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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愿在江湖 三


他左右开弓,东西纵横,一人如同战场上冲锋陷阵,所向披靡。

        可是,街道处处是拥挤人马,旗帜招展之下铁枪盾牌,钢刀长矛,人数不知有多少,杀过一层又一层,凌侠风虽然冲速很快也渐渐犹如逐渐陷入沙坑里的骏马,双臂只顾击打纷纷扑面而来的长枪钢刀,脚下难以快速前进,最后冲出数百米又被围住。

        他虽然武功高,但是一来身边有上官薇需要保护,二来包围的人马足有上千,精锐强悍,纵使全力以赴也难以击退。

        这番相斗不比江湖较量,更加凶险。

        等他冲出五六圈包围,已将数百名御林军兵将击落下马,声势惊人。

        激烈冲撞之下连手中的铁枪也折断,他立即飞身又夺过一柄长枪,当做掩护,带着上官薇继续往前冲去,杀散两层人马,可是对面枪林如阵,又将他迫退回去。

        这次围攻的俱都是皇帝属下亲军,是举国上下最精锐的部队,平时号令严整,作战强悍,凌侠风被围困其中如同陷于千军万马的重围,他纵然武艺超群和上官薇孤身两人也难以抗衡。后来,御林军兵眼见凌侠风出手厉害,只要稍挨中劲风便是受伤落马,不敢过分逼近,纷纷手持长枪铁矛隔着距离向他攒刺而来,换成寻常人,早在这般密不透风的攒刺下变成了刺猬。

        但他一手护住上官薇,另一手挥动的铁枪始终如同旋转不停的风车,劲风鼓荡丈余,就像是一座坚硬屏障护住全身左右,尽管附近的人马无数,不时东刺一枪,西攒一枪,却也尽数被挡回,伤不得两人。

        激斗良久,凌侠风和上官薇固然冲不出御林军围困,但对方也伤不了他,反而不断有人被击伤落马,数量受损。

        忽然,风声呼啸,十多支箭迎面射来。

        凌侠风百忙中右手持枪,空出左手,斜伸向后一掠,射来的箭羽纷纷落地,抓住其中两支顺势甩出,两名骑兵胸背被箭羽穿透,毙命落马。

        官兵见他极难对付,呼哨一声,全部后退数米,连持长枪也不敢轻易刺过来,纷纷在马上张弓搭箭又是一阵箭雨射来,凌侠风内劲贯注全身,尽数用枪风挡住箭雨,可是对上官薇有些照顾不及,差点让她被箭射伤。

        上官薇道:“侠风哥,你别管我,自己一个人冲出去。”

        凌侠风激斗之中,无暇说话,但是绝不会将她放弃,自己独自从乱军之中逃命。

        二人又在重重围困中拼杀良久,四面八方赶来支援的人马越来越多,瞧形势,实在难以冲出包围。

        这时,一名武将高声叫道:“不得放箭,皇上有令,抓活的!”

        手下兵将纷纷收回弓弦,不再放箭,这么稍稍一停顿,竟然给了凌侠风可趁之机。

        他眼见在此地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之忧,再不敢停留,左臂抱住上官薇,右手将铁枪翻转,枪身在手,枪尖朝前,出手不再留情,运出枪法冲、挑、劈、刺招数,迎面人喧马嘶,鲜血流地,霎时杀伤不少军兵,其余纷纷后退。

        他狠下杀手,终于从重围内冲开一条缺口,迈步飞奔而出。

        “抓住反贼,不要让他跑了!”

        号角吹遍整个城内,大队人马疾驰追赶,蹄声如雨,四面围拢,凌侠风在人群冲锋激斗大耗内力,脚步终究比不上对方所骑的骏马四蹄,又被兵马包围。眼见又落入困境,再难脱身,危急之际,上官薇忽然对他道:“侠风哥,你瞧,夺下那边指挥的人骏马,他胯下的脚力好,咱们骑马冲出去!”

        凌侠风得到她的提醒,心底一喜,看准目标,立即向东面数十米外一面大旗下扑过去。

        附近的人以为他要变换方向突围,纷纷向东包围。

        不料他忽然身子折返,杀个回马枪,带着上官薇纵到一名在阵中指挥的明军参将身后,直接飞掌将他击落下马,随后纵上这员参将的胯下骏马,将上官薇放在身前马鞍,他坐在后面。上官薇一提控缰,驾驭骏马向前疾驰,凌侠风则在后面一手持长枪,一手持从那名参将手中夺来的钢刀,左挡右击,刀枪并用,两人一马从四面包围的人群冲杀出去,如同从滚滚钢铁洪流中脱身而出。

        这一番相斗甚是凶险,所幸御林军因为得令要生擒人交给皇上处置,见对方突出重围,却也不敢胡乱放箭,只能拍马追赶。凌侠风更是少了后顾之忧,等二人纵马奔到外城东门附近,眼前人烟稀少,身后已经没有多少追兵身影,两人顺利突围,最后逃出南京城。

        出了城,催动骏马不停,一直奔出了十多里,胯下的骏马尽管骠壮有力也禁受不住,突然四蹄一软,翻身栽倒,马上两人身形失衡,翻身载落,凌侠风连忙伸手一抓上官薇向旁纵出数米,四脚轻轻落地。

