师找谈话说这可不行。说完这话很快就有了行动，也正好恰逢这时阳晓光用写周记的方式宣泄不满，写了最高纪录的八篇。王老师在上课时就拿这说事，充分肯定了阳晓光同学在学习上的认真态度，并将阳晓光与林恳拿来与之作比较。这一计真可谓是一箭双雕。可惜的是，林恳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照样玩笑人生，无心学习。阳晓光可是红着脸听下去的，不好意思中带点虚荣的满足，也倍感压力，可又对这个林恳丝毫没有办法。别人是什么都不在乎，任凭阳晓光说多少好话也无济于事。

每次中午自习都得去外面把林恳拉回到座位写作业，在旁指导。林恳显得很不满，阳晓光也是不耐烦。阳晓光这个人是管己可以，自我约束力极强，可是要去管别人，既拉不下脸也不是那块料。

这种情况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林恳也向阳晓光第一次开口借钱，阳晓光看在同学的份上，慷慨解囊。哪知道这家伙没有立刻还，一直拖着。阳晓光拉下脸来催，只能是越陷越深。反而林恳是得寸进尺，哀求着借了一次又一次。阳晓光总是心软，受不了而做出后悔的举动。

曾小薇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位师父的烦恼，在一旁细心劝解。

阳晓光好心谢过，采取行动。

在周记这个师生交流的绝佳平台上，阳晓光不免诉苦，一开始得到的是鼓励。可王老师渐渐也明白了阳晓光实在是不行，想起了教育界的一句老话“因材施教”。故此，你好我好他也好。

阳晓光一直期待着心目中的伯乐——王老师看后会有所行动。期待着，心情无比紧张着，以至于每次上语文课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王老师的实验以失败告解。林筱又重新回来了，林恳去到了谢怡那组。也就是在阳晓光后面张文何木的后面。

这个好消息终于可以让阳晓光松一口气，不用整天为一人而心情不畅。看到谢怡时真想说，但没说，在心里感谢：“救星啊！”

自从林恳走后，谢怡的咆哮声便时常传来，林恳也收敛了很多。也难怪，在这女生面前如此听话。

我们从小的观念就是男女授受不亲，看到哪些男生和女生行为举止稍有亲密，甚至走在一起就会被怀疑有问题。所以很多人对于不熟的异性就会先逃避。阳晓光也是很深受这种观念的熏陶，说不出徐狄那种大大方方表明喜欢谁的话，主动谈不上。有些人排队时都会对女生退避三舍，把阳晓光推出去，阳晓光则“这有什么啊”，大大方方打头阵。

打疫苗也是学校发起的，在节假日期间，奶奶带领阳晓光和阳静去到街上的医院，高潮则顺道跟上。眨眨眼睛，痛苦便过去了。也顺便在对面的三味书屋买了一本书。

时间不知不觉的没了，来到了中间，一个重头戏就将上演。

一年一度的校运会，简称运动会即将在我校举行，到处一派运动的气氛。

校运会的消息大江南北传开去，氛围好像越来越强，不由让阳晓光反感，关我屁事啊！

没参加运动项目也不得不参加全班的游行。说实话，每到这个时候便是最麻烦的事，穿上难穿且厚的校服。那校服是内有乾坤，被网状所包围。白的网球鞋，不出一天只要往食堂一去肯定立刻变色。还有训练“一二一”等等麻烦事。好在没有火烧眉毛，慢慢来。

体育老师到访，选个人去参加“光荣”的学校游行队伍。大家对这一坏差事纷纷躲闪。在阳晓光看来可是个好差事，自己没尝试过的总有种紧张的激动，可也不便表达，还是那句话，你选我我就去，而且付出努力。如果不要我那就算了，那就不关我事。抱着这种心态，紧张迎着老师巡视的眼光，竟然中奖了，许狄，高潮，黄傲风连阳晓光一同被选上，被告知立即下楼去。教室里热闹了一会儿便随着主角的离去而冷场。

