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决策行军
第二十九章．决策行军
「收到了这封飞鸽信件，我知道了对头的出兵时机，而且…也知道了那件传闻中的武器，没有丝毫将出动的迹象。为什么？因为只是个不善争战的大国，或是因为对方轻视我们这是远水难救近火？还是对方完全不把我们看在眼中？不，不会的，从以往的模式和行为看来，对头其实暗中都在意着我方，这次的出击，也是那武器完成后………而此番争略从地形来看，几乎是一片片平原主战区，丝毫难有奇袭的场面出现，无法伏兵、用计，这就是对手敢来犯的原因吧。但是…宛国西境边缘的这片大树林…如同高墙般阻挡行军和视野的壁森，却是个让人侧目的遮掩地！」
「现下时节乃吹由西而来之西风。一般来说，对方若想奇袭，想必会认为我军逆风难行火攻、因而敢入树林，使我方难以防患；而对方若不奇袭，便不会轻易进入这壁森，除非他们意图从壁森的东边缘之某处出林攻打，这自然是要让我们猜不到他们要攻的点。又或是，对方沿着树林，见我方将出军抵挡，便偷偷潜入树林潜伏，然后在我军行过林边时，发以伏击或是弓箭。最遭的是，这片森林中有我方伏兵，然而却被对方火攻，于是整片森林由燃烧处往东，全皆焚毁殆尽…我军亦惨败！即便不受火计，但只要对方多处纵放、以火捣乱，或是大军压境、未怕树林有伏，先行焚烧，这也将是重大损失……所以，看来我方在布阵前的最初步是…不让对方纵火…这点可能太难。但是，对方是那个厉害的争战王者－奈达，所以应该不会花太多力气攻打，便会想要奇袭，这可能性很大…所以我们机会来了，为了让对方安心，可能的话，我要先使对方见到我方明确的防守和布军状态……」
「而若我想的没错，这片广大的树林，是关键！这次的成败，全看如何出策了……地图上，壁森是…东西窄、南北狭长；东边紧邻宛国和旅国城镇，西可至奇葳，南边是广大平原地形、一望无际、偶有小坡树丛，北边有条河流过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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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葳国征讨宛国的首批军队开始进发，一共三千五百兵力，一路大约往东前进，在接近与宛国小部分相邻的国境边缘时，恰好是晚上了，这地带有着许多坡型地和树丛，正好遮掩了傍晚前迫近边界一带的行军行踪、直到入夜，然后便能趁着黑夜而更加接近国境边缘，使得奇葳方面难以察觉。
此时的奇葳前线军，已经能够借着东边的月光，看到了东北边远处森森然而幽辽的壁森西缘。但在这，他们停下了步伐，静静的扎下简单的营棚，不生火、不鼓噪，默默的开始休息起来。这夜，他们非常早睡，比平常人还要早……
但在此，有三、四十个轻装浅布打扮的快捷型人物，提着轻型弓箭、一支短匕首、带着不大的包袱，开始偷偷的、分批的，进发往东边方位而去，或正东、或东北、或东南…
他们显然不是专司作战的人物，而腰前两边各挂着一袋小皮囊，内里有着易于燃火的特殊火种；身后的箭是细而不短的，箭头更是薄而小。暗夜下，他们潜伏着、快速的前进，小心翼翼地执行他们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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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下，在林边一角中……
「他们要来了……」一个长脸的少年有点惴惴的道。
「是的，他们来了、他们也该出发了。」一个山羊须的中年男子道，他看看少年的紧张模样，道：「嗯，鲁盖，你还好吧？」少年正是和宁的智者鲁盖。鲁盖看了他，似乎怕被看出自己紧绷，突然有点逞强起来，高声道：「好，好的很。」
山羊胡须男彷佛看穿了他，道：「是吗，我知道你最不甘示弱的了，所以你真的好吗？」「什么意思？这回我才要真正的大显身手呢！」
