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多人
贺刚定的6点的闹钟,闹钟没响就醒了。
坐起来,再躺下,如此反复几次,才穿上拖鞋出卧室门。
“早,小刚。”穿戴整齐的梁风亭正在客厅坐着。
“早,梁哥。起这么早啊。”贺刚有些拘束,一手挠着后脑勺,“我先去洗漱。”
“好。”
早上屋里有点凉,单穿里面的一件,冷的起鸡皮疙瘩。
出门的时候,贺刚在卫衣外面加了件外套,白色卫衣搭棕色外套,一看就是清秀的大学生,梁风亭的目光也总是粘着他看。
“梁哥,你早饭吃什么?我一会儿到医院附近买。”天还没完全亮,贺刚感觉很累,这会儿有个回笼觉最舒服不过。
梁风亭:“我不挑,跟你一样就行。”
贺风点点头:“好。”
医院附近的早餐店很多,卖的也多是家常的,味道清淡些。梁风亭去停车,顺便买了些礼物。贺刚站在包子铺这里打包,三笼包子、两份拌汤,两杯豆浆。
到病房门口时,贺玉的床位拉着帘,张萍在给贺玉提裤子。
等张萍把尿壶收拾妥当,两人才进去。
“爸、妈,这是早饭。昨晚睡得怎么样?”贺刚把东西放到窗台上,床头小柜子放不下。
“挺好的,你这怎么又把梁总拉上了,人家怪忙的,白天晚上的休息不好。”张萍招呼着梁风亭坐,“梁总,要豆浆还是拌汤?”
梁风亭看看贺刚手里的豆浆,“豆浆吧,我这两天还好,事情不算很忙,老贺之前帮了我不少,我来看看也是应该的。”
8点多,医生来查房,主要是多休息,别乱动。白天都要输液,一瓶比一瓶多,输的液体,贺刚都不认识,倒是张萍能说出几样的功效。
张萍一直是一位合格的母亲,包揽家里大小事,自从生了两个儿子,就在家做全职妈妈,无微不至,以至于贺刚在上了大学,才第一次自己洗内裤、洗袜子,还因为洗不干净被舍友嘲笑过。
快到中午,张萍让贺刚回去做点饭,这周边饭馆的,两人都吃不习惯,昨天中午的饭后来都倒了。
贺刚答应,梁风亭开车。
张萍除了可怕的无微不至,还有可怕的理所当然。她觉得儿子只要长大了,一过那个时间,就会长大,该会的都会,就像做饭,只要大学毕业,做饭肯定一把好手。
贺刚坐在副驾上翻看着做饭教程,他从没上过手,张萍以前叫他学过,可是刚拿起刀,就说姿势不对,好不容易切好的菜,又说大小不对、形状不对,刚要放调料就说时间不对······张萍没有耐心,说的多了,两人都烦,直到现在贺刚、贺斐都不会做饭。
“会做饭吗?”梁风亭扫了眼他的手机界面。
贺刚:“不会。”
梁风亭:“附近哪里能买菜,我来做。”
贺刚:“这,不合适吧,哪有让家里的客人又是买菜又是做饭的。”
梁风亭:“我以为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做点饭给朋友还是可以的吧。”
贺刚:“嗯,是朋友,那就麻烦你了,梁哥。”
梁风亭:“不用跟我客气,以后你请我吃顿饭就行。”
贺刚笑着答应:“好。”
厨房里的东西贺刚也不清楚,找东西不比梁风亭顺手,梁风亭就让他先出去休息。
沙发上,贺刚看着易磊的微信消息:
“早安,贺贺。”
“?”
“还没醒吗?”
“你昨晚就回家了?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宝宝接电话啊!”
“!!!!”
贺刚回复:家里有点事,手机落家里了,没看到。
易磊:家里出什么事了?用我帮忙吗?
贺刚:没什么,我爸做了个手术,我回来看看,不用你帮忙。
易磊:需要我的话说啊。我想看看你,方便视频吗?
