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生产自救 2
柴俊东说的有道理,林源虽然不知道雇佣挖掘机一小时具体要多少钱,但他听说过雇佣这种工程机械费用特别高,一小时一千多块钱想来是可能的,如此高昂的雇佣费用确实让人发憷。他到镇上来的时间虽然还不长,但他对镇、村两级的经济状况已经有了非常清楚的了解。市里让镇上搞文艺活动王庆中不给钱,他为招商引资的事儿到南方出差王庆中不给报销路费,这充分显示了镇财政的紧张。镇上的财力实在有限,让镇上出钱给村里排涝,这事儿确实有难度。镇上可以出人、出力、出主意、想办法,但让镇上出钱,恐怕很难做到。再说了,如果镇上这一次帮了涝洼钱,别的村以后也拿涝洼进行攀比,有事儿也来找镇上要钱,怎么办?
“柴镇长说的有道理,这事儿村里不能老想着依赖镇上,还是要通过自力更生来解决困难。”林源看看柴俊东,又看看孙明进,终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并不是为了“讨好”柴俊东而支持他,而是他觉得柴俊东讲的确实有道理。
“其实村民们也不是想依赖镇上,那条已被填满的水沟里面并不都是泥土,而是既有乱石,又有淤泥。村民整理田地时从地里清理出来的石块,田垅地头倒塌的护坡石墙等等,都堆积在里面,天长日久已经沉积的非常结实,依靠人力用铁锹镐头清理起来太难了。而且,村里的青壮劳力大都出去打工了,也组织不起多少劳动力来,田里积存了那么多水,等村民把水沟挖开,再等到把水排干,恐怕要好几天的时间,那时候庄稼恐怕早就被淹死了。特别是天一旦放晴,太阳一出来,积水在太阳的暴晒下温度就会升高,庄稼即使不被淹死,也会被烫死。水排走了,可庄稼也死了,还有什么用?”孙明进叹了口气,终于也说话了。
孙明进说的也有道理,
柴俊东独自点燃一支烟,淡然地道:“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的意见也说出来了,林书记你既然来了,你就作个决定吧,我是没办法了。”
柴俊东把问题直接丢给了林源。
虽然刚才还说今天起主导作用的是他柴俊东,自己过来是帮忙,可现在柴俊东把问题丢给他,林源却也不能再给他丢回去。虽然他的级别跟柴俊东一样,可他是党委副书记,是现场“最大的官儿”,问题在争执不下的情况下,他必须要拿主意。
“与其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时间不等人,咱们就别光在这儿浪费口水了,走!咱们到现场去,在现场拍板决定怎么干。”林源稍一思考,决定看看现场再说。虽然他俩都看过现场,可他林源还没看过,既然柴俊东把问题丢给他,让他拿主意,那他就要了解清楚现场再说。
被水淹的田地在村南一里多处,由于村庄的地势较高,出村南不远就看到了那片明晃晃的水域,就象是凭空多了一座水库。
来到跟前后林源感觉视野很有些受冲击,这片水域看上去足有四、五百亩,除了有些地方能看出露出水面的半截玉米外,很多地方只有水,并没有庄稼。
“那些看不到庄稼的地方种的是啥?”林源猜测可能是花生,但他还是向孙明进求证了一下。
“这一带除了玉米,就是花生,凡是只能看到水的地方,底下全部都是花生。”孙明进证实了他的猜测。
“再过一个月,花生就可以收了,而玉米用不了一个月了,如果这时候让水泡死,实在是太可惜了。”孙明进长吁短叹,情绪低落。
在积水区的南端,林源看到了那条如今已经被填满的排水沟。排水沟宽约三到四米,虽然已经没有“沟”的形状,但也位置明显。靠近积水区的一侧已经流入了一些水,但由于排水沟跟那些田地的地势一样,也是越往外越高,所以水不可能流出去。