        “你没事吧,薇儿。”

        他扶住上官薇。

        她摇头,勉强一笑:“我没事。”

        凌侠风知道她疲累,看了看栽倒的马匹,说道:“这马走不了啦,咱们步行。”

        两人担心追兵还在后面,不敢停留,继续迈步前行。

        走不多时,忽然身后有人高声叫道:“凌兄弟,且慢!”一阵急剧的马蹄声响,铁常笑独自骑着高头大马疾奔而来。

        凌侠风二人见是他,便停下,迎上去。

        铁常笑纵马到近处,翻身下马,大踏步奔向凌侠风。

        两人走近,四手相握,一时激动说不出话。

        “兄弟,你们这是要干嘛?”铁常笑问。

        凌侠风道:“不瞒大哥,我们因为殴打朝廷命官得罪了皇上,又被御林军通缉不敢在南京城多呆,这才不辞而别。

        铁常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回去。你放心,有我在皇上面前为你说话,定不会轻易怪你。”

        凌侠风摇头:“大哥,我出身山野本来就是个粗俗青年,根本当不起皇上的看重,还请你回去替我说一句,辜负了皇上恩情,咱们后会有期。”

        铁常笑见他去意坚决,明白这次离开南京也和自己有关,因为凌侠风若是不离开,皇帝若要强令他接受御前侍卫首领之职,定和自己现任的官职产生冲突,弄得难堪,想到这里,忍不住叹息一声,“皇上本来看重你,可惜有奸臣小人作梗,才让你这般落难逃去。唉,是做大哥的无能,不能护你周全。“

        “大哥何出此言,你奉皇上命令而来,不带人抓我就很不错了,我怎会怪你。”

        铁常笑无话可说,牵了马,“咱们找个地方喝喝酒去。“

        凌侠风听了他的话,也觉得这番诀别,双方可能日后没机会再见面,便和他一起顺着小路继续前行,随便在路边寻个了偏僻酒家,进去喝酒。

        铁常笑坐下,先倒了两杯酒,端起一杯对他道:“好兄弟,做哥哥的先敬你一个!”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凌侠风不敢怠慢,跟着喝了。

        两人各自喝完三杯酒,觉得今日一别可能后会无期,都是不禁心酸,眼底微红。

        “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过,只是未到时候而已。”

        铁常笑颇有感慨,伸手抚住他肩头,说道:“我听别人说了,皇上想要封你当御前侍卫首领,你推辞不肯接受,我知道,定是因为我的缘故。其实按照你的本事,这个官职由你做是最合适不过了。”

        凌侠风道:“大哥,你若说这句话就是小看兄弟了,我虽然武功比大哥高,但是论为人气概,经验资历,差的很远,莫说有你这么好的人在皇上身边当侍卫首领,就算没有,皇上让我当,我也不会做!”

        铁常笑不禁一笑,道:“看来,御前侍卫首领这个官职,凭兄弟你的本事,是真看不上。”

        凌侠风摇头,“大哥过奖了,我在江湖上闯荡这么长时间,虽然为人做事没学到多少东西,但还知道一个简单道理,就是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我什么都不懂,更做不了官,让我在京城当官觉得远不如在江湖逍遥自在,何况,我和大哥之间只有这份兄弟情谊才是最难得,区区官职,怎能比的了这些。”

        铁常笑更是感慨,“好兄弟,我能遇上你是今生运气,能交到你这样的结拜兄弟,更是今生福气,话不多说,做哥哥的永远记得你这些话!”

        两人不再多说,又对饮一杯。

        酒水虽酣畅,怎能比得了江湖男儿之间的心意相通,情意浓厚。

        喝完酒,三人走出来,外面下起绵绵小雨。

        盛夏将过,渐渐有些秋意。

        这场淅淅沥沥的小雨,更增临别之时的些许惆怅。

        凌侠风就要和他告别。

        铁常笑道:“没事,不急,我再送你一程。”他手牵骏马,步行和凌侠风二人漫步小路,行走在雨中。

        又行了数里,天色渐晚,南京城轮廓已经遥遥看得模糊。

        凌侠风对他道:“大哥,送人千里终须一别,你还有要事,这就回南京吧,日后我若有机会,定当去京城看望你。”

        铁常笑拍拍他肩头,“你一路保重,时常在心底想着大哥,更要记得来京城看我。”

        凌侠风心底感动,“大哥日后也要好好保重。”

        铁常笑道:“你放心,我跟随皇上,自然吃得好,穿得好,酒喝得也好,就是怕你日后不来看我,少了和你喝一场酒,可是人生大遗憾。”

        上官薇见两人越说越多,轻轻笑道:“铁大哥放心,到时候,我定和侠风哥一起来看你,请你喝酒!”

