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只要无悔
东方熹微，大青山山脉在晨光下显露出逶迤绵延的身姿，最南端有一小块黑斑，对于茫茫的大青山山脉来说并不起眼。往北三百里，就是青虚宗宗门所在地，青虚峰。
王万松的灵堂上，王凡母亲趴在棺柩上哭得死去活来：“万松啊，不是说好要白头偕老的吗？你为什么舍我一人而去啊，呜呜呜……”直哭得天昏地暗。
一整夜，她就那么哭着，嗓音已有些沙哑。
王万松静静地躺着，双眼紧闭，面容安详，不管亲人怎么呼唤，都不肯睁开眼睛。
王凡跪在棺柩另一边，已欲哭无泪，青虚宗高层肃立两旁，周通一人站立在王凡母亲身后。
刀背山一役，宗主和两名长老陨落，周通断一臂，另一位长老侥幸生还，筑基弟子死三十余人，幸好有王凡在，实力得以保存。宗主之位暂时由周通代理。
“嫂子，你要注意身体啊。”周通上来劝说。
王凡母亲止住哭声，哽咽着说：“你们都下去吧，让我安静一会儿，我要单独陪陪万松。”
“嫂子请节哀。”周通和一干人等慢慢退出灵堂，只剩下母子二人。
“凡儿。”母亲轻唤道，王凡来到母亲身边跪下。
“你也出去吧。”母亲说。
“不，母亲，我要陪你。”王凡不肯走，他担心母亲的身体。
“我和你父亲在一起快四十年了，”母亲望着王万松，眼泪又扑簌扑簌往下掉，像是在回忆往事，“我们有过那么多美好时光，一起快快乐乐生活过，这一生足矣。”
“你父亲侠肝义胆，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我为他感到骄傲，”母亲看着王凡，“凡儿啊，只要无悔，纵然一死又算得了什么？你要把父亲的优点继承下去，不可辱没于他。”
“是，母亲，孩儿知道了。”王凡点点头，擦了擦眼泪。
母亲叹了口气，“你下去吧。”
“母亲——”王凡还是不肯走。
“听话，我有些心里话要对你父亲说，”母亲柔声说，“过一会儿你再进来。”
王凡依依不舍地退出灵堂，小雪就站在门口，关切地问：“夫人没事吧？”
“没事，只是伤心过度，要静一会儿。”王凡道。
“此间的事，要不要跟小雨和张伯伯说一声，你答应的事情……”小雪善意地提醒。
是啊，小雨还等着我去迎亲呢，这事现在已经不可能了，总得告诉小雨和张伯伯一声。王凡说：“你在这里替我照顾一下母亲吧，别让她哭坏了身子，我去去就来。”
后殿有一个传讯法阵，是宗门之间传讯用的，与传讯石显著不同的是，法阵占地比较大，是固定的，不能移动，需要安放灵石才能使用，而且不仅可以传送声音，还可以传送画面，能够无限次使用，出了毛病，修补一下就可以继续使用。
青虚宗的传讯法阵就有与灵忍宗传讯的法阵罗盘，上次灵忍宗来访，就是事先通过这个法阵传讯的。
王凡与执事打个招呼就来到法阵，一套法阵共有三个阵盘，两大一小，一个大的是主法阵，负责传送，另一个大的是次法阵，负责接收，还有一个小法阵，是提前传音联系用的。王凡在每个大法阵四周安放了十六块灵石，在小法阵上只安放了一块灵石，又找出灵忍宗的法阵罗盘，安放在主法阵的阵眼上。
先启动传音法阵，法阵闪亮，对方传来声音：“何人来访？”
“青虚宗王凡请求拜见张宗主。”
“请稍等。”
过了半刻钟，对方又传来声音：“请启动大法阵。”
王凡启动大法阵，主次法阵上各产生了一束光，王凡站在主法阵中央。
一会儿，次法阵上出现了两个人影，张伯伯和小雨，和前世地球上的三维投影差不多，王凡又一次感叹这里的“科技”发达。
小雨急切地问：“哥哥，你们那里一切都好吧。”
“我父亲他……”王凡泣不成声。
“你父亲怎么了？！”这回是张伯伯着急了。
“他……他殁了……”王凡抽泣起来。
“什么？！！这……这是怎么回事？”张伯伯震惊的声音传来。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我在回青虚宗的途中无意中发现，在镇海城击杀灵宝阁刘长老缴获的木牌，竟是魔修的传讯木牌，赶到星城时得到了魔修集会的消息……”王凡边擦泪边讲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最后说：“谁也没有想到大哥竟是魔修，是他杀死了我的父亲，我恨大哥，更恨魔修，魔族，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张伯伯发出叹息，他已经反复提醒王万松不要大意，不要太过重感情重义气而失去警惕，谁知道还是出事了。他担心王凡冲动：“魔修和魔族都不好对付，你一定要谨慎从事，不可因复仇心态而陷于险境。”
王凡点点头，“放心，张伯伯，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小雨说：“哥哥，我要马上去找你，你等我。”
“可是这里很危险，我们随时可能和魔修魔族战斗。”王凡已经准备与魔宣战，他不想让小雨参与其中。
小雨说：“我们这儿也不太平，幸亏你报讯及时，父亲提前又有计划部署，带领灵忍宗打掉了附近魔修的势力，粉碎了他们的计划，不过万阴宗那边还是建成了魔窟，他们离我们很近，我们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这时，接受光束开始不稳定，代表灵石能量已经快耗尽了，小雨说：“我乘坐巨雕，三日后到，你等着我。”结束了这次对话。
王凡正要赶回到灵堂，小雪冲了进来，“公子快……你母亲她……她快不行了……”
“什么？！”王凡如五雷轰顶，脚下不稳，东摇西晃地向灵堂奔去。
灵堂里已经聚满了人，母亲倒在赵姐的怀里，手扶着父亲的棺柩，望着跑进来的儿子，嘴角有一丝血迹。
“娘——”王凡扑通一声跪在母亲面前，从赵姐怀里接过母亲，“你怎么了？你可不能有事啊……”
“你母亲她震碎了自己的金丹。”周通叹着气说。
“凡儿，我等不到……你二哥了……我答应你父亲……要和他……和他生死相依……”母亲的声音渐渐虚弱，最后头一歪，也离开了人世。
“娘——”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王凡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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