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诱民为祸
消停了一年多没闹出什么大动静,好不容易才抽出空来偷袭了安丘城,结果还撞上对手正在附近展开全员全装的军事演习,而且演练的项目完全是给自己量身定制的,要说鱼寒这倒霉劲还真不是一般人能与之相提并论。其结果么也和完颜承晖所想的差不多,这个小混蛋即便是后悔也已经来不及。更何况这家伙向来都是脑袋不太灵光,如今即便是有辛大侠等人从旁协助,能不能在发现问题之后做出最及时的正确应对,这还真有些不太好说。
为将者若贪图眼前利益,必然会付出难以想象的巨大损失,轻则功败垂成,重则全军覆没。可问题是鱼寒能算作将帅之才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他顶多也就是个手艺还算不错又能仗着多出来那几百年见识糊弄身边人的混蛋。所以,还是完颜承晖的那句评价颇为正确,任何常理放在这小混蛋身上就不一定能管用,虽然他这个时候看上去是莫名其妙就掉进了陷阱里,但不到最后分出胜负的那一刻,谁也不能掉以轻心真把这小混蛋当成了傻子。
“鱼大人……”还是那副谄媚的嗓音,还是那副卑微的样子,眼神中却已经多了一丝兴奋。几乎就在完颜承晖调兵遣将的同一时刻,从牟平开始就跟在鱼寒大军身后的免费运输以及收赃队伍也抵达了安丘县城,而领头的正是那位曾经差点被金人给坑得倾家荡产的周昌。
“周昌啊?你这腿脚挺利索么,如此快就赶来了!有啥事?”危险已经降临,这个时候仓皇而逃反倒可能给在半道上遭受袭击,鱼寒也就干脆来了个听天由命,不再去琢磨应该采取何种军事对策,反倒是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招待这些准备大发一笔战争横财的治下百姓身上。
“替您鱼大人办事,咱能不尽心竭力么?”在这年头,除了起兵造反之外就得属贩运私盐的胆子最大,所以周昌没有像别人那样选择观望。而为了能够获得利益最大化,为了能让这趟冒险物有所值,他当然会对鱼寒保持着最为恭敬的姿态。“鱼大人兵锋所至,安丘城瞬息而定。只是您此次出征所获财物怕是极其有限……”
“有限?你小子糊弄本官是吧?这安丘城虽算不上什么繁华之地,却也是商铺林立、富绅云集,你带人前来趁火打劫,这捞得还能少了?”这次出征唯独没有带凌文佑,就是害怕那个财迷没事就挖地三尺,可没想到如今换个人来做那种缺德事,吃亏的却变成了自己。
“冤枉啊!”民不与官斗,这是老辈传下来的规矩,况且眼前这位可不是如今在登莱及宁海三州之地推举出来那些孝廉官员,人家这可是曾经获得过大宋朝廷任命得到大金国部分承认的贼寇头领!所以即便是需要做出一些解释,却也还得先喊上句口号才行。“大人您是不知道啊,这安丘城内富绅是不少,可您在之前不也说过……”
“鱼兄弟!”一阵焦急的呼唤打断了周昌的诉苦,只见得翟崇俭快步而入,冲着鱼寒就嚷道:“金兵来了,少说也得有好几千人马!您就快别在这里照应那些个小事了……”
“啊?”金兵?简简单单的两个个字,可都没等鱼寒出什么反应,正在那里琢磨着很赚一笔战争财的周昌却是快要晕了过去!敌人这么快就展开了反击,还发什么财啊?小命都快要保不住了!失误啊,失误,这一趟怕是要赔个血本无归才行了!
“站直了!不就是几千金兵吗?瞧把你吓成了啥样?就这你小子还好意思跟着咱大军出来发财致富?”先是狠狠地将那个即将瘫软在地的周昌给训斥了一顿,鱼寒这才对着翟崇俭道:“翟大哥,这不过就是完颜承晖的先头部队而已,您咋也学会了小题大做?派个兄弟去城门楼子上嚎上几嗓子,告诉他们俺现在忙着呢没空搭理他们,叫他们规规矩矩地在外面候着,等俺把正事处理完了再去收拾他们不就行了?”