「是你说想来我们才让你来的，但你别弄错了，我可不敢把这回的胜负揽在你肩上。」这中年男子名叫‘甘引’，即是和宁智者。
鲁盖听他说的像是没在理会自己似的，有点恼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同样是智者，难道你认为我的能力就是逊色！就因为我年纪小……」
甘引摸摸山羊须，有点仰望着远处，神色担忧的道：「不，我不是这样的意思，你会错意了。我也没有轻视你的意思，虽然我确实是不想你参与这次的应对方针，这点……一方面确然因为你还小、应该说是经验不足吧。但真正的因素，却是因为……万分艰难！」
鲁盖一听之下还不甚明白，但却已经隐约感受到甘引对这次战争的重视和紧张，似乎超乎想象。而就在少年鲁盖意识到这点时，他更惊见甘引抚着自己胡须的手，竟是那样的颤抖着、相当剧烈！少年不禁也感觉震惊、心跳陡地加速急跳，惶恐…、然后畏惧的情绪开始浮现，布满整个念头……！他甚出开始冷汗了……
而听甘引声音抖颤着道：「我说真的，现在的智者，不比以前的…智者，能够平定战乱、出奇制人。在这样的太平盛事之下，战争少有，而智者的临场实力，便…难以确定了。你说吧，如果是你，你真的有把握能打赢这场仗？能够单下这重担！？」他说着，直直望向鲁盖。鲁盖被他这样逼视，饶是少年了得，却也双脚开始发抖了………
正当鲁盖想说一句‘我不行’之时，甘引却道：「别说你，活到这把年纪，参与过好几次制衡天下的大计画，但这回连我都没有把握能够打赢对方！不，我甚至认为我赢不了，至少在这南边地带我赢不了。而败仗的代价，就是…」说至此，他突然声调急剧又可怖的尖声叫道：「死很多人！」……又道：「这就是战争的可怕！就算能险胜，还是有很多人…救不了…不幸牺牲……」
甘引喘了气，但没能喘停，只得继续道：「对方是大国，是超强的军事大国，而且对方那个奇葳王，我说真的，他很厉害，看他这几年来做过的事就知道了！说真的，他甚至要比我们这些智者还高竿！想挡他一回也不是不能，但我真想不懂，要怎么全部抵挡住他的攻击！要嘛就是用火、用箭消灭他这次的出兵，要嘛就是两边死伤不少，但我方守下，然后他还会来第二次……」
鲁盖声音发抖，道：「但是，不管怎样…都会…」「对，都要死不少人。即使是死对手的人，他们也同样是人，有父有母，有家有后的……真正赢不了的，是我们无法阻止任何一个人死去！」「可是，之前毓心她不是就曾经挡下牧群的发兵？」
甘引神情戚忧，道：「呼…那个不一样，那是在我们地盘，而且对方人少，我们设下计，轻易逮住。盆中射龟计…那确实是个很高等的计策了……毓心确实很厉害。」「这次不也是由她主导吗？」
「是没错，但我们也只能祈祷了。即使是她，也不可能和平解决此次战争！平原作战，取巧不得。一旦对方攻来，我们只有抱着必死的决心，执导地狱般的战场……」
鲁盖知道他的意思是…要让很多人去战场送死，然后又杀对方很多人…。他沉默一会，才道：「还有，宛国公主那，怎么办？谁去帮助管理核心？」甘引摸摸胡子，道：「哼！基于体面和能力的考量，已经派那个‘扇子小子’去了。要见公主，总不能是外表太过不上眼的人物吧。」
「这什么理论……？」少年嘟喃一声，心想：「我倒真有点想看看公主长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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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半夜三点出头，停驻在奇葳国东境边缘的奇葳部队，开始动身，移动往宛国国境。
于是到了清早，宛国、和宁智者方面，便得到了奇葳军前来的消息；但由于对方趁夜来到国境边界，又藉由夜色掩护，先睡饱了在天未光时出发，已经入宛国有些时候了！宛国这边得知的晚些。这当然是奈达事前交代领军者的行军策略。
此时的奈达，正在西边附近的驻军地等待，掌控号令第二批部队往宛国进发的时机。他暗笑：「藉由夜色掩护，让他们晩点发现我的先锋军；然后宛国军民的心理就会乱，或许和宁智者还不会乱，因为我军目前还开在大平原上，一目了然。但这个在最初就种下的不安，在战争爆发时，可能收效，至少心理上已经让对方产生惊惧。」
