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刺客棋
第十九章．刺客棋
厅堂上，Ｊ正口沫横飞的在那比手画脚，讲解他刚才与黑衣客一战幷耍弄卫兵的刺激场景。他其实本性滑稽、极富巧思，现在正把那股狂妄特质给激发出来。
可西也在旁边吃吃笑看这场秀；蕊瑜夕也不吝笑颜，赞道：“哦，然后呢？那护卫头子该不会真被你唬了吧？！”
“那家伙敢耍我，下次别让我抓到！对了，你身为国王亲信，国王身边有｀金鹫＇这种爪牙吗？”
蕊瑜夕作嗔：“什么爪牙！难听死了！国王身边没这种人啦！还有，我身为国王亲信，难道也是爪牙？”
“我当然不是这意思。”“量你也不敢！”她故作斜视。
Ｊ笑道：“你这样的美人哪会有利爪尖牙呢？自然不是爪牙，而是鹰犬。”蕊瑜夕作势要打他。Ｊ嘻笑着往后空翻便落向四、五米外，一落地却感到有人攫住胳膊、肩膀！原来是刚好从通道出来的司云！
司云收手：“吓我一跳，一出来就感到一抹黑影从上方压来，我本能反应去抓，差点要把你甩出去。”
Ｊ看着他半晌，道：“你看起来，好像有点不一样……”“该不会因为我穿女装吧？还不你弄的。”
蕊瑜夕：“不对，司云，刚刚你说，刚出来就感到有一道黑影……你刚刚用了｀感到＇这两个字，看来你现在确实有点不同于以往了。”
“我不懂妳意思。”
她招手：“过来一下吧。”司云走到她面前：“然后呢？”
蕊瑜夕又更踏进一小步，微笑着：“然后……”突然她手影一闪，已戳到司云侧脸近处！司云惊觉而赶紧沉身，却又见一道手影迎面袭来，蕊瑜夕又出左手！
司云后倾并准备往后跃，蕊瑜夕也已停手，出手拉住身子正要后倒的他，“司云，恭喜，看来你症状有了相当好转！”
“什么跟什么？刚刚在干么？”
“这是测试，评估你是否有进步。如Ｊ所言，你看来确实有点改变，很细微。我就是为了确证，才发出攻击。刚刚你对Ｊ的迫近，说｀感到＇、不说｀看到＇。这表示你的视觉机能有了点变化。以前的你，经常使用几近｀清晰视点＇的方式来辨认、捕捉快速移动物；现在的你，却会自动运用｀模糊视野＇来辨认，所以你才说｀感到＇。”
司云问：“有何不同？”
蕊瑜夕边作手势说道：“人的视觉感知的型态可分为两种，集中性的｀清晰视点＇，广泛性的｀模糊视野＇。”
清晰视点是在视线基本聚焦后再确认目标，属于锁定局部或定点的辨认方式，范围小但能看得详尽，这是左脑主司的视觉型态。
模糊视野则是以整个视界或相当范围来捕捉或察觉事物，视野中央区自然会比边缘清晰，也易于判断形体、大小、距离等，范围广大，离中心越远越模糊且不详尽，是右脑主控的视觉型态。
“正常来讲，人类会把距离注视物太远的不必要周边环境给自动忽视掉，所以一般人经常处于偏左脑的集中性视觉。”
司云道：“我明白了！这就像所谓的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对吧！”
“就是这样，人脑会自然抹除那些它认为不需要的存在。比方待在瀑布旁，人还是能睡着或集中精神；在吵杂的人群中，也可以一句话没听进去。”
Ｊ道：“所以他症状确实有好转了！因为他用上右脑式的模糊视野，对吧？”
她点头：“我在很近距离下从侧边袭来，司云确实感觉到并本能性闪掉。而你所以大略感到司云有一点点不同，也是因为他眼睛……”
Ｊ仔细看着司云双眼，道：“难道说他眼皮的撑开度变得比较大些了！？”
“正是。比起以前那有点半眯的长形凤眼，现在稍微睁大了点。我说过，观察入微的人眼睛张开较小、属左脑细察型，现在他眼睛稍微张大了点，这便是逐步脱离过度左脑化的证明。”她问司云：你也有感觉到吧，闪避我出手的反应比之先前更快了点。”
