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界说
太行山山脉，坐落于中原西面，占地足有数千公里，内中大小山峰不计其数。也是中原与大漠的分界线之一。
与函谷关不同，绵延上千公里的太行山山脉，充斥着各种危机，是守护异族的天然屏障。
只不过，如今守护中原的屏障，却成为了为祸苍生的源点。
太行山山脉的主峰，叫做太行山，位于山脉的中心附近，其高直没云端，而那片诡异的空间，正是从此衍生。
无忧一行人上山的路，也并不通畅。
而且，超乎所有人的意料的，他们的第一滴血，竟然不是妖魔取走的。
进入山脉不过半里路而已，就有人遭到了毒手，或者说不是毒手，因为就连刘松涛都没有发现有生灵偷袭。
中招的人是悟真道人的一位门人，修为在通神境，也算是一位强者，境界者人群中不算低了，但却较为勇猛，与慕容晓等人行走在最前方，却忽然发出惨叫，随后倒地不起，已然气绝。
“警戒！”慕容晓大惊，低喝一声，众人俱都祭出武器，警惕四周。只不过，四周却没有任何的异象，静悄悄的连虫鸣声都不可闻。
“是瘴气，注意屏息！”悟真检查着死去的弟子的尸首，想推断出其暴毙的原因，却发现死者皮肤发黑，分明是身中剧毒之状，瞬间悟真就判断出他死亡的原因，并大喊示警。
“啊……”
悟真刚喊出来，立刻就有人惨叫倒地。
慕容晓眼疾手快，而且这人就在他身旁。他急忙掏出一枚解毒丹，并喂下，良久之后，这人才悠悠醒来，捡回了一条命。
“大家注意，这里有很强的瘴气，毒性猛烈，不可大意。”刘松涛行走在最前方，看着两人接连中毒，却并不出手。事实上他也纳闷，行走山林最惧的就是瘴气毒物，可却依然有人中招，这令人无语。
众人心中一凛，细察之下，果然发现四周的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白色的烟雾。烟雾很淡，如果不是凝神以视，根本难以发现。而先前的两人都恰好进入了瘴气范围，所以才会中毒。众人纷纷闭气前行。
在场都是修为高深之人，区区屏息闭气自然不在话下。
瘴气的范围处于预料的宽广，众人前行了足有三千米左右才完全脱离。当然，越过这三千米距离其实也不过花费一两个呼吸的时间而已。
“要注意了，离开了瘴气区域，说明我们随时都会遭遇妖魔。”领头的刘松涛提醒了一句，步伐却没有停歇。只不过为了顾着所以人，刘松涛的速度也无法尽情地施展。
进入太行山的强者共有二十人，刨去已死的一位，还有十九个，修为最低的，就是乐无忧的离合后期了。
而作为最强者的刘松涛，却不是领队之人。慕容晓居中安排大局，照顾前后，修为最强的刘松涛，则是作为尖刀行在最前，而无忧与离歌两人，则是被慕容晓安排走在最后。
队形成箭矢状，可以看得出来当上盟主后，慕容晓有划过心思研习兵法。虽然在这个大世，兵法早已成为可有可无的存在。
“这太行山倒是奇特，其他穷山恶水之地，瘴气都是分布在深处的，这里倒好，一进来便迎头赶上，直接损失了一人。”队伍的后方，凤离歌轻道。
“确实，不过你更是奇特，融合了神凰精血之后，那些瘴气居然无法近身。连带着我也受益，不用辛苦的闭气行走。”无忧轻笑。两人都在低语，声音低到就连走在他们两步之前的一位通神强者都听不清楚。
“我也没有想到，那神凰精血，真是给了我太多惊喜。”离歌轻笑，心中也有些期待，不知道神凰精血还有什么奇效没有展现出来。
凤离歌有一副慈悲心肠，如果放在之前，她知道自己能够避处瘴气，定然自告奋勇，护卫所有人安全通过，她有信心爆发灵力后，能够维持出足够大的空间。甚至，就连先前中毒的人，她也可以耗费精力救治。
只不过，这些年与无忧经历了太多了，对人性的透析，让她更加冷静了，虽然慈心依旧，但却不会胡乱出头。
出了瘴气层之后，众人的赶路意外的畅通，一口气奔袭上百里，居然连一头成气候的妖魔都不曾遇见。唯一遇见的是一头大妖，直接被刘松涛的气势压死。
从日中时候入山，及至黄昏时刻，一行人居然已经深入了两百里之遥，而且，没有遭遇过一场战斗。
慕容晓下令就地休息一夜。
“前辈，使出反常必有妖，前路恐怕难行了。”有人升起了篝火，而篝火旁，慕容晓低声对刘松涛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不错，我也隐隐有一种感觉，似乎所有的妖魔都聚集在理太行山左近。”刘松涛不无担忧的说道。“那个地方，魔气浓郁的叫人心惊。”
慕容晓心中一跳。“莫非，前辈怀疑那片诡异的空间，是有魔气所构造？”
“太行山脉连绵浩荡，强大的妖魔不胜枚举。可是你看哪个方向有强大的魔气升腾？”
慕容晓闻言，眺目四望，眉头紧皱。“这个倒是在下大意了。”
刘松涛沉思，然后道：“世上天骄无数，‘域’的种类也有无数。我曾听闻，曾有绝世天骄，将他的‘域’不停地完善，大成之时，可以形成一个完整的‘界’。”
