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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山中学武


疾行了一天,道路渐渐荒僻。

        白绝空不再施展轻功,携他步行。凌小二从小在太湖边渔村长大,从未到过别的地方,只知道一路向南行,白日经过沿途市镇就在路边随便吃点东西,继续上路,夜晚也不在客店歇宿,随便寻个林地土庙休息,如此一路行走,地形渐渐开阔。白绝空施展轻功行路,凌小二跟着他自然毫不费力,可是这几天一路都是步行,除了偶尔在饭铺吃饭,几乎不停,过了三四天再也坚持不住,脚底板摩擦出血,疼痛无比,但是他见白绝空丝毫不理会,也不多说,强忍着赶路。

        “怎么,坚持不住了?”

        凌小二道,“我还能坚持的住,就是脚底板走路磨出血泡了,一走就疼得厉害。”

        白绝空一笑,“小子,为何不早说,我不问,你还逞强。”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脚步点起,凌小二登时觉得身子腾空,不由自主跟着向前飞奔,双腿半点再不费力气。白绝空怕他行走太快,脚板皮肉稚嫩受不住,便将他负在背上,一路疾行,遇山过山,遇林穿林,当真一双脚胜过千里良驹的四蹄。

        他趴在对方背上,内心感激:“这位老伯虽然脾气古怪,但是心肠挺好,怕我脚疼走不了路,便背着我,日后可得好好报答恩情。”

        又走半日,前方出现一座大山。原来,他们这些日行走,已经从苏浙太湖一带到了安徽黄山。

        黄山风景秀美,天下绝伦。

        到了山半腰,突然一座高峰耸立眼前,横档山道,他再也走不过去,白绝空又将他背起,穿过山峰间悬崖峭壁,这座山峰光秃秃没有可以借手攀援的地方,可是白绝空带着他如同步履平地,不仅行走极快,而且在其背上平稳之极,丝毫不见晃动。到了高峰顶端,已经离地上千米,凌小二在他背上四处环望,身周云雾缭绕,风吹衣襟,当真置身云端飘然欲仙。他心想:“爷爷说过,人一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死后能当神仙,当了神仙就是这种感觉么?”

        越过峰顶,两人身形直线下坠,片刻到了山脚,凌小二呆在白绝空背上,依旧平稳之极,转头一瞧见适才越过的高峰依旧像个巨人般屹立,巍然不动,好似一个天然屏障阻隔住山道,与外面完全隔绝。顺着山道穿梭良久,密林灌木间出现一条小路,若不是有他带领,纵然外人到了这里也必定会迷路,难以寻出路。

        到了这里,白绝空才放下他,迈步向前行去。

        凌小二在他背上歇息了半日,体力恢复,见对方大步走去,担心被丢下,连忙赶脚追去,二人一前一后,沿着曲折小路走了四五里,前面又出现岔路,白绝空不走大路,转入一条更窄的小道,过了二三百米,前方传来淙淙的流水声,出现一座小木桥。

        过了木桥,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

        满山柳树,郁郁葱葱,宛如另外一个世界,青石铺成的小路隐隐有一行黄犬的脚印,像梅花似的洒在栏杆旁。绿树丛里露出三五间竹屋,白烟缭绕,风景如画。柳林中隐隐有人声传来,走到近前,有几人正在清洗林边的花园。

        一名老者在旁指指点点,两名童子在他的指挥下,打扫甚是卖力,听到脚步声,老者连忙迎上来,躬身一礼道:“白先生,你回来了。”

        白绝空点头,缓缓道:“这个少年你负责照顾,我先回去休息。”转身离去。

        老者连连答应,看了看凌小二,问道:“小兄弟,你贵姓?”

        “我姓凌。”

        老者一笑,“原来是凌兄弟,先跟我来吧。”

        凌小二心道:“他的年龄看起来跟我爷爷差不多大,怎么一开口就叫我兄弟?”

        老者轻声吩咐,两名正在清洗柳树花草的童子停下手中的活,站在原处。

        凌小二见白绝空转眼离去,只余下自己呆在这里,又见那两名青衫童子手中拿着的扫除绵刷,心想:“要我在这里干什么,是来打扫卫生么?”

