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鉴赏
夏冉将手从画上面拿起来，站在一边洗手的地方洗了洗手。
顾如年走到她身边，拿起边上擦手毛巾一边给她擦手上的水一边轻声问道：“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东西来了？”
夏冉垂眸思考了一下，小声问道：“你说我要是说这幅画是假的，会不会被樊老头打？”
“呵。”顾如年轻笑一声，“他就算是有这个心思，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你的，而且这里是顾家，不是他樊家，还轮不到他来动手动脚的，甚至动嘴的机会都不会有的。”
听到顾如年这话以后，夏冉吐出一口气，心里才算是放松了一点，她还就是怕等下樊老爷子再知道自己花大价钱买的画是张假画的时候，会突然暴起打她了，毕竟夏冉对这个樊老爷子可是有非常严重的心理阴影的。
夏冉艰难的抬头揉了揉头，她感觉头疼的越来越厉害了，看来得快点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然后早点回去休息了，在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夏冉怕自己晕过去了，在这样的场合晕过去无疑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顾如年见夏冉揉头，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有点痛苦，就知道她肯定是头疼起来了，说不定看到樊老爷子还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记忆，抬手放在她头上，不轻不重的给她按摩起头皮来。
“不要太紧张，发现了什么就说什么就行了，说错了也不要怕，你年轻，说错了大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顶多就是笑话两声，不要放在心上。”
夏冉点了点头，甩了甩头，也不知道是因为顾如年的按摩起了作用，还是因为顾如年身上的味道比较熟悉让她安心的缘故，夏冉莫名觉得自己头疼的感觉轻松了点了，没有刚才那么疼痛难忍了。
发现了这个感觉以后，夏冉下意识的就想要寻求能让自己不头疼的东西，伸着脖子去闻了闻顾如年身上的气味。
顾如年很少喷香水，他用的沐浴露和夏冉也是一个牌子的，味道都是一样的，所以顾如年身上有股淡淡的茉莉花的香味，抛开茉莉花的味道，夏冉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味。
闻到这个味道的时候，夏冉感觉自己好像又稍微好点了，头也没有这么疼了。
这么神奇的？
发觉到这个问题以后，夏冉愣了一下，有点不太敢相信，又伸头去闻了一下，似乎想要确认是不是顾如年身上的味道让她感觉舒服一点。
然而她的这个动作，在旁人看起来，却是在秀恩爱的感觉，她不停地凑到顾如年的胸口蹭一蹭，一副小鸟依人的感觉，让人好不羡慕。
不过这种秀恩爱的动作在某些生活不平衡的人眼里，那完全就是辣眼睛的存在，相当的看不惯，尤其是樊老爷子。
樊老爷子本来就看不惯夏冉，觉得当初这个女人就是靠着自己那张脸还能看，就把自己家孙子个勾搭上了，还差点害了他的前程，后来两人分手了，夏冉大概又是故技重施，不然怎么可能会勾搭上顾如年呢？
顾如年到底是个年轻人，这年轻人都是没有经历过风风浪浪的，见过稍微合自己胃口的女人就感觉是一辈子了，呵，还真是天真啊！
“你好了吗？”樊老爷子不赖烦的问道。
夏冉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还在和樊老爷子打赌呢，不是在自己家里没人的时候，做这样的事情似乎不太好看，这么多人看着多尴尬啊！想到这里，夏冉脸红了一下，从顾如年的怀里走出来，站到了长桌前面，
周围围观的人都好奇的看热闹，想要看看夏冉和樊老爷子两人到底谁能赢得这次比试。
“你先说你的发现吧，免得别人说我欺负你了。”樊老爷子信心十足的说道。
其实表面上看着樊老爷子是信心十足的，实际上他心里这会儿正打鼓呢，在听到夏冉提出了要上手摸一下画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一种浓浓的不祥的预感，现在表面上看着信心十足，内心里其实是虚着呢，这么说也是给自己打个气。
万一他要先说，把自己发现的那些优缺点说出来以后，夏冉突然来一句说得不对，将他全盘推掉那都还是好的了，就怕万一夏冉突然来一句你这幅画是假的，那他说多少优缺点都是笑话了。
现在樊老爷子最怕的就是听到夏冉说自己的画是假的……
夏冉倒是不敢贸然就说这画是假的，所以并没有听樊老爷子的话先说，而是打算听樊老爷子怎么说，然后再来组织自己的语言，免得说话不好听太得罪了人。
