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减员大半
“报！一共有三百二十一人中毒，其中三人死亡，二百七十一人病情严重。这些中毒的兄弟，即便就救活，也必须修养一段时间。否则的话，极有可能在接下来的行程中，因为体弱而感染风寒。”
听到汇报后，沈剑鸣和袁彬都陷入了沉思当中。如此大规模的中毒，只死了三人，听起来值得庆幸，但沈剑鸣和袁彬，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摸到，随行的人，就减员了大半，这可真不是什么好兆头。从京城到南京路途遥远，众人至少要在路上耗费一个月的工夫，如今，时间才过了仅仅四天，连一小半都不到。
沉思了良久之后，袁彬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皇上下旨，命我去南京赴任，若长期逗留此地，必定会有人参我抗旨不尊，意图不轨。我也不忍心让大家拖着病躯，冒着生病乃至死亡的危险，陪我一起上路，所以，只能兵分两路了。传我命令，中毒之人留下来养病，留下两个小旗的人小心照看，明天一大早，就通知附近的官员，让他们前来协助。”
古代的交通并不发达，此行路途遥远，道路难行，再加上天寒地冻，身体不够强壮的话，极有可能会在长途跋涉中生病，乃至丢了性命。
袁彬决定将中毒之人留下，让附近官府的人帮忙照看，不单单是因为体恤手下，也是为了行程的安全考虑。若是身体虚弱的人，在路途中感染了风寒，然后将病传染给了其他人，那可就真的糟糕了。
另外，年关将至，谁也不想在赶路中度过除夕之夜。留下中毒的人，行程就不会被那些身体虚弱的人拖累，众人也能尽早赶到南京。
“袁指挥使大人，如果将中毒的人，全部留下的话，我们能动用的人手，恐怕也就只剩下两百出头了，这实在是太少了。万一接下来又遇到什么危险，这么点人，实在是难以护住大人的周全。以属下之见，不如我们将中毒较浅，不耽误行程的人召集起来，让他们跟我们一起赶路。我们走慢一点，路上多照顾他们一点，他们应该能吃得消，我们锦衣卫的人各个身手高强，些许小病小恙，打不垮我们的。”
袁彬的话音刚落，一个刚才坐在营帐中的锦衣卫官员，就从营帐外走了进来。他的考虑，不无道理，车队有二十多辆马车需要照看，还需要大量人手探路、放哨、守夜、生火做饭，人手太少的话，肯定会捉襟见肘。
沈剑鸣内心当中，也倾向于让病情不重的人，跟着车队一起前行。躲在暗处的敌人，手段实在是太可怕了，多一点人手，就多一分安全，沈剑鸣自然希望人手越多越好。
令沈剑鸣失望的是，援兵轻轻的摇了摇头，拒绝了那个锦衣卫官员的提议。
“中毒的人身体虚弱，需要安心养病，跟着我们一起赶路的话，我们根本不可能派出人手照顾他们。人心都是肉长的，袁某又怎么忍心，让这些需要养病的人，冒着天寒地冻放哨、守卫呢？”
因为周府灭门的事情，沈剑鸣对锦衣卫充满了敌视。虽然因为人性的原因，沈剑鸣不忍心看着有人死去，但沈剑鸣内心深处，并不怎么在意锦衣卫的死活。
沈剑鸣想让那些锦衣卫随行，以便分摊危险，但袁彬却不能不为手下的人考虑。听了袁彬的决定后，沈剑鸣刚准备发表意见，就被刚才出声的锦衣卫官员抢了先。
“袁指挥使大人，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既凶残，又狡猾，绝对不能小觑，我怕人数太少，容易出事。既然大人体恤手下，不忍中毒的人带病赶路，那我们就另想其他办法吧。或许，我们可以从周围的卫所中，调派一些人手，以补充我们的兵力。”
听了这个锦衣卫官员的办法后，沈剑鸣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沈剑鸣的目光，一直都局限再随行的五百多人中，沈剑鸣一时之间，竟然忽略了找外援这个好办法。
现在的问题，主要集中在人手不够上。既然中毒的人不能动用，那另找其他人补充兵力，自然就成了最明智的办法。
“这听起来是个好办法，其实则不然。锦衣卫在各地的办事人员，数量都不怎么多，一下子抽调上百人，绝对会让周围各府县的锦衣卫实力大降，另外，人员调派，需要一大堆手续，这会浪费很长时间。还有，我们也不能不站在幕后黑手的立场上考虑问题，万一他早就料到我们会调派人手，在周围的锦衣卫当中安插了大量暗探，那可就糟了。我们现在人数虽然有点少，但各个都是跟随我多年的人，即便有暗探，数量也不会太多。一旦混入的奸细太多，和敌人里应外合，那我们可就真的形势不妙了。”
沈剑鸣因为经历的原因，并没有立刻想到找外援，但袁彬不同。袁彬早就想到了这个办法，只是，这个办法在他脑海里刚浮现，就被他抛弃了。
听了袁彬的解释后，那个锦衣卫官员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更有力的说辞。迟疑了片刻之后，这个锦衣卫官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既然袁指挥使大人已经有了主意，那属下就不再多言了。属下一定会拼死保护大人，只要属下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到大人！”
这个锦衣卫官员声音洪亮，语气铿锵，听起来极为顺耳。看着这个忠心耿耿的锦衣卫官员，袁彬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微笑。
袁彬缓缓的伸出手来，对着那个锦衣卫官员虚扶了一下，示意那个锦衣卫官员起身。而后，重新坐到主位上，哈哈大笑起来。
“袁某一生，经历的大风大浪不知道有多少，纵然身处瓦剌部落的囚牢当中，袁某也未曾怕过，那些藏头露尾的毒蛇，即便再怎么可怕，袁某也不会放在眼中。敌人很凶残，很狡猾，但袁某也不是吃素的，只要大家众志成城，那些藏在暗处的人，又能奈我们如何？”
袁彬对锦衣卫有信心，对自己有信心，对沈剑鸣更有信心。他说话的时候，眼神不经意间落到了沈剑鸣身上，那副豪气干云的模样，仿佛胜券在握似得。
袁彬的态度，感染了所有人，随行的队伍，就在袁彬的决定中，减员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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