而这批三千五百人的先锋部队，却没有走往广大的壁森，而是在壁森南边几公里处，着着往东前进。这自然也是奈达的策略，藉由这样的动向，让对方以为己方为怕埋伏，不愿接近森林，而使对方认为己方会攻南边，使对方将兵力调整到南方……
这天早上，奇葳的第二部队也开始出发了！人数一共是五千人！直直往东边开去。
下午，第一批的先锋部队，开始改路线往东北，逐渐靠近森林的南边！
这消息，很快传到了前线的和宁智者耳中…甘引惊讶道：「什么！？他们往北了！」
毓心道：「这么说来，之前之所以不沿着森林，就是为了不让我们在森林边埋伏了，是吗………」
巴洛也来了，他恨恨的道：「似乎是这样…好诈呀，竟然在平原地大开大阔的这样过来，然后又往森林靠去。」
甘引思索，道：「这下不妙，以现在风势，万一对方在森林东边边缘的任何地方纵火，都会吹往靠林子边缘的宛国城镇区；而且会扰乱视听，制造混乱局面。」毓心道：「不，我想他们不会轻易进入森林。」巴洛：「为什么？」
毓心道：「因为以他们实力，应该想到我们这边会假意对森林毫无提防，却偷偷等对方进入森林，再从其背后纵火，然后对方往东逃出森林，我们布下的箭阵却已经围住了他们！」
一个年轻的男子，名叫‘蝴灿’，是宛国方面派出的前线代理军师，问道：「确实好方法！但是，对方真的能想到这么多吗…？」「可以的……对方的主使者是那个手段异常厉害的奈达，凭他能耐，别说能算到这点。想必，早在一开始，就已经料算到我们和宁这边，会派人来对付他们了！对方暗夜行军、假装南行的举动，再再证明对方施手段要来诱骗我们；而且这也显现出对方想要用树林奇袭的打算，这点是最难防御的了！」
蝴灿道：「那怎么办？！我们刚把不少兵力调往南边呀！」「现在，没人知道他们会往哪边。不过，你们赶紧将兵力回调，不要太过提防南边……」
很快，奇葳先锋军来到壁森南边附近，此时他们已经有些超过壁森西至东距离的三分之一了；奇葳军与壁森保持些距离，沿着壁森南缘而继续往东开进。
当下午晚些，先锋军已经快要到壁森东西距离的一半处，却停了下来，然后开始卸装驻扎……
黄昏开始，这消息传到了宛的前线方面……
鲁盖惊讶：「怎么了？难道他们又要等晚上，然后行动？！」蝴灿脸色凝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情况很不乐观……最怕的是，他们进入森林，夜晚发动攻击。而且难以预料他们的攻击点！」
鲁盖咬牙：「糟糕，我们采取守势，现在要出兵攻击也不行了！而且，他们的第二部队已经开过来了，兵力是五千……」
毓心道：「所以，直到午夜为止，我们都还不用操心他们。」
蝴灿讶异：「为什么？」「因为，他们现在所以扎营，是为了等候与后方军队会合。这中间他们要会合再开始行动，会拖延时间，但既然对方想要奇袭，那么…他们总会进入树林！」
鲁盖道：「照这样看，他们恐怕会在早上动手吧！」
毓心道：「不，我想不会这样单纯，假使…我大军已经开到这地步，在这样的主攻兼且平原地上，几乎一目了然。假若他们要即攻，应该会尽快，而不是这样分批又早早休息；何况现在距离还太远，他们不大可能赶路攻来。虽然不想这样看，但他们显然有点好整以暇。如果多拖个一两天，搞得我们疲累，心神不宁，然后再打来，我们就不妙了。」鲁盖豪然道：「那我们就快点对付他们！」
毓心摇头，道：「很可惜，我们没有那种出兵的本钱，何况对方轻易就能够看见我们，轻易就能避退森林中……加上后方大军将至，军力上，我方若出击、会无法平衡。」
鲁盖失色：「难道…就只能等待吗……」「很遗憾，我们本来就是处于被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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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奇葳的第二部队来到，与先锋部队会合……
然而，这晚却是一个谋算暗中发动的时刻……
