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5 明报
香港九龙老翁冰室
早上十点钟，“老翁冰室”才刚刚开始营业。
此时“老翁冰室”的大厅角落里，坐着一个穿着得体、带着金色眼镜的中年男人，大约四十岁左右、整个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手里拿着一本书端坐在那里。
cherie今天也没去上工，早早的来到了冰室陪着方孝仁。两个人便坐在了这位中年男人的对面，双方见面后都表现的很有礼貌，坐下后也都互相偷偷打量着彼此。
方孝仁也很诧异，怎么看到的香港读书人脸上都爱戴一副金丝眼镜呢，难道没有更好看的镜框了吗？
方孝仁客气的和这个男人互换了名片，坐下后便忍不住率先开了口。
“很抱歉，李先生。之前我们在电话里已经交流过了，贵报社一千字30块港币的稿酬，恕我很难接受，我个人认为我的作品值得更高的稿费。”
这名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叫做李运来，是《明报》报社的审稿副主编。今天能来老翁冰室，是为了和方孝仁谈一谈《寻龙诀》的小说连载的事情，之前在电话里谈的一直不是很愉快，他想着亲自见到作者当面争取一下。
“方先生，我今天来呢，肯定是带着最大诚意来的，很希望促成我们双方合作的事宜。”
“这样，我们《明报》给方先生您的最高报价是千字/60块港币，当然这也是我们《明报》最终的报价了。”
“怎么样哥哥我是带着诚意来见你的吧？比你前几天的稿费报价提高了整整一倍，这下你应该满意了吧！哈哈！”
听到稿费提高了整整一倍，飙到了千字/60块港币。方孝仁确实很开心，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还没等方孝仁回复说话，对面的李运来又开口了。
“老弟啊，你可知道这千字/60块港币的稿费怎么来的？是我们社长亲自批下来的。”
“金庸先生看了你的作品，当时便拍手叫绝。立刻吩咐我们提高到千字/60块港币的稿费，还说这样好的作品肯定是要刊登到《明报》上来的，不然哪有那么多读者一起来欣赏这么好的作品呢？”
方孝仁一听金庸先生也读过自己的作品，还拍手称赞自己。顿时喜笑颜开，看方孝仁的样子明显是乐得找不到北了。
方孝仁马上侧过头去看了一眼cherie，想着向cherie炫耀一下金庸先生都表扬自己了。哪知道cherie只是微微的笑了笑，轻微的对着方孝仁眨了眨眼睛，但是方孝仁就顾着高兴和炫耀了，哪里还能关注到这样细微的表情。
李运来倒是把方孝仁的表现尽收眼底，拿出来了一份合约放在方孝仁面前，然后决定对其趁热打铁。
“方先生，你可是知道倪匡先生？他的稿费我们报社给的是千字/80块港币。”
“而且倪匡先生算是香港最有名气的作家了，他的作品这么多年来也是一直在我们《明报》上连载的。”
“我们《明报》对于您这样的一个新人作家，稿费定在千字/60块港币，已经是很高的一个报价了。”
“您也是知道我们《明报》在香港市民中是很受欢迎的，同样也是很有社会影响力的一份报刊。”
“到时候方先生您的这一部作品刊登在《明报》上。用不到第二天，方孝仁这三个字就会响彻整个香港。”
方孝仁此时还在沉浸在金庸先生表扬自己的喜悦中，还有自己名字响彻整个香港的幻想中。什么稿费不稿费的，都已经变得没那么不重要了，就算自己定的稿费再高，那还能高的过倪匡先生？
方孝仁抬起头看着对面的李运来，在他充满鼓励和信任的神情下。方孝仁慢慢地拿起笔来，翻开文件上的合约，准备签上自己的名字。
这时方孝仁的手臂一阵剧痛，扭过头一看发现cherie冲着自己摇了摇头。方孝仁表示有些不解，没有完全理解cherie的意思。
cherie清了清嗓子，同时用力的拧了一下方孝仁的胳膊，并没有直接越俎代庖的和李运来解释，只是疯狂的在暗示方孝仁先不要签约。
方孝仁之前被忽悠晕了，cherie一直在和自己打暗号，自己现在才清醒的明白是什么意思。
“李先生，毕竟这是的我第一部作品，也是我第一次正式签合同，所以我要和家里的父母商议一下，您看过几天咱们再签约可以吗？”
李运来也是个老编辑了，立马听出了其中的推脱之意。知道今天签约可能性是不大了，但是自己也不能多说什么。
“对对对，签合约是一件大事，确实应该慎重一些是对的。虽说我们的合约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你们也要多了解一下吗。”
“等你们决定好的时候，您再给我消息。我本人以及本报社也都很期待和你们的合作。”
李运来很客气地寒暄了一会儿，也没有多做停留。重重的叹了口气，便离开的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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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李运来离开，方孝仁才有机会询问cherie，为什么当时不让自己和《明报》签约。
cherie很小的时候就帮家里经营女装铺子了，长大之后还负责家里的营收账目。对着商业谈判、待人接物这方面很是擅长，不慌不忙的和方孝仁解释道。
“阿仁，和人聊天不要听别人说了什么，更要听别人没说什么。”
“那位李先生一直和你说金庸先生看过你的小说，很赞赏你的作品，还亲自给你定下了千字/60块港币稿费。”
“但是金庸先生是个吝啬鬼，这也是整个香港市民都知道事。”
“你说说一部作品要是能得到金庸先生的认可和夸奖，又能让他亲自决定提高作者的稿费，你觉得这部作品在香港会缺少读者吗？”
“那个李运来今天来的这么早，说不定就是为了着急和你签约。说不定其他报社，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阿仁你就先别着急了，金庸先生都能出到千字/60块港币，在香港其他报社的稿费给的只会更高。”
方孝仁一下子被点醒了，自己刚刚被李运来那个老王八蛋套路了。
要知道《鬼吹灯》这本书在后世可是经过千万读者的检验的，就连鸡蛋里挑骨头的网友都能征服，可见这本书的可读性是极高的。就算放在此时“大文豪”时代的香港，想必也不会比其他名家的作品差。
自己刚刚是被李孝仁一套鞭辟入里的连贯话术说懵了，也被金庸、倪匡的名气吓到了，方孝仁的心里自然觉得，自己的作品肯定是比不上两位大师的作品，自己的稿费低于倪匡也是合理的。
现在想明白了这些，顿时轻松了不少。这些天方孝仁可太紧张了，很怕自己的作品没人要，更怕报社给的稿费连雇代笔的钱都赚不回来。
方孝仁到今天才发现自己的女友cherie原来是这样的心思缜密、进退有度，自己更是对cherie刮目相看。
“关键时候还是要看我的管家婆！”
方孝仁开心的亲了cherie一口，然后抱着她在餐厅里转圈圈。
“阿仁，你要死啊？快放我下来！”
这时候冰室还是有些客人来的，也都是一些熟客。这些人也抬头看着方孝仁她俩的表演，开始跟在后面开始起哄。
“不放，除非你答应我，下午和《东方日报》的编辑谈合约的时候，你来帮我谈。”
方孝仁看到cherie无奈地点了点头，才开心的把她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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