“似乎是……那以后，我就不怕给你点中了！”“想得美！”
接着，可西缓缓走上前来，娇娇笑道：“司云，恭禧你逐渐复原了。所以，快来吃吧！”
司云：“谢谢，呃，吃什么？”
蕊瑜夕和Ｊ又异口同声：“晚、餐！”“……”
——视觉理论——
当人类专注看着眼前某个东西时，不论是阅读、远望、观看移动中的物体，其实视野内一切东西都会清晰度各自不同的收录进去，无论那些景物、物体是否在动。
但正常来讲，大脑不会开右脑模式把视界范围都‘观察’进去，而是只会专注锁定于局部、并把越外围的多余讯息减弱，让人集中于一处一物甚至一个点；无意间人的视野会变得很窄，对外围模糊之物视而不觉，这是脑部默认于这样的运作模式，因为人类生存与用手，需要的是精密与集中、而非粗略与广泛。
人类的视觉机制，其实很复杂又难以控制，大脑不但会自行抹除对外围不清晰影像的感知，还会自主修正或探索，迎合已习惯或熟知的东西，变成自己想看或应该去注意的东西。
比方，在满满的文字中随便扫过一两眼，人类很容易找出自己熟知的关键字，或者虽非关键字、但型态或与周边字体呈现为乍看相似，从而瞬间误判作关键字。这是因为人类大脑对于想看或熟悉的敏感形物、文字会特别敏锐，会先将类似的擅自处理成这类特定的文字或物品。
比方，一个凸出的立体人脸模型，人们看得出这是立体人脸。由于这模型很薄，翻过来的背面就是内凹的人脸，内面的眼睛、嘴巴、头发等将之上色并巧妙涂出阴影深浅，于是人在凝视时、稍微变换角度间，会逐渐把此物看成是外凸立体的人脸，即使明知那是内凹立体的！这是因为人脑认定人脸是立体外凸的，作为软件它自行修正脑部的认知。
……
又聊一会之后，蕊瑜夕暂时离开：“我有点事要失陪一下，抱歉。”她穿一袭深色劲装，秀发绑成了辫子。现场留下错愕的司云和Ｊ，以及暗自欣喜的可西。
“Ｊ呀Ｊ，真感谢你为我带来这颗好棋子的消息，你那战友想必就是和宁国的巴洛，”蕊瑜夕前往国王寝殿，内心庆贺这件妙案，“来得太是时候了！他将被我拉进设局里，助我完成大计！”
刚刚Ｊ已把遇到另一个潜入者的最详细经历呈述。蕊瑜夕从对方的武艺、身高、体型，加上这种时机点，可说百分百确定此人必须是和宁国巴洛，动机自然是起因于牧群所挑起的战争。
“收网的时刻很近了……”她假定这是一个棋局，王宫是棋盘，巧妙的建言、前置是布局，闯入的刺客则是好棋，而泉夜就是主王！
“蕊瑜夕来迟了。”她来到堂内拜见国王，使格特也在场。泉夜挥手：“不用客气了。”
……
蕊瑜夕替国王把脉检查了一会，略作沉吟，声称情况还算稳定，但仍隐约感觉有所疑虑，认为自己今晚或者留下为上。对此，国王自也同意。
实际上这是蕊瑜夕的说词，为了让自己留在邻近国王之处，以便布局会后的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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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降临深宫，微弱的月色下有道黑影疾闪而过，正是自称｀剑箭双绝＇的和宁国顶尖高手巴洛，他身形如同竹林猛虎般强力矫劲又无声无息，穿梭于宫院暗处。
巴洛一路下来，或潜藏或移动在花圃间、大石后、墙角边，闪掠过许多巡守卫兵，还听到领头吩咐今晚要好好警戒云云……
他来到王宫中央内院一带，事先调查的一些地形和位置，使他大约掌握王寝方位。