这夜，聚集在壁森南边的八千多奇葳军，时而听到来自东边方位、甚或南边的一些奇怪呼喊，有些声音是不知名的，不知道是不是人的声音，也有人的尖呼、咆哮、怒吼、悲嚎、军队似的吶喊…等怪异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这的领头者正是王国中鼎鼎大名的军师－巾昂，他对这现象，马上嗤之以鼻，道：「这些声音，谁听说过晚上会有的？昨晚有吗！？这当然是敌人故意发出的，蓄意要让我们害怕，谁害怕就正好中了敌人的计。晚上的声音本来就容易传远的，不避理会它！」
接着奇葳军的计画开始，八千五的军力分出了二千三百人，都是最先到达这的先锋军，休息比较足够，他们利用夜晚、暗中进入森林中，然后开始往后方偏北、也就是西北方走去。暗夜下，林中各种鸟兽虫声四起，彷佛夜间大集会的嘈杂，他们前头点着小火光，后方几乎摸黑紧跟前方，一个接一个；他们按照奈达所拟定的攻宛绝谋，朝着那条位在壁森西边而几乎贯穿森林南北的林间小径赶去。夜有些晚了，这批分出的林中潜伏部队也稍微接近了那条小路，但还不少距离，不过根据指示，他们的行程只到这，于是带队头领便下令大家休息了。
隔天清早，这批森林中的队伍便又开始前进，但他们是往北略偏西走的，并没有直接往西去那条小路，而是在森林中北行，为了掩人耳目，应该说是怕可能意外的被人看见出现在那小路上，便可能泄漏形迹和计画……
而滞留在森林南边的五千多兵力的奇葳军当中，领头者军师巾昂在这天早上没有下任何命令，只让部队停留在这而已！他心想：「看昨夜的状况，也没有‘火箭信号’，对方只是发出怪叫，可见目前宛国并没有任何布局或是伏兵，他们采取守势……。」
早先，在前锋部队于奇葳国境边缘驻扎的晚上，那批轻装往东地带出发的数十人，便是奇葳派出的探员，去打探这广大的平原和壁森，有无对方的伏兵。若有伏兵或行军，则探员于夜晚对空放箭，箭头有火，高高射向天，则夜下百里可见，所以夜晚是获取情报的时机；若情况紧急，便是白昼也要放箭。而箭的数量与箭头火的颜色，又表示着各种不同的状态代号……
巾昂想了想…「这样看来，下一批也可以出发了…，陛下的计画真是神奇，任谁都不可能想到，我们会弯到壁森北边，先去偷袭旅国。」于是，他又下令分出了二千八百人队伍，进入树林，开始往西北急赶，要前往那条林子西边的小路，然后赶往北方，预计近傍晚可到小路，往上兼程赶路，可接近北边的出口……
黄昏，先头的二千三百人部队已从林内的小路到达林北的出口，然而，他们休息一下，傍晚便藉由夜色掩护，往东而去。此时，后援他们的二千八百人，也已经到了小路……
而壁森南边的大军没有丝毫移动迹象，原先驻扎的营棚并未拆掉，往林子北上的两批军队也未带走，看起来，就像大军一直留在原地一样；但这实际少去的五千兵力，却不是由外面就能看出的！加上后方有森林遮挡，从外看来，就像是大军仍驻扎此处一样。
而奇葳国内方面，又有四千兵力下午出发，晚上刚越过两国国境，便是要增员的，看来将与森林南边的大军集结！至少在宛国方面看来是这样的……可怕的是，这四千兵力，却是由奈达所率领的，这也是他的计画，利用这四千军力当幌子，藉以让对方以为自己壁森南边的八千大军是在等待自己这四千军的，替大军滞留南边设个理由；但这南边大军也只是幌子，实际上已分化出两部队往北……
夜晚，第二批的二千八百人利用黑夜而沿着那条小路往北前进，他们注意着东北方的天空，看看是否有先头部对所打出的信号，但却也没有，于是更晩些，他们到达出口附近，就停下睡了。而二千三百人的先头部队，想来已经越过林子，将要偷袭宛国北边的同盟…旅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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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第三十章．伏击
奇葳王的多所奇略，和宁智者的守备态势。旅国、宛国，能否躲过此劫？
凌晨，第二批的二千八百人出动，将跟着第一批的脚步前往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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