        白须老者领路,带他走进一个屋子,让他坐下歇息。

        这间竹屋甚是简陋,四壁萧然,不过打扫得一尘不染,桌子、椅子全是竹木做的,一派天然气质。

        凌小二来到此处,觉得处处陌生,不敢稍动。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天色渐黑,外面有炊烟飘进来,想是在烹煮食物,香气阵阵,他腹中感到饥饿。不多时,脚步声响,一人走了进来,手端托盘,正是先前见过的青衫童子,将木盘放在竹桌上,盘中盛着菜肴、米饭,都是素食,很普通。吃过饭,青衫童子又进来带他到后院一间小房,供他休息。

        此处安静幽然,衣食无忧,虽然处处透着朴素,但是比起他在太湖边简陋腥臭的茅屋雨棚,实在好过百倍。

        第二日,另一名青衫童子手拿扫除,走了进来,看了看他,说道:“走,跟我们一起干活去。”

        “干什么活?”凌小二问。

        青衫童子嘻嘻一笑,“清扫外面的花园树木呀。”

        他心道:“让我到这里来,果然是打扫卫生的。”当下依言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寻了处花园场所,昨日见过的两名青衫童子开始打扫花草树木,很是仔细,然后顺手给了他一柄扫除,他从未扫过什么花园,望着满园盛放的郁郁葱葱的花木,心道:“这些花儿、树儿都干净的很,用的着打扫吗。”青衫童子见他傻愣愣的样子,忍不住又是一笑,“喂,你傻在这儿干什么呀,快点打扫,若是做的不好,没有扫干净,爷爷待会儿要打屁股的。”

        “打屁股?”他微微一怔,“谁打我屁股,我爷爷可没在这儿。”

        青衫童子道:“谁是你爷爷?我说的就是监督咱们干活的老公公。”

        “老公公?”

        他问:“你说的是昨日带我进屋的那个老头儿?”

        青衫童子神情一动,连忙伸手做个嘘声,“嘘,小点声,你这般大声说话,叫爷爷做老头儿,若让爷爷听见了,非吃苦头不可,说不定罚你三天干活不许吃饭,看你受的了么?”

        他道:“罚我三天干活倒没什么,若是不吃饭怎么行,岂不是要被饿死了。”

        两名青衫童子听了他的话,互相忍不住呵呵发笑,“这人原来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咱们不跟他说话了。”

        当下,两名青衫童子各自干活,打扫自己分派的地方,不再理会他。凌小二觉得甚没趣,便也拿着手中的扫除,按照对方的样子,在花园里干活。

        到了中午,两名童子放下扫除,自去休息吃饭,也不叫他。

        凌小二见到了吃中饭的时候,无人理会他,也不敢过去询问,只能一人无奈坐在园内,望着周围郁郁葱葱的花树和飞舞来去的蜜蜂发呆,自言自语道:“这里的风景真好,我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花园,唉,只可惜自己一人呆在这儿,没人陪我说话,要是琳妹也在这里,那该多好!”

        过了不久,一名青衫童子走过来,用木盘托着一碗白饭,饭上浇着青菜豆腐,放在旁边的石桌上,对他道:“这是你的饭,赶紧吃完,午睡一会儿,下午还要干活。”

        凌小二站起来道:“多谢哥哥。”

        “谁是你哥哥?”

        凌小二看着他,说道:“你比我年龄看起来大,不该叫你哥哥么?”

        那青衫童子反问:“你年龄多大?”

        他道:“我十二了。”

        青衫童子道:“咱们同岁,你不须叫我哥哥,我道号清风,叫我清风就行。”

        他微微一怔,原来对方是个小道童,虽然没穿道装但是长得眉清目秀,一身青衫,多少有些道家童子风范,便点头道:“我知道了。”

        清风道:“另一人叫明月,你若是有事,就直接叫我们的名字,在爷爷面前不要乱说话,哥哥弟弟的胡乱说,若是被爷爷听见惹得不高兴了,可是要挨罚的,到时候连累我们,就该怪你了。”

        凌小二见规矩这么多,吐吐舌头,不敢多说,坐下来吃饭。

        清风等他吃完,自行收拾碗筷去了。

        下午,三人又开始干活。

        凌小二虽然说话笨,但他从小跟随爷爷在太湖边打渔,手脚勤快,这里的环境和太湖水边虽然迥异,不过住了一天,渐渐消除刚来时候的陌生,依着对方的指点,在园林石道周围细细清扫洗刷花木。两个童子虽和他初次相识,不过年龄相近,见他干活一丝不苟很卖力气,互相渐渐熟悉,说话多了起来。

        那老者每天必定过来专门察看他们干活,平时无人时候,两名童子少不得互相嘻嘻哈哈,或者和凌小二聊天,可是那老者一旦出现,两名童子就不敢多说话,低头老老实实做事,半点不敢说话。这个花园起初看起来不大,但是跟着清风、明月干起活,今天打扫一块,明天打扫一块,面积倒着实不小,每处地方栽种的鲜花草木都不一样,不仅五颜六色,而且形状品致也绝不雷同,他暗暗惊叹,要弄出这么一个百花盛放、千树多奇的花园可真不容易,只是花园这么大,平时不见外人过来,每天让人专门打扫,到底有什么用。

        他平时不多话,安排做什么就做什么,该吃饭的时候就吃饭,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日子渐渐过得很快,不觉间半月已经过去,可是除了老者和童子,白绝空却一面没见。

        这天,他和清风、明月干活,终于忍不住问:“你们最近见过带我来的那个穿白衣服的老伯没有?”

