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究竟喜欢谁?
在丁兆国的记忆里，他是一个充满矛盾的多面性格的人。在化工厂的那十几年里，他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技术员，不擅交际，为人有些木讷。但是在他不大的圈子里，有一个非常特别的女人，她是化工厂理化实验室的化验员，名字叫周伟，而这个周伟正是现在这位小卢警官的母亲。
再说得直白一点，周伟和丁兆国是无数次超越普通朋友底线的朋友关系，实验室里那间小小的更衣间就是两人的天堂。周伟除了喜欢丁兆国强壮的身体之外，对他并没有特别的感情，所以丁兆国在她面前也没有负担，两人除了赤诚相见的时候，和普通朋友没有任何不同。
这种奇怪的关系保持了将近十年，终于因为卢敬礼的出现而终结。
撞破两人好事的卢敬礼并没有任何冲动的反应，象没事人一样离开了。
也正是卢敬礼这种反常的表现，让丁兆国心生警惕，尤其是卢敬礼离开时那意味深长的一瞥，让他常常有毛骨耸然的感觉。
而周伟的反应更是让他大惑不解。她没有任何的惊慌和不适，在卢敬礼走后，竟然还和他缠绵了好久才放他离开。
丁兆国和周伟的约会地点，被严格限制在更衣室内，理化实验室里面是什么样子，他一次也没有看见过。于是在一天深夜里，丁兆国偷偷地溜进了那间实验室，而他的记忆在这里断了。
这之后的丁兆国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改以前的木讷沉默，辞职下海，折腾起各种买卖来。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对经商一窍不通的丁兆国，竟然顺风顺水地把特钢集团发展壮大，直到上市，他的事业达到了巅峰。
尽管如此，他仍然时常把自己关在那间已经没有人管理的实验室里，对着那里面的瓶瓶罐罐发呆。如果说他是想念周伟，那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在化工厂倒闭之前，周伟就通过另一层关系调到市招商局当了局长，成了正儿八经的国家公务员了，丁兆国虽然也时常和她见面，但是两人仿佛都患了失忆症一般，对过往的事情绝口不提。
肖根儿之所以花费那么大的心思要买下工会大楼周边的土地，其实他的真正用意也是在那间实验室上。
以他目前的视物能力，别说是地上，就是地下几十里的地方有一只蚂蚁，他都能分辨出性别来。可是偏偏他无法看穿那间实验室，整个空间仿佛被隔离起来一样，乌蒙蒙的一片。
他本以为丁兆国会严厉拒绝他的购地请求，谁知他根本不在乎，后来要不是肖根儿有意无意地向他要了那间实验室的钥匙，他好象已经忘记了有那么一个地方存在。当他从自己身上掏出那把钥匙的时候，还自言自语了一句，“咦？我身上怎么会有这东西？”，这不能不让肖根儿好奇心更盛了。
肖根儿非常好奇的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卢敬礼和周伟究竟在做什么或者在想什么。一个男人看见自己的老婆跟别人嘿咻，还能熟视无睹，一笑而过，这绝对是不正常的。
看看时间还早，肖根儿从大堂里拥挤的人群中穿过去，回到三楼，刚好看见刘秀急匆匆地进了她的房间，肖根儿随后跟了进去。
由于事情太多，肖根儿和这四个姑娘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
肖根儿从后面把刘秀抱住，刘秀身子一软，顺势靠在他怀里。
“秀姐，你就不怕被人占了便宜去吗？”肖根儿坏坏地笑着问，两只手在刘秀胸前极不规矩。
刘秀微微闭着眼睛说，“整个秀根堂里，除了你，还有谁敢对我们姐妹几个动手动脚的。”
“辛苦你们了，你和兄弟姐妹们说一声，今天晚上早点收，我带大家去吃顿大餐。”肖根儿说的是真心话，他带来的这些人，平时在村子里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现在被拴在秀根堂这块巴掌大的地方里，整天都忙得团团转，哪能没有点怨言呢。
“好啊，你亲自去和他们说吧，让他们当面感谢你。”刘秀抓住他的手，“隔着衣服摸多不爽啊，要不要我把衣服脱了？”
“好啊！”肖根儿满脸期待地看着转过身来的刘秀。
刘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肖根儿的脸上来回转着，神情越来越落寞，“根儿，你到底喜欢我们哪一个啊？还是谁都不喜欢啊？”
肖根儿一愣，讪讪地说，“秀姐，你干嘛问起这个问题了，我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再说了，为什么不能是都喜欢呢？”
刘秀摇了摇头，“不，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们，有那么多机会你都可以要了我们，可是你从来都没有碰过我们任何人。”
肖根儿心里一阵发酸，这几个女孩子喜欢他，他是知道的。但是他更知道，自己娶了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其它人都会受伤。而且关键是自己对她们的感觉还没有和丁小惠在一起的时候强烈呢，但是这话他可不敢讲出来。
