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为杀 人来
中原，自从无双大帝颠覆了殷商，建立起了武周。群妖退避，四海升平，已经许久没有像最近几个月这样热闹了。
先是销声匿迹十数年的天王出世，在慕容家横推数十位天仙，保下了传承数百年的江南第一世家。随后更是孤身进入九幽，一举将侵扰了人间界数百年的妖魔剿灭。
紧接着，东海之上，那犹如神之对决的气势，直接骇的所有人都不敢高声言语。
而如今，一道如同来自苍天审判的剑光，从东海而来，切割着天，切割着地，一路向西北而去。
所过之处，汹涌的东海之水倒灌而上。沿途所有人畜妖魔，毫无反抗便被搅灭成飞灰。
这一异象，让强者震惊，弱者恐惧。所有世家、门派甚至朝廷的力量第一次联合起来，将剑光路径上的人转移，减免更大的伤害。
无魔对此视若无睹，他已经癫狂。脑海中与楚异人的一切就像是无数尖锐锋利的找到在他的脑中肆虐切割。
若不是从赤霄剑上有一股温暖的气流一直传来，他的情况怕是会愈加不堪。
他毫不停滞，从东海，到关中，到关外。甚至连函谷关那千年不破的城墙，也被生生地犁出一个缺口。
他一直冲进了大漠，撞进了一道声威正盛的龙卷风当中，才停了下来，放开了灵力，随着风势摇摆，任凭黄沙枯枝击打。
许久风停，已经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无魔被甩出，重重的砸在地面，震荡起了一阵尘沙。
无魔却久久不动，只有胸口除在缓缓的起伏着。
在他脑海中，却如同电影重复一般，播放着幼时与楚异人的一切。最后画面定格，一个伟岸而又虚弱的中年男子，将一枚玉符交给了无魔后，羽化而去。
“无魔，截天一脉，就托付于你了。”
“师傅，无魔终究还是负了你，负了师妹。”无魔痛苦的呢喃，继而双眸圆瞪，厉喝一声。
“既然如此无情无信，我要你何用？”
他猛然探出右手，虚握成爪，一把抓向了心窝。
“噗！”
沉闷的破肉声传来，无魔面色一白，手臂青筋暴起，一用力，一个猩红的，还在跳动着的心脏被他抓了出来。
大漠，除了黄沙，还有炙热的烈阳。
在阳光的照耀下，无魔手上的心脏，有一处反射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那是属于截天一脉的传承玉符，那是镌刻进心脏，不可忘却的东西。
无魔却忘了。
胸口处的鲜血依旧滚滚而下，无魔却看着那玉符在发呆。
赤霄剑哀鸣一声，凑向了无魔胸口处，轻轻颤抖着。一股温润的气息流转，将滚滚而出的鲜血止住。
无魔目光移动到赤霄上，眼里多了几丝柔和。当看到剑身上的裂缝时，无魔沉吟了一翻，将心脏按向了那道裂缝。
霎时间，特效横飞。玉符在发光，心脏在融化，赤霄剑也发出了一连串高亢的剑鸣。
许久之后，光芒消散。赤霄剑阵阵颤动，那被东方神赐斩出的裂缝已经愈合。
而无魔的心脏，也缩小成了一个荔枝大小的，心形的珠子。
“嗜血珠？”
无魔瞳孔猛然一缩，苍白的面上浮现出一抹震惊。他掌控嗜血狼王的嗜血珠也有一段日子了，很清楚嗜血珠的特性。
而他手中这一颗心脏所化的珠子，除了形状不同外，分明就是嗜血珠无疑！
而且，在材质与威能之上，比之之前的嗜血珠，至少要强上十倍。
啪！
无魔手掌用力，将嗜血珠猛的握在手心，闭上了眸子。
“即便再有嗜血珠又如何？九幽已灭，我又去哪里寻找这么多堪比十王的精血？我这无心之人，又能存活多久？”
嗡嗡嗡……
赤霄似乎感受到了无魔的焦虑，发出了阵阵轻鸣，而后更是自动飞起，绕着无魔飞行数圈，最后剑身猛的一闪，没入了无魔胸前的伤洞处。
赤霄剑，竟是想用它的剑身，为无魔重铸心脏！
“你又何必。”
无魔一声苦笑，翻手将嗜血珠收起，而后在此探入胸内，将赤霄剑拔了出来。
经这样捣鼓，原本就不曾停歇的血流，愈发的汹涌了。
“区区一个心脏，又岂能要了我的命？”