体育老师也是这个学期新来的一个，很快就熟悉了过来。这个人阳晓光知道是自家老人辈认识的晚辈，一个亲戚。阳晓光心里就知道这些，反正也没见过，和亲戚也没什么交流，人家不主动阳晓光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举动，反正看见老师哪次不是有多远躲多远。即使心里有这个概念也是难接近，就不过比普通别的老师有种亲切感。

随着来到了一楼，一二年级的小孩子朗朗的读书声。走到旁边的楼梯下的一个蓝色铁门里，老师拂起衣服拿出钥匙。阳晓光几人就在旁，面对着里面办公室的老师好奇望去，稍等片刻就手有收获走来。

运动会游行里常见的小号，黄色的直逼眼球，老师拿过来让我们试试。

一个个嬉笑着，许狄和高潮永远都是最积极的一个，可在许狄面前高潮甘愿在后，于是许狄带头吹响。这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都没经验，不会五十步笑百步。第二个自然就是高潮了，嬉笑间信心满满，这有什么啊！第一次吹的效果与许狄相差无几。阳晓光虽是最不积极的，可在人多的时候倒也显得不一般。好学生在一起，黄傲风这个成绩倒数的与之脱节的人便显得有点出局，处处自感不足，退退退。

高潮自然把小号交给了阳晓光，阳晓光微笑着，苦笑着，心里特别紧张的接了过去。拿着这个以前每次运动会都见到的熟悉物品，心里极为不踏实，呼吸中急促不安，全身鸡皮疙瘩弥漫全身，强镇压，压不住，硬撑着。一只手拿着放到嘴边，看一眼，再望一眼，对准孔，静静靠近。深呼吸，学足样子，开始一鼓作气。声响顿起气泄，完成，努力的尽力之后装作极为平静递给了一旁的黄傲风。阳晓光虽气泄可还是紧张的看着那老师的表情，简直就是面无表情，不过可以看得出不是十分满意，下意识的认为。

黄傲风接过后也是稍微准备了下，开始发功，都是第一次，感觉并不是那么的不寻常。

一一过后，目光共聚一点，等待着心的呼唤。

“啊~~”抑扬顿挫，情意盎然，开头的废话不被关注，阳晓光全神贯注竖起来耳朵，最终听到了最想要听到的话。黄傲风入选，其他的人回班吧。

“哦~”顿时欢呼，对于徐狄和高潮来说是解放，而对于随声附和的阳晓光来说便是耻辱，输总是可耻的。自己没表现好能怪谁，总之就是不甘心。黄傲风倒是毫不在乎，十分平常心。

一场风波过去了，生活又趋于平静。静看风起云涌，坐看风轻云淡。

话说学校重组学校代表队，黄傲风成为六二班里唯一选到的一个，阳晓光不免觉得可惜，为自己心里叫屈，自己哪点不行，很不甘心。

很快就要为了校运会那天的游行而抓紧时间排练，大多都是占用班主任王老师的语文课下去跑道上来回练习，班上所有人都要参加，唯独黄傲风是个例外。每到这时他都开心的拿着小号对着班级说我不用，去到一旁和一班重量级的体重胖胖人物大吹特吹练习。阳晓光在队伍里也暗暗后悔，幻想如果当初被选中会怎样，想了想还是回归现实，还是跟着群众活动。虽然徐狄在旁边吹小口哨一二一来回走来走去练习很麻烦，不过因为是集体活动反而有种共同抱怨的幸福。

早上强制性的硬逼着到学校食堂买早餐吃。一个星期两三次都得在学校吃，都是徐狄和曾小薇两个负责到窗口领取一屉包子馒头混合，按照人头一人两个都要卖出去，最后钱还要上交。这也打破了阳晓光的存钱计划，所以一旦不用在学校吃，早饭钱就得省下来。粥免费喝，买的包子馒头大部分都堆放在垃圾桶里，以至于堆成山，学校里的猪可就有口福了。即使阳镇上还不富裕，没有达到电视里夸大其词的小康水平，可我们这些学生可不傻，那么难吃的东西怎可入口。再说，这住宿生为了发泄不满把不干净的几个确实真相散播开来，以至于传到全校皆知，几个变成了全部。以至于一聊天就会说，听说这里面有虫，有人吃出来过。另一人说什么虫啊，明明吃的是蛆，两人为这还争吵不休，面红耳赤，誓要从自己口中的真相来说服别人。