        清风道:“你问的是哪个?不是爷爷吧。”

        明月道:“他问的是白先生。”

        凌小二道:“谁是白先生?”

        清风上下打量他一番,“就是你刚才问的人啊。”

        他这才知晓,原来对方说的白先生便是带自己来此处的白绝空,点头,“怎么这些天一直没见他,难道白先生不住这儿么?”

        清风和明月对视一眼,摇摇头,似乎也不太知晓。

        清风道:“白先生带你来的,你认识白先生么?”

        他摇了摇头,“也不是很熟。”

        清风有些奇怪的望了他一眼,他接着问:“咱们整天在这里打扫卫生,花园这么大,怎么从没见外人来过?”

        明月道:“怎么没有外人,监督咱们干活的爷爷不是每天都来么。”

        “其他人没见过。”

        明月道:“这花园好像是白先生的园子,不是爷爷的,白先生脾气很怪,平时一般从不来花园,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过来看一两眼,反正我俩很少见过。”

        凌小二灵机一动,问:“听你们的话,这里的主人不是监督咱们干活的那位白胡子爷爷,而是那个头次带我来的白先生?”

        清风道:“应该是罢,就连爷爷见到白先生的时候也是很恭敬的。”

        明月道:“我们来这儿只是负责打扫卫生,别的事都不清楚,平时只有爷爷过来监督我们,见的多一些,白先生倒是很少能遇到。”

        清风道:“赶紧干活了,莫说话多了让爷爷看到,咱们就该挨骂了。”

        凌小二依言继续干活,心里奇怪,“这个白先生真奇怪,为何明明住在这儿却老看不见,要不然,莫非他真的不住在这儿,把我带过来就是不想让我走,在这儿住一辈子?”再想想倒也觉得没什么,这里环境优雅,处处花草树木,安静和祥,不见得比自己从小住惯的太湖渔村差多少,何况再加上身边还有清风、明月两个年龄差不多的同伴一起时常干活作伴,说话聊天,丝毫不觉寂寞,当下也就不理会这件事,依旧和往常一般安心居住。

        一个多月来,他在此处见到的人除了清风、明月便是那位白须老者,这老者满面红光,头发花白,看样子怎么也得有七八十岁,说话声音洪亮,走路背负双手,脚步轻飘飘的,不知道究竟会不会武功,但看上去很不一般,平时里虽然督促清风、明月比较严厉,对他倒是态度和蔼,并不严厉。

        这日,吃过午饭,白须老者忽然走到面前向他招招手,说道:“小兄弟,你请过来一下。”

        凌小二正在园内石桌上趴着打盹,睁开眼见是他,站起身,问道:“爷爷,你是叫我么?”

        往日他见清风、明月称呼这老人叫爷爷,便也跟着叫爷爷。

        那老者一笑,微微躬身,笑道:“小兄弟,这般称呼可不敢当,你先跟我来一下,我带你去见人。”

        “见谁啊?”凌小二问。

        老者道:“白先生要见你。”

        他一怔,“白先生?就是第一次带我来这儿的那人么?”

        老者笑着点点头:“你跟我来,莫多说话,白先生正在后院等你。”

        听了他的话,凌小二不敢违背,才知道原来白绝空一直住在附近,只不过这么长时间从未露面见自己,便迈步跟随走去。老者脚步轻轻,动作虽缓,但走的并不慢,凌小二在后面迈着大步快走,才不致被落下。

        两人过了平日干活的大花园,穿过绿林小道,面前出现一排竹林,竹竿三截,青翠欲滴,景色幽然之极,好似人间秘境,林内也有羊肠小路,顺着曲折小路走了百多米来到林内一座小院,院子白墙黑瓦,露出屋角詹沿,显得清幽雅致。

        老者悄悄伸手推开院门,带他走到院内的正屋前,停下脚步,躬身一礼说道:“白先生,你要见的人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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