“界？”慕容晓一愣，显然不曾听说。
“一个完整的世界！”刘松涛沉语，慕容晓大惊。
“其实，也并没有那么恐怖。只不过多出了一个必杀技能而已。在‘界’的笼罩下，施术者近乎无敌。”凤离歌忽然开口，显然听见了两人的低语。
“哦？凤姑娘知道关于界的事情？”慕容晓奇道。
离歌点头，而后又摇头。“无忧曾经凝练出界的雏形，只可惜在一场战斗当中，被引爆了。”
“这……”两人一脸的震撼，离歌话语虽短，内容却极为劲爆。他们对于界，一个限于传闻，一个更是刚刚知道，却想不到乐无忧早已经将界的雏形都是凝练了出来。
“以乐公子的天资，以我所见，怕是比起那天王，也是丝毫不逊啊。”慕容晓感叹。
刘松涛点头附议，道：“若非我曾会过那天王，说不定都以为乐公子才是那第一人了。”
“前辈曾经见过那位？”慕容晓惊愕，对于那神秘的天王，他也是只限于传闻。
“仅是会过，并没有见过。老夫的藏剑令，也是因他而立的。”刘松涛轻叹，思绪仿佛回到了当初。
“原来前辈不拔剑的誓言，是因他而起的。他……真的有那么强？”慕容晓问道。
“当时，我是地仙中期，因为为人亦正亦邪，又擅长剑道，因此人称邪剑。后来，有一天，他对我说，我不配用剑，知道现在，我的剑，从未出鞘过。”刘松涛伸手抚摸着背后的宝剑，一脸的追忆。
“嘶，十多年前，他就可与地仙一战？”慕容晓倒吸冷气，他出身武林世家，可十多年前，也不过区区离合境而已，人家一个后辈，却远远的将他甩在身后。
“匹敌地仙？”刘松涛撇嘴，道：“当时，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背对着我。可是，就这样，我却连拔剑的勇气的没有。他，是剑道的皇者！”
说道这里，刘松涛的眼中忽然爆发出一丝崇拜的光芒。他一生，只服过两人，一个是傅雪，令一个则是天王。对于傅雪，更多的是尊敬。而对于天王，毫无疑问，那是一种崇拜。
就像一位剑修崇拜剑道之神一般！
慕容晓以及呆滞了，他无法相信，仅仅凭借一个背影，就让当时名闻天下的地仙强者失去拔剑的勇气，那需要什么样的境界。而那个时候，天王也似乎不过，弱冠之年？
好恐怖啊。
“只是可惜，他早已经销声匿迹多年了。”离歌忽然开口，眼中居然闪过丝丝的战意。她也是一位剑修，很想一会这个占据了天下五成剑意的传奇人物。
刘松涛苦笑。“凤姑娘，不是老夫打击你。就凭现在老夫的实力，对上当年的天王，心中也是没有丝毫的胜算。凤姑娘还是不要勉强的好。”
“切磋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离歌笑道。
“他是一位皇者，孤傲的皇者。如果有机会遇见他，你们就会知道了。”刘松涛似乎一下子失去了交谈的心，说完这话后，便陷入了沉默。
“在谈什么。”无忧也走了过来，笑道。
“恩，再说那天王呢。”离歌答道。
慕容晓好容易收敛了心神，见乐无忧到来，不禁问道：“乐公子曾凝出界的雏形？”
“不错，只是如今依然残缺了，无法修复。”无忧点头，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凝界可有法？”正所谓学无先后，达者为先。这一刻，慕容晓如学子一般虚心求教。
“无法，却有道。”无忧说道。“多用心去专研自己的域，去感受，去完善，终会走出自己的道的。”
“感受……”慕容晓与刘松涛两人似懂非懂，对于场域，其实大多数人都不怎么重视，毕竟它又不能增强自身的实力。两人闭目，不久后身周有异样的气息波动，却是不自禁地将自己的域，释放了出来。
“我们离开吧，让他们慢慢感悟。”无忧说道，拉起了离歌的手，走到一旁。
离歌连自己的域都还没有凝聚出来，更不要说参悟比域更高级的界了，被无忧一拉，自然的就起身离去。
太行山里的夜，很是清凉。妖魔都绝迹了，有一种难得的宁静。
只可惜，宁静总是容易被打破。当曙光照耀天地，这片宁静已然不再。
众人纷纷自修炼中醒来。
刘松涛浑身一震，自那奇特的状态中苏醒，眼中神光闪闪，而后起身，走到了乐无忧身前，深深一躬。
“多谢乐公子指点，老夫已经触摸到一丝门槛了。”刘松涛正色道。
“前辈悟性惊人，即便没有无忧絮言，凝域成界也不过时间问题。”无忧笑道。
“呵呵，在下资质愚钝，一夜时间确实没有丝毫感悟。“慕容晓在一旁苦笑。
“想要凝练出界，并非朝夕之功，持之以恒，必将有所收获。”无忧道。
“恩，这个自然。”慕容晓点头，道：“天色已明，我们继续赶路吧。争取今天赶到太行山脚下。”
“不错，那片诡异的空间成长的速度似乎越来越快了，我们不能耽搁太长时间。”刘松涛附议。
一行人再次进入赶路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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