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相识

沈坏自从苏醒后，感觉身体比以前更好了。这个‘以前’对他而言，是那么近，就像睡了一觉；又是那么遥远，从郑和下西洋到今天五六百年了，真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体力充沛，血脉顺畅。只是精神上备受煎熬，让他不时涌起阵阵杀意。几天来，他人生地不熟，什么都不知道，一切是那么陌生，印尼人本就对华人不好，语言又不通，一切近在眼前，却又那么遥远，想问也问不出口。看到别人用花纸买东西，没办法，只好作贼偷，或是食物或是钱。食物还好，看别人怎么吃就怎么吃；钱却不会花，上面花花绿绿的‘鸟文’不认识，就是上面的阿拉伯数字也犹如天文。买东西人家拿多少就是多少，惹的别人眼神怪怪的，好像是外星人。

        曾经遭遇毁家灭族之痛，女人背叛之耻，他没有畏惧；曾经独自面对大内高手，锦衣卫围捕，他也没有害怕；可如今，他处在闹市，人流之中确是那么寂寞恐惧。一张纸就能买东西；铁怪物自己跑的飞快；人们总对着各式各样的小砖头说话（手机）；门是透明的，人躲在小箱子里（电视）；……陌生的一切让他窒息，就在精神崩溃之时，却碰到了救星。

        那天，是沈坏上岸的第四天，他进了最近的城市巴塔坎―――这是位于苏门达腊岛南端的临海城市。期望碰到一个会说人话的人，中午饿了，学别人在街边快餐店吃东西。他感觉有人盯着他，从他进了这条街就有这种感觉。这种事对他而言司空见惯，按说只要有人在他熟睡时离他十几步就能被发觉。沈坏用眼角余光打量四周，发现一老头在盯着他的剑。本来用布包着的宝剑不知何时开了口，露出剑柄。沈坏心道：“他认识我这把剑？此剑乃是恩师所赐，从未离身，他怎么会知道？要不他也是练家子，不会啊？高手气息我能感觉到呀？”胡思乱想间，那人看到沈坏业已发现，便走了过来，嘟噜了半天，看到人家没反映；换了种语言白话了几句，人家一脸茫然；最后终于让沈坏乐开颜。“先生，我能看看你的剑吗？”“中国人？”“厄，是”“快快请坐，终于见到亲人了。快把老子憋死了，哈哈……”沈坏差点喜极而泣。这次却轮到来人茫然了，至于吗？虽说异地见老乡，也不用这么激动呀！看穿着是很寒酸，可能是困顿于此，急需帮助。“鄙人刘琨瑜，先生贵姓？”来人很有礼貌。“免贵姓沈，单名一个坏字。我来这好几天了，终于碰到自己人了。老先生懂剑？”沈坏试探着问道。刘琨瑜呵呵笑道：“在下只是对古玩玉器有研究，刚才看到小兄弟的布囊露出剑柄，镂丝雕花，十分精致，好奇不以，真是冒昧了。”“奥，原来如此。先生尽管看，无妨。此剑是我祖传之物。”沈坏递上宝剑。刘琨瑜双手捧剑，将布退下少许，拔剑三寸，剑身锃明瓦亮，剑韧寒气逼人。“好剑好剑”刘琨瑜赞不绝口，“小兄弟是练家子？”沈坏谦虚道：“会几下花拳绣腿，上不了台面。”“兄弟太谦了。看兄弟年纪不大，在下虚长几岁，斗胆称兄弟一声老弟如何？”沈坏看他有意接近，正中下怀，“老哥哥抬爱，在下正有此意，只是在下高攀了”。两人越说越高兴，刘琨瑜打量了沈坏几眼，“兄弟，看你穿着，是不是有什么困难？不妨与哥哥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忙？”“我本中原人士，落难于此，说来惭愧呀！”沈坏说的含糊不清。“中原？呵呵，老弟说话真有意思。你是指大陆吧。”刘琨瑜并未起疑，反而认为是练武之人的特有称呼。武侠片都是这么说。“呵呵，本想在此谋生，却四处碰壁”，沈坏并未说破。“兄弟，不是我说你，兄弟有功夫，这帮子土著猴子岂能识货，再说给他们打工丢了身价。兄弟要是看得起，跟哥哥干如何。“刘琨瑜很热心，极力说项。沈坏正愁，这么好的机会岂能错过，双方一拍即合。“哎，光顾了说话了，兄弟怎能在这吃。走，我带你去吃饭。”刘琨瑜拉着沈坏去了一家高档中餐馆。

        在饭桌上，沈坏也是大开眼界。各种菜肴，琳琅满目，服务小姐穿的旗袍，让他目瞪口呆，“叉儿怎么开的那么高，白花花的大腿真让人眼晕”。刘琨瑜看到沈坏的猪哥像，哈哈大笑，“兄弟喜欢，有空儿哥哥带你去玩儿玩儿。”“嘿嘿，没见过市面，让哥哥笑话了”沈坏虽不确定是不是逛窑子，但知道不是什么好事。“老弟呀，我呢，是个商人，买卖玉器古玩珠宝，在这我有家分店，本是来看看铺子，不想结识了兄弟，真是缘分啊。来，干了这杯。吃完了，随我去雅加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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