刘秀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青影和郭佳都接到家里催婚的电话了，我……我也是！”
肖根儿仍然沉默不语。
至于为什么没有提青萍，那是因为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青萍和肖根儿是理所应当在一起的一对儿。
刘秀伸手托起肖根儿的脸，颤颤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根儿，如果我们几个都愿意嫁给你，你会娶我们吗？”
肖根儿愣了愣，“那怎么可能呢，要犯重婚罪的。”
“我是说如果！”刘秀执着地问。
“如果……，当然愿意了。”肖根儿的话明显有些言不由衷。
“根儿，我们都知道，你可能更喜欢小惠，但是我们都爱你，如果……如果不能嫁给你，那就给你做情人。在我们国家，做情人是不犯法的吧？”刘秀坚定地说。
肖根儿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把刘秀搂在怀里，静静地站着。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青萍青影两姐妹和郭佳走了进来。她们看也没看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关上门径直走到刘秀的床前坐下，眼睛不约而同地望向窗外。
肖根儿放开刘秀，看看这个，望望那个，“我说美女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我和秀姐可什么都没干啊。”
刘秀红着脸白了他一眼，也走到床边挨着郭佳坐下。
青影撇了撇嘴，“我们还真希望你们两个能干点啥呢。”
肖根儿忙举手投降，“好了姐妹们，今晚我请你们吃大餐如何？”
期待中的欢呼雀跃并没有发生，仍然安静如斯。
青萍终于还是没有绷到最后，她苦恼地说，“根儿哥，你的生意越做越大，可是……我们的年龄也越来越大了，你……你打算怎么办啊？”
这回轮到肖根儿沉默不语了。
四双眼睛聚集在他的脸上，由热切逐渐变得冰冷。
青影叹了一口气，“行了，我们也别逼他了，这事儿还能让他怎么办呢。根儿，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肖根儿心中烦乱如麻，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感情初哥，让他哄一个女孩子恐怕都有些为难，何况是四个呢。
“你们给我一周时间，到时候我必定给你们一个确定的答复。”肖根儿犹豫再三后说。
肖根儿垂头丧气地回到学校，跑到图书馆前的长廊里，躺在长椅上发呆。
“姐，你叫我来干什么啊？”不远处传来两个女生的对话。
“小雅，你……你见过肖根儿吗？”
肖根儿心里一动，听说话声音是张小雅和张小兰。
“没有，我……我这几天一直和小杜子在一起呢。”
“小雅，小杜别的我不说，个子太矮了。”
“姐，我姐夫个子也不高啊。”张小雅有些不高兴了。
“你别跟我提他，我跟他没关系了。”张小兰语气生硬得很。
“姐，你是不是喜欢肖根儿啊？”
“我……我不知道。”张小兰的声音非常软弱。
“喜欢就喜欢呗，喜欢他的人多了。于瑶就喜欢得不得了，可是她太高傲了，结果让肖根儿给弄得灰头土脸的。”
“于瑶那么漂亮，家里条件也好，他不喜欢吗？”
“肖根儿可不是看脸蛋和家世的，他身边那四个姑娘都是他从老家带来的，肖根儿就很喜欢她们呢。”
“丁小惠好象也和他关系很好吧？”张小兰问。
“这个我也说不好，他们两个太特别了，说是交朋友吧，离得太远，说是普通朋友吧，两个人又走得太近。”张小雅说。
张小兰没有说话。
“姐，你喜欢他很正常。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人人都喜欢它，可是没有一个人配得上拥有他，肖根儿就是这样的人。”张小雅说。
肖根儿的心没来由的一跳，自己真的是那种只可供人敬仰而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佛吗？
良久，传来张小兰一声长长的叹息，“小雅，你先走吧，我在这儿呆会儿。”
“好的姐，回头我给你打电话。”张小雅说完，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
张小兰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长廊的入口处，她和肖根儿四目相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呆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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