又花一些时间，他来到寝殿外墙外围，只见守卫果然森严，卫兵穿梭不息。不过正如所料，而且正合他意，“哼哼，这种严密守备一旦通过，里面差不多就任我宰割了。”
巴洛耐心观察好久，终于等到一个难得的瞬间空隙，趁机翻过墙，来到寝殿的外园。他躲在一簇灌丛后观察，眼前是一栋方形白屋的一面，外围走廊有着卫兵不断走动巡逻。
巴洛观察良久后，趁园中两守卫正要晃来时，打出一颗小土块到两人后方，趁其回头剎那从两人前侧边无声息窜过，闪身到屋外走廊的一根柱子后。
但这紧密的防卫线仍持续，走廊一端转角透出的灯火越来越明、影子越来越大。
巴洛立即背贴柱子而绕往走廊外侧，此时那二园中守卫才刚走过去，然后走廊转角的两卫兵也左转了出来。此时，他盯着侧背面对自己而刚走过的园中卫兵，隔着柱子背对从走廊转角走来的士兵。两批巡逻兵此时的行进方向约略相反。
很快，园中两守卫走远，走廊的也几乎来到他旁边，巴洛细听脚步声并瞥看地上接近的影子，背贴着柱子随正要走过的卫兵之相反方向环移，绕了半圈他来到两卫兵后方，接着迅速奔往他们走出的转角，右转后自也是一条走廊。
巴洛又见左手边的园子远处有火光接近，便又躲在其中一条柱子后；糟糕的是他刚转过的后方走廊又传来渐大的脚步声和火光！猜想那两人走得比预料更短就回头了。
眼下左前方园子的守卫还未到来又正迫近，后方转角也有人过来，两边大约会同时交会在此，未必能再靠绕柱躲过。
他心想：“没更好的办法么？还是要进屋去？可是里面透出一些明亮……”犹豫不决间，脑中突然有点灵感，抬头张望走廊顶的横梁，往后退了两步，接着几乎了无声息的加速，一脚起跳、一脚轻踩柱子一下，双手高举便钩到此处近三米高的梁条，再凭强健臂力筋力翻扭上去。
“好在刚刚没有贸然闯进屋内，这的横梁比较矮，恐怕这些外围屋子是守卫们歇息驻点的次等屋殿。”
巴洛伏着研究守备，之后顺利穿过这外围的低屋，来到国王寝殿外院，“想不到藏的这么深，外面的戒护这么严密！这回总该成功了吧。”他见寝殿透出的灯光不大亮，且大致只有零星守卫站在各个入口处，当下心喜：“太好了！果然是外强中干！”
他在院中偷偷绕着绕着，细听并判断后，锁定认为最没人的窗户，溜进寝殿中……
昏暗的殿内走道上，巴洛稍作分辨，研判往国王寝室的方向，那方位还依稀透出微光。他蹑手蹑脚来到寝室前的一个厅堂入口，偷眼探看，只见厅堂内灯火还算通明却空无一人，中央则是条宽敞高雅的走道，“狗王睡了没啊？”又等一会仍毫无动静，便蹑步往前，来到通道前。
突然间，通道彼端跳出一个几乎有巴洛高大的持枪将领！接着侧后方一扇虚掩的副门也跑出两个武将，分持单刀和双剑，体型看来都很结实，一个和他齐高！然后前边又冒又出一个赤手空拳、作刺客装扮的怪矮个！四人已迎来、身形一错，把巴洛围住。
然而，巴洛刚才走过的黯淡殿道上，实则早有对明锐眼瞳潜藏暗处窥伺，现在更默默隐于后方暗处偷看着。
此人就是蕊瑜夕！
“巴洛，你果然找到这了！你个鬼使神差的｀刺客棋＇，真不愧是要助我完成布局收网的最后这颗好棋！这一来，陛下和你都要进我圈套了！”
当她知悉两个高大刺客时，猜想一是巴洛，就想出了双妙布局与刺客棋……之后并从Ｊ的口述更确信是巴洛。
然后她再以王病情未够稳定为由，请益于寝殿中待命，等待这着‘刺客棋’在此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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