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传令全军，南下！南下！南下！
北胡大军停下脚步，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中扎营。
士卒们立即忙碌起来，不是在清理积雪，就是在搭建简易的帐篷。
厚厚的积雪阻碍了行动，其手脚早已被冻得僵硬。
虽说动作迟缓，但嘴里却咒骂声不断：
“这鬼地方，连根草都看不到，真他娘的邪门！”
“咱们千里迢迢南下，就是来挨冻的吗？”
“这些大夏人到底躲哪儿去了？都他娘死绝了不成？”
铁穆尔看着这一片混乱的营地，心头怒火更甚，
“分几队人出去，去找柴火！”
“不管是树木还是枯草，统统带回来！”
几队士卒闻令，带着砍刀和麻绳，顶着风雪四散开去。
然而，半个时辰过去。
士卒们陆续回到营地，一个个垂头丧气，手中却空空如也。
铁穆尔的声音低沉，目光如刀般扫过这些士卒，
“柴火呢？”
一名年长的士卒上前，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可汗，周围根本没有树木，更别提柴火了！”
没有柴火，就没有办法生火取暖。
营地里的士卒们，只能瑟缩着挤在帐篷中，用毛皮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但寒冷依然无孔不入，刺骨的冷意直钻心窝。
一些人干脆在帐篷里低声咒骂：
“他娘的，这鬼地方是怎么回事！”
“说什么大夏肥沃，老子连只野兔都没见着！”
“人呢？村子呢？粮草呢？”
“住口！”
一名副将怒喝，脸上满是寒霜，
“再敢扰乱军心，按军法处置！”
副将虽然压下了咒骂，但他自己也冻得双脚不停跺地……
铁穆尔冷眼看着这一切，目光在士卒们的疲惫和抱怨间扫过。
他深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吸了一口气，忍住怒火，
“传令全军，所有人就地休整，轮流守夜。”
他的目光落在副将图鲁身上，冷声道，
“你负责安抚士卒。”
“告诉他们，前方就是凉州，到了凉州就有粮草、有木柴、有女人。”
“现在越是看不到敌人，越说明他们怕了！”
三日后。
北胡大军终于踏入了凉州的地界。
原本经历了漫天风雪的折磨，饥寒交迫的士卒们个个咬牙切齿，憋着一肚子火气。
“终于到了凉州！”
图鲁满脸兴奋，举起马鞭指向前方，
“兄弟们，冲进去，好好大干一场！”
大军听令，鼓声震天，铁骑奔腾，气势汹汹地向凉州的第一座城池冲去。
寒风中，战旗迎风飘扬，杀气弥漫。
然而。
当他们接近城池时，原本高涨的士气戛然而止。
只见城门大开，厚重的门扇被风吹得吱呀作响，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城墙上满是积雪，早已看不出有人驻守的痕迹。
铁穆尔策马站在城外，眯起眼睛打量着这座城池。
他握紧缰绳，朝图鲁点头示意，
“一切小心，谨防有诈。”
图鲁皱着眉头，率先带人冲入城内，结果刚进城，他的脸色瞬间僵住了。
城内。
街道上铺满了厚厚的积雪，房屋门窗紧闭。
偶有几扇窗被风吹开，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几名士卒跳下马，踹开路旁的几户民宅。
里面同样空无一人，只有积雪和风尘。
“人呢？”
图鲁转身怒喝，声音中满是疑惑，
“大夏人，都跑哪儿去了？”
……
铁穆尔骑在马上，目光扫过眼前这片死寂的城池，脸色越发阴沉。
“传令，让所有人把城池翻个底朝天！”
士卒们不敢违抗，立刻分散行动，翻箱倒柜，掘地三尺。
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他们仍旧一无所获。
“可汗！”
副将图鲁策马冲回城门口，神情愤怒，
“这城里根本没人！”
“所有的粮草、木柴、牲畜，全都带走了！”
“这些大夏人……”
铁穆尔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攥紧缰绳的手指微微发白，
“竟然提前清空了这里！”
铁穆尔勒紧缰绳，策马缓缓走向城门，远眺着南方连绵的雪原。
能够在短短三年之内，从失败的阴影中重新崛起，夺回可汗之位，并再次卷土重来。
铁穆尔自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凉州，原本是大夏的重镇，他们怎么可能放弃得如此干脆？”
片刻后。
其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光芒，因为他想到了一个词。
坚壁清野。
“大夏……这是想用这种方法拖垮我军。”
铁穆尔策马缓缓向前，目光穿透城门，远眺南方连绵的雪原。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缓缓吐出，心中却涌起阵阵冷意。
北胡的草原，广袤无垠，却根本无法为部族提供足够的生存条件。
若想生存，便只能南下劫掠。
这是草原各部族数百年来的共识，也是生存的本能。
每当寒冬降临，部族便会集结大军，南下侵扰大夏的边境，掠夺粮草，以战养战。
这并非贪婪，而是被环境所迫的无奈选择。
“若非环境使然，谁不愿意好好活着，而是每年冒着生命危险南下？”
铁穆尔握紧手中的马鞭，指节微微发白，额角青筋隐隐鼓起。
“大夏皇帝……”
铁穆尔轻声自语，目光愈发冰冷，
“你以为，用这等毒计就能阻止北胡？”
他冷笑一声，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不屑，
“哼，未免也太小看本可汗了！”
坚壁清野或许能拖延时间，但绝对无法击退北胡。
铁穆尔坚信，只要他们继续向南。
总会找到粮草和资源。
以及那些，被驱赶逃亡的大夏百姓！
他猛地拉紧缰绳，战马发出一声嘶鸣，鬃毛在风中飞扬。
铁穆尔转身，面对副将图鲁和身后的士卒，
“传令全军，休整一夜，明日继续南下！”
图鲁皱了皱眉，策马上前一步，语气中带着几分犹豫与担忧，
“可汗，咱们的马草和粮食都不多了，若是下一座城也……”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铁穆尔一声冷喝打断，
“不可能！”
铁穆尔眯起眼睛，目光如刀，眼中透着一抹冷冽的杀意，直视着图鲁，
“纵然他能清空一城，也决不能清空一郡。”
“纵然他能清空一郡，也决不能清空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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