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偷窥

相对于戴校长的变态严苛，课堂纪律井然有序，自由教学的英语老师，在课堂纪律方面差了就不只一点。

        在讲这位英语老师之前，我们得先来讲讲她的容貌。但凡涉及到女老师，同学们第一个关注的也正是她的容貌。

        不得不说，英语老师的容貌是十分迷人的。她的美在那个整形美容还没有流行的时代，美得是浑然天成，美得又难能可贵。小巧的嘴，小巧的五官，小巧的腰身，小巧的腿。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染成了金色，使得这个货真价实的东方尤物也有了西方美人的味道。英语老师是小巧的，可小巧可人的她，胸部却大得出奇，大得夸张，大得有点不切实际。她小巧的身子则更好地衬托出了她‘波涛汹涌’的气势。所以在英语老师的第一节课结束以后，她‘大波’的外号就不胫而走，广泛地流传开了。

        海山的这位外语老师姓胡，是正规师范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也属于新应聘的老师。她的美让第一眼见到她的戴校长，登时就晕头转向，已然分不清东西南北。在得知小胡的家庭条件并不是很好后，为了照顾这位新进的英语老师，不久，戴校长就半拉半劝地把校长助理的职位硬塞给了她。从此，胡老师也就有了另外一个身份——校长秘书。

        胡老师的到来，让四班的同学倍感荣幸。这个不起眼的普通班不仅有校长亲自坐镇，而且校长秘书竟也来教他们了。这个美女老师的加入，也让其它普通班的‘饿狼’们着实羡慕了好久。海山也正是在这样一个中西完全结合的美女老师的教导下，开始了自己的外文生涯。

        那时候的海山的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学外语，只是在地理书上模糊地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叫英国的国家，讲的正是这种奇怪的语言。为了应对以后可能要和这些外国人讲话，所以他们理所应当地学起了外语来。讽刺的是，对于他们这些乡下学生来说，可能一辈子都出不了这个巴掌大的地方，一辈子都见不到外国人。这些小地方的孩子在连自己国家的普通话都没能学好，对自己国家语言的精华都还一知半解的情况下，就不得不被迫学起这阴阳怪气外国话来，这是最让海山不解的地方。

        说实话，英语的开课真的没有多少必要。海山的大部分的同学都是初中念完后就回家种地去了，好一点的则开始了自己的打工生涯，一辈子都讲着自己国家的语言，洋人离他们实在太遥远。国家推选的九年义务教育也是管不到高中的。如果没有英语这么一门课，他们的成绩也不至于会被拖后腿，成为他们迈向更高学府的那不可逾越的门槛。

        毕竟，只有先上了高等学校，才有机会接触更多的知识。如果连接触高等文化的机会都没有，那这些以后看似很实用的英语，则没有任何意义。事实上，英语对于那些辍了学的孩子们来说，就像是一个梦，很快也就淡忘在记忆里。

        在美女老师的教育下，学生们按部就班地学着26个英文字母，又快乐地唱起了英文字母歌，可除了这两样学得还算可以，就没有学到其它的东西了。英语的奇妙之处就在于似乎任意几个字母拼起来就能形成一个单词，构成一个新的含义。缺一个，少一个，味道就大变。胡老师在上师范学院时估计也只是关注她美丽的外表，而没有留心自己的水平。在自己几个语法都背不全的情况下，就上阵教起了孩子们的英语。她教孩子们的英语学习方法就如同她老师教她的学习方法一样：死记硬背。在她看来：书读百遍，其义自现。可真正当孩子们读了百遍后，孩子们不但没有发现其中的奥秘，反而更加糊涂起来。

        可怜的同学们，常常只记得这句话在课本的第几页出现过，却并不知道它组合的奥秘。在东拼西凑、肆意组合、生搬硬套的影响下，中式英语也神奇的诞生了，随之而来的就是，英语考试成绩差得离谱。有些同学的的汉语拼音都还没有过关，却又混入一模一样的英语字母，脑子顿时成了一团浆糊，再也分不开。

        这种混淆的严重性和组合的迷茫性，就连第一名的海山和第二句的朱都没有能幸免。海山对英语的了解也只是停留在英语字母和课文背得滚瓜烂熟的地步，真正的英语语法则丝毫没有头绪。因此，海山班英语的平均分，竟然出现低于及格线的惨重局面。

        海山对英语虽没有头绪却仍在坚持寻找着，可很多学生既然学不好了，索性也就不学了。女生们开始在底下看起了漫画，男生们的注意力则慢慢地转移到老师的美色上来。他们用秀色可餐的老师来满足他们求知的欲望。