无魔昂首，抚着赤霄。体内灵力涌动，瞬间将血流止住。而后，无数的剑气从他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当中溢出，最后在心脏处，组成了一个完全由剑气凝成的剑心。
剑心凝好，无魔起身，单手一抚，那被风暴摧残，被血液侵染的依然，瞬间变得干净整洁。
“而且，没了一个九幽，还有一个人间界呀。”
他拖着赤霄剑，一步一步地走着。太阳斜照，将他的背影拉长。
天王，一个曾经无比孤傲的男人，此刻像一个落魄的流浪汉一般，低着头，沉默的前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日升月落几次，无魔在茫茫大漠之中，看见了第一个城镇。
乌桥镇。
在城门下，无魔停下了步伐。
他不再是乐无忧，却有些乐无忧所有的记忆。他记得这个城镇。
只不过如今的乌桥镇，已经成为了一座死城，再也没有了生息。
既然没了生息，留这一座空城何用？
无魔将赤霄一挥，剑气喷薄，整个乌桥镇从无魔身前，被劈成了两半。连绵不尽的房屋坍塌声传来，让前方烟尘弥漫。
无魔拾步，走向了这漫天烟尘当中。
两个月后，他出现在西凉城。他目光淡然，面神平静。只不过身上，却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
两个月，他屠了十八个城镇！
“站住！来者何人？”
一名高大威猛的男子现在城墙之上，眼神睥睨，喝止了无魔。
无魔停下了脚步，微微抬头，眉头不经意的皱起。
这人，也算有过交集，是西凉城的城管副队长扎克，当年还想抢夺凤离歌当妾。如今数年过去了，他也成为了地仙强者。
“咦，你小子有些眼熟啊。”扎克惊咦一声，从并不高大的城墙上跃下，围着无魔转悠几圈，嘴里啧啧有声。
“这不是当年那个牛气哄哄的瞎子么？怎么，眼睛好了，打算来复仇？”
扎克忽然后跳，祭出了天极矛。
“当年先后有杜十里，方长生，铁半山出手保你，现在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救你。”
无魔斜睨一眼扎克，嘴中轻吐二字：“聒噪。”
“找死！”扎克两眉倒竖，天极矛一挥，劈将过来。
无魔踏前一步，赤霄剑直直迎上。
卡擦。
天极矛应声而断。
扎克面色一呆，忽然见鬼了似的看着无魔，骇声道：“你就是这两个月来连屠十八城的疯子！”
说着，扎克就要伸手，探入怀中。
无魔见状，赤霄剑忽然一滞，改削为拍，将扎克抽飞。
而扎克也趁着这个机会，在怀中一个竹筒，拉开引子。顿时，一道流光激射而上，在高空炸裂。
嘭。
这个时候，扎克的身体才砸落在地面。
“哼！小子，你这可是自寻死路。我王马上就到，想好怎么死吧。”
扎克从地面爬起，顾不得擦拭嘴角的血迹便恶狠狠地恐吓无魔。只是他话音刚落，便有剑芒耀眼，随后头颅飞起，血泉冲天。
无魔随意挥出一剑，将扎克斩杀，并用嗜血珠将其血肉精华吸纳后，看向了城墙上空。
哪里，一个异服老者正恶狠狠地怒视着无魔。
羌族国师，天仙巅峰的存在——木里铁！
“乐无忧！当年我王慈悲，放你一条生路，你没有丝毫感恩不说，还以如此邪道手段害我羌族之人，该当何罪！”
木里铁痛声疾数，声若洪钟，滚滚压向无魔。
赤霄剑忽然发出一声强烈的剑鸣，不仅将木里铁的音波攻击破去，还反震的木里铁倒退几步，面色泛红。
木里铁面色变换几次，怒道：“乐无忧，你本为人族英杰，奈何为仇恨蒙蔽，自甘堕落。今日休怨老夫辣手无情了。”
“我并未为复仇而来。”无魔轻道。
“额。。”木里铁一愣，问道：“那你为何杀我羌族之人。”
“因为，我本就是为了杀人而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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