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一个男配（五）
空气凝滞，戚诀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他双手还摁在宫九身上，纠缠间衣服不知何时滑落，金主香肩半露。
宫九枕着贵妃榻，手贴着他小臂慢慢往上游走，直到手心，再把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嵌入。
“你……我们……”
戚诀说不出话，“夫妻”这两个字盘旋在他脑海，有力地冲击他大脑。
从小到大，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他的，父母会抛弃他而去，同学会渐行渐远……直到他遇见宫九，年轻俊美的男人将他拥入怀中，在他耳畔呢喃，诉说情意。
游戏里主人公总是要经历重重劫难，而宫九就像是重重劫难后，给主人公奖励的完美成年礼。
戚诀几乎有些惶惶不安了，这一切太美好，像梦一样不真切。
“不接受的话也没关系，”宫九柔声安抚受惊的青年：“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太突然，你还年轻，有很多时间可以去思考，你以后会遇见很多人……戚诀，我虚长你九岁。”
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青年无措的表情中蕴含一种青涩的美感，宫九不忍破坏，他最终只是仰起头，与青年接吻。
戚诀回以稚嫩的反应，至此，他的人生中接吻有四次，每一次都是与宫九。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离奇，摧毁了他坚持十多年的唯物主义论，信息轰炸让他一时无法处理，对此，戚诀有自己的解决办法，他会把简单的事情挑出来解决，剩下的捆在一起，放到明天。
可惜今天遇到的所有事情都是s+级别的难度，戚诀无法解决其中任何一项，只好都放在明天。
他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一会儿觉得世界现在立刻毁灭也无所谓，一会儿又想到明天还要去上课，不知道是否来得及……直到肚子“咕咕”叫起来，戚诀才清醒些。
宫九轻轻敲了他一下：“走，去吃饭。”
酒宴进行到前半，主客双方还在互相拼酒。
江延玉满脸通红，不胜酒力，贺思慎却面不改色，汗都没出一滴。
戚诀小声道：“贺先生酒量真好。”
宫九摇摇头，示意戚诀先去吃饭，别管这些，而后他走上前，夺走贺思慎酒杯。
“贺老板，你不能再喝下去了。”
贺思慎脸色苍白，根本看不清来人是谁，他一把握住酒杯，用力一拽。
没拽动。
贺思慎再使劲。
宫九手稳，酒杯纹丝不动。
贺思慎面色不虞，他放弃酒杯，转手对着酒瓶吹。
高度白酒，贺思慎当水喝，咕咚咕咚，转瞬间灌了一小半，他摇了摇瓶身，“该你了。”
江延玉在旁边，连连摆手：“我不行了……呕……贺老板海量，这轮算你的，我，我——”
他哇地一声吐出来。
宫九用酒瓶敲了敲桌子，“行了，江延玉，别干呕了，人已经被你灌醉了。”
江延玉闻言，鬼鬼祟祟从桌底探出半双眼睛：“真的？”
确认后，他放心地大声抱怨起来：“你来了也不替我挡两杯，反倒去拉那个姓贺的人渣，这么长时间你干什么去了？瞧嫂夫人脸红的，宫九你可真不是东西。”
宫九微笑：“你说我干什么去了？大半夜的，我回家睡觉不好吗？”
江延玉：“好好好，你来一杯不？这狗东西藏了不少好酒。”
宫九斜睨他一眼：“怎么，还想拿同样的招数灌我？”
“不敢不敢，”江延玉倒了浅浅半个指甲盖的酒，抿一小口，又向戚诀举杯：“嫂夫人来碰一个？”
戚诀正吃饭，闻言抬起头，宫九先一步开口：“他不能喝酒。”
江延玉嘟囔着：“好话都让你说了，嫂夫人指不定要喝呢。”
戚诀放下筷子，“江先生，我不喝酒。”
江延玉一饮而尽：“行行行，不喝不喝，你们是一起的，只可怜我里外不是人……”
“可怜你什么？”宫九反问：“再喝下去，今天晚上别的不干，你就得送贺思慎去医院。”
贺思慎喝酒不上脸，喝了很久脸也不红，反而越来越白，因此经常有人吹捧他海量，其本人也深以为然，平日以酒仙自居。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正常情况下，白酒入肚，其中大部分乙醇会在体内乙醇脱氢酶作用下，转化为乙醛，而后乙醛在乙醛脱氢酶作用下变成乙酸，乙酸在人体内分解成二氧化碳和水，通过尿液、汗水等形式排出。
这是一个完整的循环过程，可惜并非所有人体内都有这两种酶，便如江延玉，体内乙醛脱氢酶活性低、数量少或者接近于无，乙醇在他体内转化成乙醛后，无法通过乙醛脱氢酶进一步转化。
体内堆积大量有毒有害的乙醛，而乙醛则令全身毛细血管快速扩张，尤其会使额面部的毛细血管显著扩张，因此江延玉即使喝很少的酒，脸也会红的厉害，好像喝了很多一样，很能迷惑对手。
当然，江延玉脸上的红色会在一两个时辰后散去，因为肝脏里的p450可以将乙醛慢慢转化成乙酸，然后进入tca代谢循环。
长此以往，肝脏功能受损，代谢减慢，负担加重，而乙醛滞留体内，也会增加致癌风险。
宫九已经和江延玉说了很多次，少喝酒，不然晚年容易老年痴呆，容易得食道癌，还会肝硬化，增加痔疮的风险。
对此江延玉总表示他只是浅尝一杯，浅尝辄止，无伤大雅。
而如贺思慎之流，越喝脸越白，则是因为此人体内既没有乙醇脱氢酶，也没有乙醛脱氢酶，酒精堆在体内，只能靠肝脏里p450慢慢氧化，靠□□来稀释酒精。
这种人看似面色如常，实际上喝多了就容易酒精中毒，得马上送急诊抢救。
酒桌上最能喝的，是那种一边喝一边流汗，而且频频有尿意的人。
酒精在他们体内代谢快，很快就能排出去。
宫九动了几筷子，深以为江延玉这么多年，终于干了件正经事。
灌醉贺思慎，而不是时刻防备，确实是不错的解决方法。
按照江延玉这种灌酒法，不出一个月，贺思慎就得完蛋，死因是酒精中毒。
“时间不早了，戚诀，你随我去拿镜子；江延玉，你在这里不要乱动，贺思慎如果中途醒了，继续灌他——灌半杯就可以，不要太激进。”
江延玉大吃一惊：“不是说要到子时？”
现在是黄昏，还要等三四个小时才到。
宫九懒得解释：“我骗他的，怎么连你也信。”
即使是大中午，太阳当空照，阳气最盛，他也能把魂全须全尾带回来。
戚诀正待跟着走，忽然看到有一根奇怪的线，连接他和醉酒的贺思慎。
他顿住了，疑惑道：“这是什么？”
“宫九，为什么贺先生与我也有一道……线？”
戚诀到底没把“姻缘线”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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