这时也是溜溜球最火的时候，与其他游戏一样，逃不过一段时间红火的命运。邓震虽也练习要为运动会做准备，可是溜溜球也不轻易放弃，到了闲暇时分也会玩玩。价格一般在两块五左右，阳晓光也买了一个，不过加了一块钱买夜光的，就是要与众不同。说是夜光也不是，这是有一个圆圈里面装有一个装置，只有碰到那个小灯泡就会亮起来，发红光。

邓震是玩的出神入化，在阳晓光看来。有不少招式，如把线两折之下化为一座桥，还有一招老鼠归洞，即在地上让溜溜球滚回到手上。阳晓光也就只会拍篮球的招式，其他的不会，不过照样很好玩。不过什么游戏工具都是玩不久就一定会坏，溜溜球分成了两半，阳晓光也不再玩了，把残体每天晚上当做灯泡用。因为阳父不在后阳晓光也从二楼搬到了三楼，二楼还是太闷了，三楼的空气好一点。可是楼与楼的楼梯之间都会有一个灯泡的开关，往往在二楼前方开启了三楼的灯泡，可又要返回到二楼关掉在一楼开起的灯泡，来去之间太麻烦，短暂的黑暗使人格外害怕，所以一个发红光的装置便帮了大忙。

每天早上经过操场，那些老将再次出马，一大清早就在勤加练习。徐狄作为体育委员定要做好带头作用，所以早上饭堂的事情暂时全部交给了班长曾小薇。高潮也努力奔跑着，特别卖命，或许是为了小柔吧，阳晓光想到这里不禁笑了笑，旁观者清啊。笑容持续了几秒钟就迅速黯淡了，他也想像高潮一样能够在赛场上享受着奔跑，可就连一次都没有。别人介意的当然是胖子也去跑步，笑话。阳晓光也介意自己这略带肉的圆脸，只这一点就让人怀疑，其他地方就完全被忽视。阳晓光也试过，在无人的地方尽情奔跑，自我感觉虽不错，可还是不自信，又怕失败和丢脸。与人一比就相形见绌，没有勇气迈出一步。也深知，参加比赛就是要拿奖的真理，那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只是个口号。不给班级拖后腿，不给自己丢脸，不给期待的人失望，到今天还是没迈出去那一步，只能看着别人，把自己的梦想埋藏起来。

其他人可是有多远走多远，反正到时上场就行了。以至于阳晓光还能早上和何木，张文有说有笑，有进有出。阳晓光随便也说出了林恳那件烦心事，自己去要了却要不回来。何木和张文看不下去了，说放学后一起去找他，不怕他不还。阳晓光看这气势，吃了定心丸似的，有了点信心。

到了晚上放学后，大家都忙着搞卫生。看那林恳去了厕所，三人嚣张的闯了进去。

这年代，借钱的成了孙子，还钱的成了大爷，有天理吗？唉！世风日下。

第一次出师不利，那还是在好言说明来意的情况下。

第二次恶言相逼，林恳仍不为所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是没钱，能奈何。说这句话嚣张至极，无耻之极。摆明的告诉你，我不还了，就是有钱也不还。

这年代，辈有贱人出。没办法，我们从小就灌输着学习第一，其他第二。分数才是王道，再说学校也只认分数，可这也太小就培养了吧。

第三次就是硝烟弥漫，杀气腾腾，这一战看来却是在所难免。阳晓光气愤的“出口成脏”，只为林恳能还钱了事。只见林恳仍淡定自若，自然得很。何木和张文都看不下去了，边骂边扯了扯袖子制造气势。

四人争吵不休，没有半点结果。

阳晓光累了，也烦了。心一软，放了。

何木和张文仍不放弃，刨根问底。

阳晓光无奈表示算了，用一点点钱看出一个人的人品，值得了。

何木和张文看阳晓光都已放弃，也不再追究，愤愤而去。

还是在王老师和唐老师这一正一副班主任的语数课上抽出时间去跑道上练习，在一次来回重复，枯燥乏味的练习过后，大家纷纷长出一口气。可这气刚刚发泄完毕，唐老师便有事找上门。