        他们盯着窈窕的老师一阵一阵地出神，他们默默地往自己的肚子里吞着口水。当然，他们的求知欲也会促使他们了解更多，然后再更多。

        夏天，‘大波’的着装也是很清凉的。一袭白色的衬衫，一条米色的长裙。也许是由于胸部过于丰满的缘故，老师衬衫最上面的两颗衣服扣子是扣不起来的。从上往下看时，春光乍泄，顿时就会射瞎色狼们的狗眼，承受力不好的，还会出现鼻血喷涌而出的尴尬局面。

        发现了这个秘密的小色狼们，就开始动起了歪脑筋。他们站起来时当然比老师高大得多的，站起来是能够一揽春光，但上课时，随随便便地站起来会引起老师的怀疑。

        聪明的小色狼们既然不能站起来，他们就得想办法让老师弯下腰了。因此，他们开始频繁地请教起老师问题来，这些平时懒散，惰于学习的后排男生，在英语课上却特别积极，常常是胡老师一到后面巡视，就给拦截在了后面，问题总是多得离谱。

        当老师弯下腰来给某个学生单独讲问题时，旁边一排的男生眼光就会齐刷刷地看向老师春光乍泄的胸部。顿时白的、粉的、圆的、窄的立刻印入眼帘，甚至还能透过宽松的衣服看到老师平坦的小腹。当老师的目光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就立刻把目光收回来放在题目上，并若有所思的点头，一副听懂题目后大彻大悟的样子。

        同学们的好奇心也是无限大的，色狼们总是不断地开拓进取着。自从男同学厌倦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后，女孩们的镜子经常就不翼而飞，掉在胡老师经过的走廊上，一个不易被发现的角落。待得胡老师专心讲课，慢慢走过时，他们就会把眼睛挤成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去望向镜子，表情扭曲。或者干脆弯下腰去假装捡东西，借此一探究竟。

        在学了物理后，同学们更是高端了起来。他们精确地学会光的反射原理，原本只有一块镜子的把戏，现在变成了两块，甚至3块，他们精确计算着光传播的角度，而自己只须手持一镜就能安然无恙地一览春光了。

        女孩子们对于镜子的失踪是非常生气的。即使她们长得参差不齐，也十分喜欢照着镜子。她们一边摸着小脸，一边烦心地数着脸上新长了几个痘子或新添的几条皱纹。她们在得知男同学们的流氓行径后，不但没有同情英语老师的不幸的遭遇，倒更像鲁四老爷嫌弃祥林嫂不干净一样，反而更多地鄙视起‘大波’的花枝招展、骚气外漏了起来。这完全是女人对女人的一种的忌妒，这种排斥是天生的。她们要么也被老师的美貌所征服，自惭形秽，逐渐变成了老师的脑残粉；要么就是被老师的美貌所刺痛，心中不服，就闲言碎语了起来。

        她们一边讨伐着男孩子们的无耻下游，一边叫嚣着老师的狐媚妖娆，一边又对自己镜子失踪的事情视而不见。老师吃了亏，她们却心里暗自叫爽。整个英语课也就成了一半欣赏，一半鄙视的大舞台。若干年后，社会上流行了一个“捡肥皂”的词语，用来形容男男的关系，疏不知很早很早以前就流行了一个用来形容男女关系的词语——捡镜子。色狼们的开场问候也就是：今天你捡镜子了吗？

        当然，教室里还是有好孩子的。那些欣赏的男生都是教室后半部分的男生。这些男生因为成绩太差，学习不好，索性就不学了，安心坐在教室后面乐得清净；也有男生因天生个子太高，被调到后面去，在他们的影响下，后来也慢慢变得不想学习了。在那个成绩决定坐位的时代，这种安排也是很不合理的。这为他们的拉帮结伙提供了便利，有的人甚至一毕业，就结伙闯荡混混圈，成为社会上新生代的小混混。

        这些后排的大个子男孩，似乎也与其体型一样，特别的早熟，有的甚至已经开始长起了络腮胡子。海山的成熟似乎总比正常男生要晚上几年。当他回忆起自己有强烈性冲动的时候，已经是在高中那会。尽管裤裆里早已经茂密如森林，但他记得自己长胡子时，的确又是在高中毕业的那会才发生的事。

        每当后面的同学虚心请教老师问题后，总会爆发出一声不易察觉的点评似的微笑。海山有时也会好奇地回头望去，以问究竟。就在这个时候，他大腿上总会感觉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耳边再飘来一句若有若无的女声：

        “臭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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