        铁常笑听了,更是笑得心情舒畅,“好妹子,多谢了,大哥也记得你这句话,你们路上多多保重。”

        三人又互告珍重几句,便即离别。

        细雨之中,凌侠风和上官薇站在雨水黏湿的土地,眼望铁常笑骑马的背影在清晰的雨幕中渐渐远去,直到消失不见,这才并肩转身行路。

        离开南京,两人不走大路,顺着乡间小路缓行,走了几日,将近苏州太湖一带。凌侠风的故乡就在附近,虽然多年未归,但越是距离当初的故乡近了,他的心里就多了一股浓浓的亲切感觉。

        这天,两人在路边小店歇息完,走上大路,见到不少人众纷纷向几里外的青山走去。

        二人甚是奇怪,无事之余便随着路上人群迈步前行,到了山脚茂密的一片树林,路人纷纷停下脚步,前方的人显得更多,道路已经拥挤,隐隐听得不远处传来时断时续的呼喝,听得并不清楚。

        两人一前一后越过人群,进入林内。

        凌侠风奔进树林,空地剑光闪耀,有人斗得正紧,林外,一道红衣身影颇为显眼,却是谭琳,在她旁边还站着不少人,看服衫形貌皆是武林中人,凌侠风喜出望外,正要打招呼,上官薇一拉他手,转头再看场中相斗的人,却是谭飞、秦梦和上官翔三人各挺长剑,正在围攻一个白衣人。

        他面色变动,叫道:“师父,徒儿在此。”

        场中四人相斗正激烈,可是凌侠风这一呼叫,中气充沛,嗓音传出老远,周围谁都听得清清楚楚,纷纷注目看向他,谭飞三人听到声音便即停手,收剑退回两步,仍然戒备向对方。

        那白衣老者停下身形,立在原处显得洒脱如神,转过头,脸上一笑道:“乖徒儿,好久不见,原来你在这里。”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凌侠风师父白绝空。

        他急忙飞身纵过去,来到面前,“师父,你怎么和别人打起来了?”

        白绝空不答,问:“离开我这些时间,你一个人在江湖上过得怎样,又学到了多少本事?”

        凌侠风答道:“徒儿学了不少本事,不过一直记着师父,想念您老人家。”有些奇怪,问:“谭大叔,你们怎么跟我师父打起来了,他武功厉害的很,别一时失手伤了你们,就起误会了。”

        旁边的上官翔忽然冷哼一声,“误会?哼,好个误会。”

        上官薇道:“爹爹,你的伤好了?”

        上官翔见了女儿,脸色才变得和蔼,笑了一下,“薇儿,不用担心,我的伤已经好了,今日来这里就是为了报当日之仇。”

        “报仇?”她听了不解。

        上官翔一指凌侠风,“上次在万云会总舵,这小子侥幸胜了我,夺了万云会江湖第一的名号不说,他师父居然数招就将我打败,这件事传到江湖上,咱们万云会还怎么做人?今日我元气复原,就是要来寻他们师徒二人的晦气,嘿,巧的很,除了这姓白的老儿,这姓凌的小子也在,我集齐这么多武林同道正好对付他们!”

        上官薇听了父亲的话,暗自吃惊。

        白绝空冷然一笑,“好得很,凭你的本事,纵然带再多的人又能如何,或许用不着我出手,由我徒儿就直接可以取你性命。”

        凌侠风连忙摇手,“师父,这个,”

        白绝空视向他,缓缓道:“怎么,你不肯听我的话,是么?”

        “您老人家误会了,徒儿不能随意出手伤人。”

        白绝空道:“上次我见了你和上官翔的比试,这人武功虽高,但全身弱点不少,你经过一番苦战才胜了他,这次有我给你指点,保证你能够更轻易取胜,完败他而自身无损,我教你的法子,愿不愿试试?”按照白绝空的想法,能够有轻易击败上官翔此等高手的方法,无论哪个武林人都渴求不已,他定会答应。

        凌侠风左右为难,何况附近的谭飞、秦梦也和他关系不一般,心想大家都是自己人,可须得想个办法不让他们打起来,脑筋转了几下,想不出办法。

        秦梦忽然问:“风儿,这穿白衣服的人当初将你抓走,真的是他后来教了你功夫?”

        凌侠风点头,“不错,我一身功夫都是跟他学的。”

        谭飞和秦梦对视一眼,无话可说。

        凌侠风问:“谭大叔,你们怎么遇到了我师父,又如何会打在一起?”

        谭飞道:“我们准备去江南寻找琳儿,不料在这里巧遇他,本来觉得意外,哪料到他一言不发就对我们下杀手,幸好还手及时,又有这位上官会主相助。否则只怕早就丧命在他手下。”

        凌侠风奇怪,心想我师父乃是世外高人,怎会一声不响就出手杀人。

        白绝空并不理会,缓缓道:“我闲来无事,正想找人练练手,看你们三人身手还不弱,凑起来估计勉强能跟我切磋几招,适才被人打断有些扰兴,现在咱们继续。”说着,袍袖轻轻一拂,一股劲力直接扑向谭飞三人。这看似漫不经意的一拂,力量大得惊人,袍袖传出的力量本是对着上官翔拂去,但是劲风扩展,瞬间波及到旁边的两人。

        上官翔、谭飞、秦梦连忙抵挡,凌侠风虽然不是攻击对象,也被这股劲风推得不由自主跌出好几步,差点站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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