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萧锦程不得不承认,陈观楼是真的有恃无恐,他没有拿捏对方的手段。

其实打一开始,他就不相信对方有本事杀了尘!

了尘受伤再严重,自保肯定不成问题。

但他必须走这一趟,必须亲自确认陈观楼没有嫌疑。

如此就牵扯出一个新问题,谁杀了了尘?莫非京城还有第四位宗师?

此事很严重,必须慎重对待。

“陈狱丞,你敢对天发誓,了尘大师的死跟你没有关系吗?”

陈观楼当即举手,对天发誓,“了尘大师的死跟我没有丝毫关系,我若是说谎,就叫我天打雷劈,一辈子打光棍!”

发毒誓,他是半点不虚!

因为他不信这玩意!

正所谓心诚则灵!

他心不诚,又怎么可能灵验!

轰隆隆!

凭空一道惊雷,突然在屋外炸响!

陈观楼:……

萧锦程:……

两人面面相觑。

陈观楼疾呼,“这跟我没关系啊!赶巧了!正所谓春雷滚滚!”

萧锦程微微挑眉,“陈狱丞可敢去院子里站着,等待第二道惊雷。”

“你让我去我就去,岂不是显得很没面子。”

“面子重要,还是洗清嫌疑重要?”萧锦程嘴角抽抽,有时候他真的跟不上对方的脑回路。

“都重要!”陈观楼掷地有声!

“请吧!”

懒得废话,直接下令!

陈观楼迟疑片刻,反复琢磨,老天爷不可能显灵吧。他心都不诚,随口发了一句毒誓,老天爷不可能当真,对吧。

一切都是巧合。

做好的心理建设后,他果断踏出房门,坐在院子里。

“你看,无事!足以证明我的清白。”

轰隆隆!

又是一道惊雷砸下来!

陈观楼:……

贼老天,有完没完!

要不要这么应景啊!

他就随口说一句,非得搞个气氛吗?这下子多尴尬。

他冲着萧锦程嘿嘿一笑,“我都说了,春雷滚滚。春天,万物复苏,农人要耕种。打雷好啊,下雨,春雨贵如油!萧大人,夜已深,明儿一早还要去上差。你不睡,我要睡。没事你就走吧。”

萧锦程嘴角微微动了动,似乎是想笑,却没能笑出来。

他轻咳一声,又恢复了棺材脸,“陈狱丞言之有理,春雨贵如油!下回,陈狱丞还是别乱发誓,会应验的!”

说罢,人就翻墙走了。

锦衣卫什么德行,有门不走,一个个都喜欢翻墙。

等等,姓萧的最后一番话,几个意思?怀疑他?洗白他?好心提醒他?还是……

不管什么情况,以不变应万变,打死他都不会承认杀了了尘和尚。除非,等他成为最强者!

一大早,上班。

又听到一个糟心的消息。

了尘圆寂,大相寺决定给了借此机会举办一场空前规模的法事!聚集人心,祭奠了尘,  将是大相寺的名声往上推高。

卢大头滔滔不绝的在他面前说着法事的规模多大多大,会有多少得道高僧出面,甚至连道门都有可能派人出席。

“宫里头肯定也会有所表示。到时候,那场面,必须亲眼看看。多少年,都没这么热闹了。”

陈观楼:……

他一脸轻蔑不屑。

了尘那死鬼,生前作恶多端,死后还能享受死后殊荣,真是不公平。

“哥,你别不屑啊!那可是了尘大师,宗师,宗师……”

“身为宗师,这么容易就死了,你就没想过了尘这个宗师有可能是假的,被人吹嘘出来的。”

“宗师怎么可能是假的。宗师就是宗师,做不得假。”

“那他怎么会死。不是说宗师至少也能活个两三百年。他怎么这么早就死了。”

“这个,这个……”卢大头顿时语塞,无法反驳。好半天才懦懦道:“可能是有什么隐疾吧。或是得道成了真佛,去见佛祖。”

陈观楼当即翻了个白眼,毫不掩饰自身的嫌弃。

“你听听你说的话,不觉着前后矛盾吗?既是宗师,有什么隐疾是宗师治不了的?去见佛祖,更是鬼扯。最大的可能,了尘根本不是宗师,就是一沽名钓誉之辈。”

“哥,这话可不兴说。人家有很多信徒,万一被信徒听了去,会出大乱子的。”

“只要你别在外面乱说,这话就传不出去。行了,赶紧滚去当差。盯着点丙字号大牢,别让许富贵乱来。”

“哥,你放心,我保证盯死姓许的。”

“好歹给许富贵一点面子,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丙字号大牢的狱吏,是你的老大。”

“我的老大只有哥你一人!”卢大头拍着胸脯表忠诚!

陈观楼:随他去吧!

穆医官喝着茶,悠哉悠哉。

杀了尘这事,陈观楼没敢跟对方说。不是怕对方嘴巴不严实,而是担心牵连到对方。

了尘好歹也算是皇家的脸面,突然被人割了头,虽说明面上掩盖住了,但是私底下肯定会马不停蹄的调查真相。

穆医官只是一个普通人,哪里承受得起锦衣卫的手段。

他可不能害了人家。

“大人似有烦心事?不妨说出来,老夫替你参详参详!”

“最近我犯了个小错误,也不算是错误,就是时机吧,把握得不是那么准确。扫尾工作没做好,光图自个爽去了。现在留下了尾巴,你说怎么办?”

“此事简单,就将尾巴宰了!”穆医官言简意赅。

陈观楼暗自点头,“只是尾巴后面还有一大串。”

“那就全宰了!”穆医官手起刀落,“大人,做事切记优柔寡断,一定要快刀斩乱麻。”

“若是宰了尾巴,会惹来更大的问题,怎么办?”

“这样啊!那就不能宰尾巴,只能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有道理!”陈观楼连连点头。

“你让老夫盯苗狱吏,有点小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尽管讲!”陈观楼也很好奇,穆医官能发现什么。

穆医官沉吟片刻,说道:“苗狱吏这人做事踏实细致,看得出来,应该是刑狱这一块的经年老手,他的履历应该没有作假。只是,老夫发现,乙字号大牢的那些刺头狱卒,似乎都挺怕他。”

“怕他?你确定?”陈观楼很是诧异。

“所以老夫觉着很奇怪,他才来几个月啊,就能将乙字号的狱卒治理得服服帖帖?不像你当年以理服人,以钱服人。更像是以权势服人。或许老夫看错了,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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