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地脉龙纹仪
听见天师的问话，虚真道人像是心不在焉。
“奥，”虚真道人回过神来，道：“这是我新收的弟子，名叫王翰，都已经三年多了。”
“哦，挺聪敏的。”
“呵呵，”虚真道人随意笑了一下后，对那王翰说道：“来，这是天师，见过天师。”
那王翰两眼一圆瞪，噘了一下嘴。道：“哪有天师，师父你才是天师。”
虚真道人道：“都是我没教导好，让天师见笑了。”
天师本想灵识一下这个王翰，但又突然想着，一个孩童，就不必认真了。道：“哪里哪里，懂事得很呢，知道敬仰自己的师父。”
“走吧走吧，”虚真道人道：“赶快进去吧。”
三人走进了大殿，只见大殿里除了皇上再无其他人。虚真道人也不觉得奇怪，皇上经常召见他，都是这样。
“钦天监，你是怎么办事的，这么大的事居然没有观察到一点天象兆头。”皇上说话的语气都快震飞耳朵了。
虚真道人拱手道：“回皇上，贫道整夜都在观察着天象，确实是没看出什么兆头。”
皇上道：“你把你徒弟领来干嘛？”
虚真道人：“回皇上，小徒早就想见天师一面，本来是领去见天师的，没想皇上突然召见，所以贫道就把他领过来了。”
“哼，”皇上道：“你是想让你徒弟证明昨日你没离开过钦天监司一步吧。”
天师闻言，紧凑了一下。心想，皇上怎么会说起这话。不妨再听听皇上是个什么意思。
虚真道人略紧张了一下，道：“皇上英明，贫道虽不是这样做，却真这样想过。昨日一声巨响，听说锦衣卫也没查出个原因，再加上贫道没能识得天象，所以甚是恐慌。”
皇上一罢手，没有继续理睬虚真道人，反倒突然问起天师，道：“天师对昨日之事有何看法？”
天师道：“回皇上，昨日晴空朗朗，并无起风迹象，却没想到会突然刮起这么大的风，至于巨响，想必应该是王恭厂的火药。”
“都是胡扯。”皇上道：“火药压根就没有被引发，全被卷得踪影全无。这是上天在迁怒于朕呀。”
天师道：“上天若是真迁怒于皇上，又何必去卷那无辜百姓？贫道倒是觉得，那风有些蹊跷，恐是有人为的嫌疑。”
“呵呵，”皇上似笑非笑。道：“人为，何人有这么大的法术，能使大晴天的刮起大风。看来天师昨日给朕起的卦也不怎么准。”
虚真道人道：“历来占卜者都只是说点皮毛，这也不能怪天师道行浅。”
天师一听虚真道人这话，明明就是以退为进的攻击自己，但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好说什么。他沉思了片刻，想着要不要把昨日看见的斗法一事说出来。最终，天师还是没有说出来，谁也不知道说出来后会是个什么后果，干脆就让他成为一个谜，可能这是最好的选择。
自打黑魔风事件后，皇上像是一直以为是上天迁怒于他，从此便深居寝宫，很少召见任何人。
这天，天师要回龙虎山，便去向皇上辞行。去到皇上的寝宫却被执事太监拦住。
“皇上身心疲惫，不见任何人。”执事太监王公公道。
天师道：“贫道只是来向皇上辞行，皇上不见也罢，可要是有文武群臣想见皇上都不能见，那这朝纲岂不乱套。”
“大胆，你个满嘴叼缠的道士，竟敢教皇上怎么管理朝纲。”
天师也不敢再多说，应该是不想多说。他就在皇上的寝宫门口跪拜了一下，便折身走去。刚走去不远，忽听王公公说道：“天师留步，皇上要召见天师。”
天师又急忙返回去，还以为皇上召见自己有何事呢。进去后，却见满地的碎木，皇上居然在干木活。好像还干得蛮认真的，也不理天师。
“皇上这就是身心疲惫吗？怎么贫道看皇上龙体好着呢。”天师道。
“朕只要一干起这木活就顿时来了劲。天师要回龙虎山，朕想问天师一件事。”
天师怔了一下，道：“皇上要问贫道什么事？”
“天师觉得王恭厂事件是不是真的是人为。”
天师略思一下，道：“也不好说，贫道只是觉得若是气象变幻，虚真道人应该会观测到天象才对。”
“虚真道人？”皇上像是不高兴的哼了一声，道：“钦天监只是一个名头，能观什么天象，那些个洋人也说会观天象，更有朝中文臣请柬朕纳用洋人治历法。”
“那皇上的意思呢？”
“历法不就一个算数，谁来算都一样，又何必请洋人。”
天师闻言有些惊讶，难道这传说中的文盲皇帝还会懂得推算历法。正想问皇上是如何个算法，却不料皇上突然问道：“天师可知道王恭厂事件那一日，御书房丢失了一件东西。”
“这个皇上倒是没说起过，不知是个什么东西？那窃贼也太胆大妄为。”
“一个水晶球。”
“水晶球？”天师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御书房里面不是藏书，居然藏水晶球这种玩物。
皇上起身，停下手里的木活，道：“那水晶球可不是一般的水晶球，具先帝说那是神龙教的地脉龙纹仪，早在洪武皇帝征战时无意中得到，皇家一直收藏到现在，却没人能解开其中奥秘。”
天师道：“许是洪武皇帝误信谬言吧。”
皇上道：“朕也这样想过，何止是朕这样想过，相信那些先帝们也都这样想过。本来都已经忘记那东西了，却不料突然有人把它窃走。能进得了御书房，还会进不了那些王公贵族的家吗？放着那些珍珠翡翠不盗，要冒险跑来皇宫盗一个水晶球，难道天师也觉得这是谬言？
天师慢慢的思索着，觉得皇上说的也有道理，能进皇宫，能进御书房，这么一位高人不去盗金银珠宝，却来盗一个水晶球。道：“如果那水晶球真是什么地脉龙纹仪，应该早就被先帝们解开其中奥秘了。”
“吭，”皇上从鼻子里发了一声，道：“朕无意中得知地脉龙纹仪本来还有一部分，或者说水晶球只是地脉龙纹仪的一部分。”
天师道：“就算真有什么奥秘，盗了也就算了，皇上安然无恙便是大福。”
“算了？”皇上横了一下眉，道：“这是欺君。天师此去，查明此物的下落，无需找回，只需查一下世间是否真有什么地脉龙纹仪这东西。你龙虎山不是道书堆成山嘛，难道会没一点蛛丝马迹的记载？”
天师心想，自己都快把那些书翻烂了，哪有什么地脉龙纹仪的记载。但皇上既然有了口谕，也只好答道：“贫道尽力而为。”
“天师一路走好，朕也没什么赏赐给你，唯有一句话告诫天师。”
“皇上？”
皇上一罢手，道：“天师此去，最好永不要再来京。”
“为何，皇上不是要贫道查地脉龙纹仪吗？”
皇上道：“朕只是叫天师查，却没说要听音信，天师只管查一下，自己知道便是，无需再反信于朕。”皇上说完又开始干起自己的木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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