贺刚:我还在医院,人来人往的,我爸妈也在,就不视频了。
易磊:好吧。
贺刚放下手机,感觉全身酸软,累得厉害,动都不想动,不知不觉间就躺沙发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地,感觉脸上有东西,一挥手,发现梁风亭正坐在茶几上看自己,“饭好了,我先送你去医院。下午我有点事,得回趟市里。”
贺刚坐起来,嗓子有点哑:“嗯,好,辛苦你了梁哥。”
“跟我说什么辛苦,赶紧起来把饭拿上,时间长了该凉了。”梁风亭捏起他的脸颊,声音里带着爱腻,比易磊说话都叫人心软发酥。
贺刚迷迷糊糊的找出饭桶装上饭,直到坐在副驾上,还是没回过神。
梁风亭在医院门口放下他就着急走了,事情应该挺急的。
到了病房,除了张萍和贺玉,还有一个人,王叔,贺刚以前见过,是贺玉的朋友,也还算是贺玉认识梁风亭的重要中间人,贺玉经常提起,王叔也去过家里几次。
“王叔好。”
“呦,这是大儿子吧。都这么高了。儿子大了好啊,能顶好多事。”王叔坐在贺玉病床旁边说道,声音很大,说话时眉飞色舞的,想着法儿的吸引人注意。
“长这么大,做事还跟个孩子一样。”贺玉笑笑。
贺玉伤的是右胳膊,吃饭不方便,这两天都是张萍喂。
贺刚:“妈,这些都是梁叔做的。他有事先走了。”
张萍:“梁叔?梁总做的?你怎么能让人家做饭呢?······”
“梁总做的啊?哦呦,梁总对你可真够重视的,可得眼红一些人啊。”王叔的声音比刚才还大,眼珠子瞪得溜圆,一嘴黄牙露出来,脑袋转了一圈,跟贺玉说道。
病房是三人间,现在只有贺玉一个人,两侧的床都空着。张萍说头天住进来的时候,靠近门的床位有人,脚骨折了,待了近两周,已经走了。
王叔话多,除了关心贺玉的病情,更多的是讲自己以前的病史,王叔爱喝酒,肝不好,别的脏器也有毛病,后来病情恶化,住进icu,里面的人流动性很大,进来的,多数都没了。王叔说他的情况也不好,大概率会跟那些人一样。后期病情恶化,路不能走,连小米粥都不能喝,全是药水,就馋饭了,很痛苦。后来好不容易让吃东西了,也是只能喝小米粥,还是很稀很稀的那种。他的那种情况,10个有9个不行的,但是他坚强,硬生生忍着疼锻炼。后来好了,还多次被请去医院鼓励其他病人。
本来听他讲话,贺刚觉得有些聒噪,医院本该是让病人安静修养的地方。可是听着听着,又真心觉得王叔厉害,有些敬佩。
王叔走后,护士来换药,贺刚让张萍在空床上休息,这才安静很多。
只是,从下午2点半开始,人就络绎不绝。贺刚过年都没见过家里有这么多人。都是拿着礼盒、果篮,还有带花的,很多人贺刚不认识,一开始还会问问这都谁,问得多了,听贺玉说完,也不知道谁是谁,就不问了。地上、窗台、床头小柜子,堆满了礼品,贺玉说这都是冲着梁总来的,梁总不来医院看他,这些人也不会来。
医院里,陪护的家人要比病人累。张萍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两天功夫,脸就小了一圈,张萍讲,贺玉晚上会哭,有的是疼哭的,有的是觉得委屈,人在生病的时候,平时再勇猛,也是脆弱的,是想要人陪着、护着的。
张萍喜欢文学,文笔也好,小学就给上初中的姐姐写作文,上了高中,贺刚的姥爷出了事,张萍物理也跟不上,没能考上大学。即便如此,张萍的口才一直很好,能把中学校长说到无话可说。张萍嘴上的战功很多,只要得了理,没人能说的过她,即便做错了,也能在承认错误后,把对方再数落一通。
而贺刚在张萍面前,永远是错的。
晚上,贺刚让张萍回去,他来照顾贺玉,张萍不放心,怎么也不行,硬生生把贺刚推出去。
出了医院是晚上8点多,贺刚走到公交站牌,梁风亭来电话了。
梁风亭:“小刚,还在医院吗?”
贺刚:“刚出来,准备回家。”
梁风亭:“累不累?”
贺刚:“还好。梁哥忙完了吗?”
梁风亭:“差不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今天中午看你挺累的,黑眼圈都出来了。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
贺刚:“好,谢谢梁哥。”
梁风亭:“行,路上小心,回去了跟我说一声。”
回去的路,开车10分钟就到,公交得半个多小时,镇上的站牌几乎是摆设,只要乘客喊停,司机就停,只要路上有人挥手,司机也停。
路过贺刚的高中时,易磊的电话也来了。
易磊:“贺贺,怎么这么久不回我消息,一直在忙吗?”
贺刚:“嗯,下午医院来了好多人看我爸,我忙着招呼,没看手机。”
易磊:“这样啊,那你现在在干嘛?”
贺刚:“在公交上,快到家了。”
易磊:“那你路上小心,到家了再给我打电话。”
贺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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