沿这条排水沟往南走,约一公里左右就来到了南侧的那条主排水沟。主排水沟里约有半沟的水正“哗哗”地响着往西南方向流去,从水声和流速上看,这条主排水沟应该很顺畅,只要把那几百亩积水排过来,顺利排走没有任何问题。
“只要把这条水沟挖开,积水就可以很容易的通过这条主排水沟排到东林河里。根据我的经验,只要把这条水沟挖到以前的那个深度和宽度,那些水一天的功夫就能排个差不多。”孙明进适时地向林源介绍着。
林源放眼打量着这一带的地形。
主排水沟这一带看上去象是自然形成的一道类似于“狭谷”状的“河沟”,人们根据它的自然形状稍一“加工”,就形成了现在的这条主排水沟。很明显,这条主排水沟是这一带的主要排洪渠道,对这一带地区的防洪排涝起着重要的作用。
主排水沟这一带虽然是洼地,可这一带与涝洼村的那片积水区之间却是一道“漫坡”,这道漫坡与积水区之间虽然坡度很缓,却明显的地势比那边高,这样那边就形成了一片洼地,一旦遇到强降雨,不但那片洼地里的水流不出来,周围的水还会往那里面“灌”,结果就形成了积水。
“孙书记,那片积水区从地势上看就是一片洼地,很容易存水,以前的时候有没有被淹过?”林源忍不住向孙明进问道。这种地形就是易积水地形,村里怎么会没有在这一带设置排水设施呢?
孙明进指着被填满的那条排水沟道:“前几年这条水沟还没有被填住,近几年也没有遇到昨天夜里这种大雨,那片地的渗水性又较好,所以这几年这片地也没有真正的涝过。”
“就算这几年没有真正的涝过,可大家都种了这么多年的地,不知道防涝的重要性吗?这么重要的一条排水沟,怎么会被填起来呢?”林源很是不理解。
“哎!这个就一言难尽了……”孙明进叹了口气,慢慢道:“老百姓图省事儿,整地时从地里整出来的石头瓦块都是顺手往沟里一丢了事儿,甚至有人在瓜果地里盖的看护房拆的时候也把建筑垃圾丢到沟里,再加上雨水从田垅地头冲过来的泥土、倒塌的田头护墙等,慢慢的就这样了。林书记你是从城里下来的,老百姓的素质你不了解,他们都是钻头不顾腚、只顾自己不管别人、只顾眼前不管长远的主,他们往里丢杂物的时候,根本考虑不到下大雨后怎么办?”
“老百姓觉悟低,做事不顾大局,可村两委也考虑不到这些吗?每年雨季来临前为什么不组织群众清理清理?每个家庭不是都有义务工指标吗?村里也就组织一下,又用不着出钱,只要每年清理一次,绝对填不成这个样子。”
林源有些生气,说出来的话不觉就有些生硬。虽然部分村民素质有问题,可村两委只要负起责来,也绝对到不了这种程度。现在孙明进把责任都推给老百姓,显然是在推卸责任。
孙明进有些尴尬,讷讷着没有说话。
林源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设法排水。他再次放眼四顾,考虑对策。
积水区距离主排水沟较远,而且积水量较多,水泵抽水肯定不行,只能用刚才柴俊东介绍的那个方案——挖沟疏水。
“咱们能不能从田地里挖一条沟通过来呢?”看着那片水和四周的庄稼地,林源突发奇想。被填起来的水沟里乱石头多,不好挖,田地里应该没有石头,而且土质应该相对松软,挖起来应该容易的多。虽然会毁掉一些庄稼,但只要能救活那一大片庄稼,损失一点也是可以的。
孙明进的回答立即把他这灵光一闪闪现出的“灵光”给浇灭了,“林书记,这一片是个漫坡,看上去虽然不高,但真要挖起来,却需要挖很深的,否则水不会流出来。这片漫坡地表虽然是泥土,可下去不到一米就是一层一层的油饼石,别说人工,挖掘机也未必能挖的动。而且,靠近主排水沟这一片也不是我们村的地,我们不能随便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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