“您年纪大，眼睛比我这年轻人看的更加准确些，还是您老先说。”
夏冉不卑不亢的说道，顺便低头再次研究起桌上的画纸来，她现在研究的不再是画上面画的东西是什么了，而是看的是这上面的纸的质感，这画的纸她已经可以确定了，是现代做的纸，只是要说出个令人信服的地方来，还是有点难度的。
至少不可能说你空口无凭的就说这画是假的，是现代仿照的，那么谁会相信的？夏冉可以相信，在场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她说的话的，当然还有顾如年和柳漫会相信的，他们两人一直都是无条件的相信夏冉的。
“这画是唐朝时期的花鸟画，画工堪称一绝……”樊老爷子一开始说起这幅画来，那完全就是开启了百度百科模式，一副我能说上三天三夜停不下来的架势。
至于他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东西，夏冉那是完全没有听得，她压根就不感兴趣，反正都是一幅假话，任凭你说上天，说出花儿来，那也是假的，改变不了真相。
与其去研究这个画里面的内涵，听樊老爷子在哪儿洋洋洒洒的说上半天功夫，还不如多找点能够令人信服的说辞来的靠谱。
夏冉原本以为樊老爷子顶多能说上个十分钟就不得了了，毕竟他这个年纪了，这样不带休息的说上十分钟也是很累的一件事，所以夏冉仔细并且快速的寻找更多可能拿来说服别人的证据来。
然而事实证明，夏冉的她以为真的只是她以为而已。
樊老爷子整整说了半个小时都不带歇气的，中间就是喝水都没有喝上一口，夏冉早就找好了自己想要的证据了，并且都已经组织好了等下要说的语言了，结果看到樊老爷子说了半个小时，夏冉整个人都惊呆了。
难道说等下她也要说这么就，才能证明自己的话有用吗？还是说就按照自己之前想好的说辞说就行了？
这是个问题……
樊老爷子说完以后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杯水，得意洋洋的看着夏冉，早就把开始的不安情绪给抛在了脑后，甚至于说的带劲起来，直接就忘了这件事了。
而边上作为评委的十个人交头接耳的相互商量了半天，各自在自己的纸张上写了一个数字，折叠起来放进了顾家提供的箱子里面，并且拿锁锁了起来，整个盒子就放在放画的长桌上，所有人的都看得见，完全没有作弊和换成绩的可能性。
夏冉大概观察了一下这十个评委的神色，他们没有一个不是点头，脸上带着笑容，所以说，刚才樊老爷子说的话，绝对是得到了他们的认同的。
还好夏冉并没有想过要去看画这幅画的大师是谁，是什么年代的，又是什么技艺之类的，不然当时候说起来还真的是说不出几个能够让人信服的话来，而且肯定也不能像樊老爷子那样说的这么详细，这么得人心的。
夏冉直接去看画的真伪，这个顾如年交的法子，完全就是投机取巧的，但是不得不说，很多时候，投机取巧反而更加能够取胜一些，当然这些都是得有前提的，所有的夏冉能够依仗的前提都是在她能懂得范围内。
幸好，老天爷都是站在夏冉这边的，一切的优势都在夏冉这边。
“现在该轮到你了。”樊老爷子见夏冉不吭声，还以为是被自己说的东西给吓到了，于是好心提醒了一下。
事实上夏冉还真的就是被他给吓到了，不过是被他一口气能说上半个小时给吓到了。
“嗯。”夏冉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问了一句，“是不是，我想说什么都可以说什么？”
她可得先问好了，别到时候樊老爷子又开始耍赖了，别到时候来一句只论画工好不好不论真假，那就搞笑了。
“自然是随便你说的，鉴赏嘛，你觉得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你要说这画一文不值我也不会说你什么的，毕竟每个人的欣赏水平都是不一样的。”樊老爷子相当的大度，还不忘嘲讽一下夏冉不懂画。
夏冉：“……”
老东西，别以为她听不出来你在嘲讽她！
“这画……”夏冉故意留了个悬念，将尾声拖得很长，脸上故意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的感觉，而且夏冉说着话的时候，还朝着周围看了一圈，尤其是在那几个评委的脸上扫了一圈。
突然，夏冉话锋一转，“几位评委大概是没有看过这幅画吧。”
这幅画从樊老爷子拿上来到现在，一直就放在长桌上面，真的仔细看过的人就只有夏冉和樊老爷子两个人，十个评委也不过是短暂的看了两眼而已，真的要说看的话，这样大概的看两眼还真的就算不上是看过了。
所以夏冉这话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他们没有看过，同时也提醒了大家一个事情，那就是评委既然都没有看过这画，那又是如何认定樊老爷子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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