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他因母先离去，痒死了！

阳晓光就是奇怪，明明心里有这疙瘩——借钱不还的恨和讨厌，可是见到林恳又不能把他怎样，时间久了竟然还能互相玩笑，这点阳晓光自己都深感无奈。

有日偶尔碰到，见林恳兴奋那样，好奇问之。估计林恳也是想找人分享，立即说出自己妈妈回来了的好消息。阳晓光只是哦的一声便不再问，不想听到这两个字，与己无关。

又过去不久，平静的生活里忽然传来了不知从哪里来的消息，林恳有钱啦，而且到处请客。这让阳晓光很是疑惑，很好奇。通过邓震才知道是真的，这个他的邻居邓震前不久林恳就请过他吃东西，出手很大方。结果是有钱，起因是为什么没人感兴趣。这便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不少村里的都瞄上了林恳，大家都认识，回家都顺路。林恳就大方得很，得意忘形，因此一下子成了众心揽月般人物，好不威风。就连他平时跟在一班的积极份子的风云人物后面现在也反转过来，同行且亲热的称兄道弟，不过这代价自然是有钱获得重视，常请客。这也让阳晓光也看到了机会，心想要报仇，叫你借钱不还。你不还我钱，请客补偿点吧，至少让心里舒服点吧。何木也看到了，和阳晓光的想法相同，不吃白不吃。

阳晓光可没脸再向林恳提起还钱这件事，说不出口，怕说了只能弄得很尴尬。而且要别人请客这件事更是说不出口，只能拜托何木。何木倒是无所谓，想说什么就说。你那么有钱，请客吧，说一两句恭维的话，不过平时谁鸟他。阳晓光跟着附和，结果中午果真行了。三人直奔从学校直走出来的拐弯处的万和超市。林恳有钱了，自然不必再在学校里吃零食，在外面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有钱人自然是不一样，走路都不同，透露出一种喜。林恳招呼想吃什么随便拿，我请客。笑着不免意忘形。

说是随便拿，可是阳晓光的心里还是绷着根弦，不免多想，怕拿得太多太贵被人看到会有别的想法，显得自己太那什么了。可拿便宜的吧倒不解恨。思前想去还是只拿了两个一块钱的巧克力，何木拿到的倒也差不多，估计是接下来的更精彩。

直走，市场外面许多店面，直接来到初中学校对面的面包店。阳晓光只要了个热狗便不敢多要了。何木不止于此，还要了几个面包。阳晓光平时对这里的面包都没吃过几次，太贵了，动不动就两块钱以上。林恳还是毫不在乎，掏出红色的大钞，拿出散钱。

到此就结束了，林恳也去了别处，这时只有很多人抢着陪他。阳晓光还心里暗自后悔自己要的少了，不过没办法，自己就是那么个人，有便宜都不会占，心里不舒服。

事情好像慢慢平静下来，可突然一击，影响力不小。

在王老师的课上，爆出了惊人内幕。一百块偷的是妈妈的，林恳拿凳与母发生冲突的骇人听闻。王老师对此行为自然是给予严厉批评，又拿起阳晓光来做对比。

原来如此啊，阳晓光到如今才瞬间恍然大悟，怪不得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可也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个不好，可也就是因为说了才知道。阳晓光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林恳倒是毫无感觉，任她说。

母子还是母子，有血缘关系，这点事情好像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影响，在平淡中慢慢消耗。阳晓光还是在家门口看到长得和林恳很像的，瓜子脸，瘦黑的母子俩经过。

又沉淀了些许时间，平静过后便不平静了。

林恳走了，退学了，跟着妈妈上了火车。还记得在离去前的时候，阳晓光撞见过林恳，而从他口中也知道要走了，离开这里去章市，那个大城市，外地人最常的聚集区。那边还有爸爸在，可这里只有爷爷奶奶。不过以后就不上学，反正上学也没意思，我的成绩也那样。听得出来是自暴自弃。

阳晓光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早就走，不能等毕业后。想想也是，也能理解，小孩子永远只能顺从大人的想法。要你走就走，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林恳出了那么件偷钱的不光彩的事情，难道就只能怪他吗。在阳镇这样的家庭很多，还有的是父母一方在阳镇，还有的是一个都不在，只有老人看管。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不变坏的确是自己的努力成果，也是学校的教育。很多年不见，几乎快要忘记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子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号称是你妈的人站在面前，冷不丁的谁能接受得了。回来能干嘛，已经没有田地了，只能玩啰。即使出了件那么不和谐的事情，可是母子还是母子。当妈的就是当妈的，对这个唯一的儿子还能怎样。没有见到是想念，见到后是无奈。带上期望，踏上去往南方大城市的火车，逃离这个生养育自己的农村，贫穷之地，向往更美好的生活。可是美丽的大城市对于那么多打工的却只是一个梦，到了自己家乡才踏实，可还是要走，我要生存。

