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九子夺嫡之局
“除了二皇子和三皇子，在您出游的这段时间，接连有六位妃子经过太医诊脉，已经查出了喜脉，现在都在太后的照顾下，精心养育！”
陆渊手中狼毫"啪嗒"掉在朱砂砚里，溅起几点猩红。
虽说自己早知，可现如今真到了这会儿，心里还真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盯着魏忠贤呈上的彤史名册，六个朱砂圈起的名字，都是他先前宠幸过的人！
"徐婕妤腊月承宠，如今已有四月身孕，先前居然没有一点察觉。"
魏忠贤膝行着往前蹭，"算上两位皇子，明年这时候......"
"九个！"陆渊突然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茶盏叮当作响，"九个皇子！"
他绕着蟠龙柱转了三圈，玄色龙袍扫过跪着的魏忠贤头顶。
九个！
足够演三场玄武门之变，五回烛影斧声！
若是再加把劲，再凑几个王爷......
"陛下，其实......"魏忠贤误以为帝王震怒，慌忙捧出另一本册子，"老奴每日核对月事档与敬事房记录，绝对没有混淆龙种......"
"赏！"
陆渊抓过名册贴在胸口，仿佛捧着传国玉玺。
瞧瞧这徐婕妤，承宠次日就撤了绿头牌；再看看王美人，刚被诊出喜脉就搬进朝阳殿——多么优秀的宫斗种子选手！
斗！给我狠狠的斗！
前朝不争气，这些臣子也一个个让朕不省心……幸好后宫还算给力！
"传旨！"他踹开脚边暖炉，脸上终于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每位孕妃赏南海珍珠十斛，蜀锦二十匹，每日再添......"
"陛下！"魏忠贤急得拽住龙袍下摆，"上月户部刚拨了......"
"从朕私库出！"陆渊甩开他，望着窗外昏沉的天光，仿佛看到九只小凤凰在丹墀上互啄，"让她们吃好喝好，养得珠圆玉润！给朕生下六个好孩子！"
魏忠贤瞧着帝王泛红的面颊，忽然福至心灵："陛下可是要去瞧瞧二皇子？"
陆渊点点头，“这是自然！”
如果不是长安早早离世，他一定会尽早立下太子，如今没了大皇子，需要早早安排出太子人选。
才能为以后事变埋下伏笔。
婴啼声穿透椒房殿，蓉妃的声音显得格外温柔娴熟，与她平时的形象有些不符。
伴随着轻哄，婴儿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陆渊走进寝殿。
李婉蓉眼中满是欣喜，抱着襁褓行礼，“陛下，您终于回来了，怎么不提前通报一声，臣妾都没来得及打扮。”
陆渊微微一笑，正盯着襁褓里的小肉团。
这孩子啃着明黄锦被，口水沾湿了"吉祥富贵"四个字。
“自然是想念你和孩儿，朕便马不停蹄的过来了，龙儿真是可爱。”
"陛下您瞧，"李婉蓉葱指划过婴儿粉嫩面颊，"皇儿多像您……"
陆渊哈哈大笑，“那是自然，眼睛像你，鼻子像朕，长大必然是个好看的娃娃。名字是否起了？”
“太后娘娘吩咐了，龙儿的名字自然要陛下来取，臣妾也是这么想的。”李婉蓉看着他，不知是不是生产了的原因，一向高傲御姐的她，此时平添了几分温柔母性。
陆渊沉思片刻，便说：“既然如此，那就叫平安吧，希望他能够平安长大。”
李婉蓉笑：“这名字好，陛下圣明。平安实在是喜欢父皇得紧，您刚刚进来，这孩子便不哭了，乖巧极了。”
博山炉腾起暖香，陆渊突然发现李婉蓉的胭脂色纱衣薄得透光。这位国公嫡女产后非但未显臃肿，反像熟透的蜜桃沁着甜香。
"爱妃教导有方，平安正如你一般冰雪聪明，朕心甚慰。"
陆渊接过她递上的参茶，指尖触到温软柔荑。
茶汤里浮着并蒂莲，映出李婉蓉眼尾一抹绯红。
他心中一动。
"臣妾近日新学了个戏法……"李婉蓉将平安交给乳母，挥散众人，缓缓倾身，金镶玉耳坠扫过帝王耳廓。
她抓着陆渊的手按在自己腰封上，"陛下扯开这鸳鸯结便知……"
"哇——"
二皇子突然啼哭，打断了这一室春色，李婉蓉只得停止动作，先去把孩子哄好。
陆渊突然开怀大笑。
好孩子！现在就晓得给父皇找麻烦了！
等平安不哭睡着了，李婉蓉才回到身边，趁势跌进帝王怀中，丹蔻挑开陆渊的盘龙扣："皇儿这是催着要弟弟呢……"
更漏声混着金铃响，陆渊再从床上爬起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身边，李婉蓉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已经沉沉睡去。
陆渊揉揉脸，起身。
他还准备去看看三皇子。
椒房殿的熏香还未散尽，陆渊已转道往西六宫去。青石板上的月光碎成银鳞。
他盯着魏忠贤手里晃悠的灯笼，突然想起姒如曼那双狐狸眼——那女人必然最会教孩子。
"陛下，娘娘正在沐浴……"
"朕看儿子，又不看她。"
陆渊挥退要通传的宫女，径直走向偏殿。
转过十二扇紫檀屏风时，正瞧见乳母抱着襁褓哼小曲儿。
三皇子突然"咯咯"笑出声，藕节似的小胳膊冲着龙纹幔帐挥舞。
"给朕瞧瞧。"
陆渊接过襁褓的刹那，孩子突然抓住他垂落的冕旒。琉璃珠串哗啦作响，映着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珠，竟透出几分狡黠。
"好小子！"陆渊用指尖逗弄婴儿下巴，"这么小就知道抓权柄了？"
乳母吓得跪地："皇子前日才会翻身，定是觉得珠串好看......"
"你懂什么！"陆渊侧身避开要抱走孩子的嬷嬷，"这叫天生帝王相！"
他故意把冕旒往孩子手里塞，看着胖乎乎的手指攥住夜明珠，"瞧瞧，抓周都不用等周岁！"
桌子上的烛台爆了朵灯花，三皇子突然吐出个奶泡泡。
陆渊盯着烛光，笑意温柔。
仿佛看见二十年后的勤政殿——几个皇子为玉玺打得头破血流，他在边上上嗑瓜子看戏。
"传旨！"他忽然捏了捏孩子的鼻子，"三皇子抓珠有慧，赐名……"
夜风卷着水汽涌进来，陆渊瞥见屏风后姒如曼湿漉漉的衣角，故意拖长声调："就叫富贵！王权富贵！"
乳母手一抖，差点摔了银匙。
"陛下……"姒如曼裹着素纱疾步而来，发梢还滴着玫瑰露，"这名儿是不是……"
"大俗即大雅！"陆渊把孩子塞回她怀里，指尖拂过浸湿的纱衣，"朕的富贵儿将来一定不是池中之物，名字压得住才有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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