去搬蜂窝煤，现在立刻从一楼搬到楼上，唐老师家。

不恰适宜的要求引起唉声一片，不过那是短暂的，谁让老师在这般小学生的面前比父母说的话都还用重要得多，因为大多根本都没有机会和父母说过多少话。

蜂窝煤还是目前阳镇上的主要烧火做饭的工具，煤气还是只限于少数在街上住的“有钱人家”，这蜂窝煤还是比较便宜，一次每一车，放在家慢慢烧。阳晓光家也是，放在阴凉处与米缸共处，做饭就全指望这个了。

这种辛苦活女生自然是庆幸般消失离去，重担就交给了免费劳力。男生对于什么都处在兴奋阶段，见可以少上课几分钟，那做什么都可以，因为比别人优越的少上课带来的却是天天上课的人一直兴奋感。

一大帮男生嬉笑的在唐老师的带领下跨过跑道前行几步就纳闷快到了，在指明目标后纷纷甩开膀子干起来，一双手捧着好几个，跟随着苍老的指引声音而去。人多力量多，来回几次那最初的起点就只留下一圈圈黑色煤渣。待六二班全体男生在楼下集合完毕，唐老师发出感谢的一声，男生们纷纷潇洒甩手大方表示小意思嘛，何足挂齿。其实能够被老师派点活，也是出于一种信任，竟有种自豪感。

大家都直奔一个方向——食堂。就在一栋房子的几步之遥，直走就来到有好几个水龙头的水池。先到先得，站好位置。待前面的张文，徐狄，邓震洗完之后阳晓光和张文，李文择才上前一步来到凉爽的冷水面前。水龙头的水哗哗流着，都急切的先把手伸向出手口，把蜂窝煤残留的印记搓洗完毕。边洗几个好友们还边说笑着，张文洗净手后直接就捧着水往脸上，还是不改那一贯的冷峻模样，也习惯的用水稍稍过滤一下水后就手捧着往嘴里送，住宿生经常这样干，清凉解渴。

差不多都哇的发出一声后，也都默契的一步步慢走笑谈着往教室方向。

运动会的气氛还在紧张蔓延着，篮球对抗赛也拉开了序幕。

新来的体育老师用三步上篮选择参加比赛的人数。无一意外，还是那些老将，阳晓光和高潮晃晃悠悠的拍着篮球连篮球网都没碰到就意料之中的被淘汰掉。什么三步三步上篮，看着老师做的简单轻松，可真到了一年都没摸过几次篮球的阳晓光身上便是不易了，模仿样子尴尬结束，终究不是这块料，谁让接触的少。

几天之后的下午，同年级之间的篮球赛正式开始。

徐狄，张文，何木他们在场上打得火热，阳晓光和高潮就只有看和加油的份。阳晓光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不过他就是对体育不感冒，尤其是什么篮球，足球，就连国球兵乓球也不行。实在不是没兴趣，而是从小就很少碰，害怕露怯，于是就敬而远之，只有上体育课无所事事的份。

前方还是热烈的“加油加油”，两个班都互不相认，加油声此起彼伏。阳晓光和高潮就躲到了操场后的楼梯上坐着观战。

不一会儿，曾小薇姐妹俩也过来了，说道：“哟，你们躲在这儿享清闲啊！”

阳晓光还在思考该如何回答之际高潮就已经快速反应的抢先一步说道：“不给啊！”

阳晓光对这种常有的情况只有跟着笑了笑，只在一旁实话实说解释着太热了，所以就到这里。

四人聊着天的时候话题不经意就转到了运动会，阳晓光虽极力的想转另外一个话题，可也耐不住高潮的嘴快。

“到时候记得要给我加油哦。”

“一定，一定，一定。”三人恭维着回答。

但很快话题又被阳晓光成功转走，不用再谈这伤心事。

这准备工作一向都是有聊之人兴致勃勃，无聊之人不堪回首，只望早过早好。但终究是一个大团体，基本的团结还存在的，都希望认识的人取的好成绩，班级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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