像林恳这么幸运又不幸的又能有多少呢？

他走了，生活还是继续，只是提醒着我们也是离毕业的时间不远了，

已进入夏季，热火联合心火攻心，烦恼不少。尤其是这头发，以前还没有感觉，可今年可谓是全面爆发。

洗脸盆加了点开水，再加点冷水，弯下腰，一个毛巾放入再拿起，往头上淋。手上也不闲着，挤了点洗发水往头发抹，手指在上充分运动，最后又拿起浸满水的毛巾冲洗干净。

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头痒越发严重，于是每日重复此动作，装满水又倒水。效果并不理想，反而越来越差，头痒就算了，头皮屑雨后春笋般大片占领，这让人困惑不已，苦恼不已。再也不敢直接枕着枕头面朝天大睡，而是右手弯曲，胳膊当枕头斜着身子睡觉。可一觉过后醒来却不如人意，亲密的接触了枕头，这睡的过程轮不到人为控制。尽管这样还是要拿胳膊当枕头，以减免一醒来头发热，头皮屑再次重现。效果怎样另说，至少心里舒服了些。

一直在努力，从未成功。头发痒可以忍，最难忍的就是别人的关注，阳晓光太害怕受到别人的关注，这种感觉比死都难受。无论阳晓光如何努力也无济于事，天天无可奈何。外在的形象就摆在那里，无论怎么洗，第二天头发便恢复到最不想遇见之状，头皮屑不可抑制的生长，出现在头发上的兄弟众多，对着镜子简直就是深藏在里的白色海洋，怎么也消灭不完。真想把镜子砸了，剪个光头就没此烦恼，可是不敢。

也许是头发太多的缘故吧，心想剪掉也就没事了吧。跟着奶奶来到最常去的固定街上的一家洗发店，那老板也是镇上的熟人，大多都认识，具体名字不知道，只记得外号康师傅。这个从父辈就流传下来的称号，后代又不知什么的具体原因就继承。一两个月就要去剪一次，当个男生就这点不好，费钱。而这位中年已过的康师傅也是这一行的老人了，有经验了，来这里大多是弃徒弟而找师傅。阳晓光也不知道什么造型，只知道要剪短，从小就被大人的口中知道是平头。以前阳晓光还有过要寻找造型的感觉，就是要在前额留出点头发，好甩头的时候可以有那种感觉，看到眼睛多出来的头发，惹得阳晓光的手也安静不下来，把头发绕在手上转来转去，结果转成了死结，下一次剪头发时又特意嘱咐要把多出来的彻底铲除。

此时坐在沙发上等待，先到旁边小屋里洗一遍，被推理一下，最后用水清一遍，两三块钱。

经历过一两月一次的脑袋清爽之后，几天之内头发果然安分起来。可刚过了一星期，便又恢复原样。

“嗯~~”阳晓光苦瓜似的脸苦恼大叫，丝毫无济于事，还是要上学，要见人，还要在心里添一刀。

“你没洗头啊！”一听到这直接可恶的嘴吻就可气，不用说就知道这话是谁说的——周蓝。

阳晓光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没用。

“我靠！”阳晓光心里暗骂。本来已经够烦还要再捅一刀。难道非要没洗澡身子才能很臭，这是什么逻辑啊。阳晓光只能压抑住就快要喷涌而出的怒火和欲要杀人的冲动，这种就只能压在心里。尽量解释，可有些人就是认准了死理，任你说破了天也没用，只有尽量调节自己的心情。呼气，吸气。

相反，高潮同样如此说。哪壶不开提哪壶！阳晓光张口，又满是无奈的闭上，含糊其词应付过去。阳晓光是真感谢这些朋友们，懂得别人的感受，尊严，面子和什么时候该闭嘴。这点很难得，也让阳晓光很感激。自己的烦恼不可能说出来，面对别人尴尬的问题也只能难堪度过，对于阳晓光这么把别人看的比自己还重要的人心如刀绞。有些话有些事，就算烂在心里也不能说出来，这就是阳晓光。难道让别人知道我连个头发都洗不好。不行，不能说出来，丢脸。

可烦恼继续，头发成了最难的问题，所有的努力都白费，阳晓光心里不堪重负，心里时刻紧绷着那根弦，深怕听到什么，即使听到什么也只能独自难受。

逼于无奈，阳晓光还是化悲愤为文字。有些话绝不能说，有些话对于有些人还是能够说的。写下一篇宣泄此时的烦恼。

王老师留下短短红色评语献言献策，其根本意思就是买康王，贵一点的洗发精。

天呐，一看到这儿，顿时满心欢喜低至谷底，这算什么。到了晚上，备受烦恼摧残的阳晓光直接向奶奶说买康王试一下。

奶奶也深知孙子之烦，立刻到离家最近的小商店，鸡蛋婆婆那里买了一袋装回来。两块五的小袋装，这已经算很贵了，谁平时用这个，都用大瓶的。就那么小小个，阳晓光觉得太贵也好，反正心想便宜没好货，这下子心里便有了信心，希望这次能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对着缺口撕下，只用一半，另一半下次接着用。

在此以后，信心延续下去，也不再为此烦恼，不用每天都手拿镜子，看着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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