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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摸底儿


下午,党政办公室刘主任把林源领到了他的办公室。

        一间看上去有20平左右的房子,桌椅虽然不是很新,但擦的很干净;墙角摆着一张单人床,被褥很新,像是刚买的;旁边是一台落地式电风扇。副书记显然还不够格用空调,林源还在组织部时曾经到镇上来过几次,毕有成屋里也去过,知道党委书记屋装有空调。

        “镇上没有专门的宿舍,你只能办公室兼卧室了,其他家不在镇上的领导也是这样。”刘主任一边介绍,一边抱歉地笑了一下,就好象他的工作没做好似的,尽管这不是他的原因。

        “这样很好,工作累了的时候还可以躺床上休息一会儿。”林源开了一个玩笑,他看出了刘主任的不安。

        下午其实没有什么事儿,镇上周六虽然不休息,但比起正常的工作日显然要清静许多。由于刚来,林源也不好意思到处乱走,只好无所事事地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五点多的时候,毕有成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对你的办公条件还满意吧?有什么事儿就和办公室刘主任说。没办法,镇上就这条件,肯定不能和组织部相比,只能克服一下了。”毕有成边说边随意地坐在床沿上。

        “哪里哪里,条件很好。”毕有成亲自过来,林源有点受宠若惊。

        “今天中午人太多太乱,你酒肯定没喝好。这样,晚上我和王镇长再单独给你接一下风,不叫别人了,就咱仨,不出去,还是在食堂里。”毕有成没坐太长时间,临走时,把晚饭交待了一下。

        林源本来想客气客气,但感觉毕有成交待的很随意,似乎并不是专门设宴宴请他,便没有推辞,而是痛快地答应了一声。

        下班后,毕有成、王庆中、林源相约着来到了食堂小餐厅,桌上已经摆上了几个菜。

        “今晚就咱三个人,明天又是星期天,不是正常工作日,咱们放开喝,来个一醉方休。”毕有成的开场白很简洁。

        “以前你虽然也到镇上来过,但酒桌上你太保守,你的酒量如何我们一直都没搞清楚。你如今到镇上来工作了,不能再藏着掖着的了,毕书记的意思是今天晚上就摸摸你的底。”镇长王庆中笑着解释。

        林源这才明白毕有成请他吃这顿饭的含义,赶紧摆手道:“不用摸,我现在就给两位领导汇报,我的酒量很小,半斤的量,再多了准趴下。”

        毕有成笑道:“酒量到底多大一试便知。今晚咱们一人一瓶酒,喝完就撤,喝不足也不喝了,摸不到底以后再摸。”

        林源一听大吃一惊,立即告饶,“我可没那个能力,毕书记你饶了我吧,我头一天来,你们就这么着急要看我的笑话呀?”

        毕有成继续笑,“你放心,你如果喝完之前喝趴下了,或者吐了,我们绝对不会让你再继续喝,摸到底就算。不过你要是装醉可不成,装的我们能看出来。”

        说话间,王庆中已将三瓶白酒全部打开并分别放到三人面前,“为了公平公正,避免作弊,咱们各倒各的,各喝各的,谁也不让谁,谁也不替谁,喝完为止,瓶底驻齐。”

        看着这满满的一瓶酒,林源心里暗暗的叫苦,看这个样子,不喝是不行了。他知道,在乡镇上,大家都喜欢说一句话,“酒品如人品,酒风如作风。”酒量不但被视为能力的一种,喝酒的态度更会和人品联系起来。如果扭扭捏捏,推三阻四,不但会被人瞧不起,还会被人认为“不实在”、“奸滑”。

        想到这儿,林源心一横,喝就喝。东风吹,战鼓擂,当今世界谁怕谁呀?大不了一醉了之,怕个鸟呀?再说了,我就不信你们的胃是铁打的,你们能喝,我也能喝。

        尽管年轻气盛、豪气冲天,但人的酒量却不是有胆气就能增长的。再加上有中午的酒垫底儿,一瓶酒喝完,林源就彻底的不行了,明显地感觉到走路发飘,头更是昏昏沉沉,一点儿也不清亮。

        毕有成也有些摇晃,但看上去问题不大。王庆中却没有一点醉的迹象,主动地扶着林源并把他送回了二楼的办公室兼宿舍,还帮他打开了电风扇点着了蚊香。

        这一晚上,林源一整夜基本上没有睡觉,把脸盆放在床边趴在床沿上几乎吐了一夜。一开始吐的还都是饭,后来吐的便是黄水,最后吐的简直就是胆汁。

        这就是林源到乡镇工作的第一天。很多年以后,林源仍然清楚地记得那一夜,虽然以后他还醉过很多次,可那天晚上留给他的印象显然要比其它时候深的多。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吐的极度疲乏的林源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太阳已照到了屋里,摸过枕头边的手机一看,居然已经9点了。林源吓了一跳,赶紧跳起来,差一点踩着床前的脸盆儿,这才看见近半脸盆的呕吐物。

        胡乱穿好衣服,林源轻轻打开门,悄悄地往走廊里看了看。还好,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什么人。其实今天是星期天,按照惯例,除了部分领导和少量的值班人员,其他镇机关干部没事的都休息。国家虽然实行双休好多年了,可柴源的所有乡镇仍然实行的每周六天工作日,只有周日没事儿的才可以休息,但有事儿的仍然要正常上班,而镇领导们有事儿没事儿都要轮流值班。没有办法,这也是由基层的特殊情况决定的。

        近来镇上事情不是太多,所以办公大楼上没有什么人,林源这才有点放心,要不然这一盆呕吐物他真不知道要怎样往外端。

        尽管如此,林源还是小心翼翼地如做贼般。端着脸盆走在走廊里,他真怕一下子从哪个房间里走出个人来,要是让人看见,那可就真是太丢人了。

        把那盆污秽物倒在厕所里并冲掉后,林源这才松了口气。匆匆洗了把脸,牙膏牙刷的还没来得及买,办公室刘主任也没给置办这么周全,刷牙自然就省了。

        在办公室里定了定神儿,林源这才想起昨晚吃饭时毕有成的安排,赶紧给办公室刘主任打电话要了辆车。今天是星期天,从明天开始就要正式投入新的工作了,昨天来得比较匆忙,而且也没想到会接着就住下来,因此啥东西也没带,今天必须回家一躺,至少换洗衣服什么的要带点来。按昨晚上毕有成的交待,以后他每周只能回家一次,周六下午回去,周一一早赶回来,镇上安排车接送。当然不是他的专车,还有一位副镇长与一名党委委员和他同车。

        不过今天只有他自己,司机虽然表面上强装笑脸,但仍掩饰不住内心里的不痛快。林源也很体谅他,好不容易过个星期天,却又把人家拉来出车,搁谁也不痛快,想到这一点,林源反而还有些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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