“俺这不是一年多没揍人,瞅见金军有些激动么!”很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翟崇俭仿佛是打算为自己的这种冲动行为受到一些惩罚而主动建议道:“要不这上城门楼子吆喝的事就交给俺去做好了?鱼兄弟您放心,俺这嗓门大,保证他们能听清楚!”
“翟大哥,您能不能有点长进?”翻着白眼,露出了一脸的懊恼,身边严重缺乏军事将领的鱼寒突然有些后悔让这个憨货兄弟担任那么重要的任务,却因好歹还记着临阵换将乃是大忌而只能提醒道:“如今您可是一军主帅,瞅见几个虾兵蟹将就要亲自出面,还不得让兄弟们看了后笑掉大牙?”
“嗨!您瞧俺这脑袋!”狠狠地排了一下脑门,记起了自己身份的翟崇俭这才恍然大悟,赶紧改变初衷道:“那俺就让二牛兄弟去,省得他自从回来之后就闹着成天闲得没事做!”
“行!另外您再让大姐夫帮衬一下!”大姐夫?谁啊?如今这军中,除了柳芳芳的丈夫之外还能有谁?而华谷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可是个读书人,虽然水平不咋样完全无法和朱熹相提并论,但人家至少能念叨几句子曰诗云的。鱼寒觉得这要是配上了佟二牛那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憨货,骂阵什么的还真能把对方给气得憋出内伤来!
“周昌,你刚才想说啥就接着说,可别因为几个不开眼的小蟊贼就搅了咱发家致富的好事!”没人知道鱼寒在头一天和正端坐在旁边饮茶的辛弃疾商议出了个什么结果,居然一点都没有把即将抵达的金兵放在心头,还在惦记着从安岳城中获取巨额财富的事情。
小蟊贼?这话怕是说的您自己吧?城外来的那可是大金国精锐!可转念一想,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昔日威风凛凛的大金国勇士可不就是被自家这个做事不靠谱的鱼大人才当成猴耍么?而鱼寒和辛弃疾的镇定自若更让周昌再次想起了当初被欺负时获得大军出面讨债的情形,也认定了这种局面即便是出现,也应该是属于意料当中的事。
壮了壮胆,努力地驱散心中的恐惧,周昌这才接着道:“大人您不是说过,您麾下的乃是仁义之师,入城之后不得扰民,不得擅拿群众一针一线!咱这些个帮闲的随从就算是做买卖,也必须做到公平起见么?可如今这城内的富绅都没在家,咱就是想要吓唬吓唬他们再低价收购,那也找不到人来谈买卖啊!”
“俺说过这话?”听起来是有些耳熟,可对于一个经常满口胡言的小混蛋来说,还真有些记不住自己到底引用过哪些后世名言名句来糊弄人。
“说过,辛某记得当初元晦兄还对小友此言大加赞赏,认为此议乃与先贤教诲不谋而合,我军将士若能做到当不愧为仁义之师!”正常情况下,辛弃疾对于鱼寒的胡言乱语从来都是充耳不闻的,但非常凑巧的是他还真能记住这小混蛋在某天闲得无聊时用来糊弄朱熹的这一句。
“既然是俺说过的,那就肯定没错了!不过……”食言而肥,那是鱼寒的一贯作风,却很少是针对自己人。如今既然有辛大侠出面作证,再否认的话也确实显得有些不地道。但对于一个善于胡搅蛮缠的混蛋来说,承认了说过的话却并不代表就不会再次曲解其含义。“你小子怕是没能理解到俺的意思吧?群众,啥叫群众?知道不?”
“还请大人赐教!”在宋代对普通民众有氓隶、庶民、黔首、丁口……等等一系列的称呼,但偏偏就没有群众这么个说法,所以确实没能想到鱼寒那话还有什么另类解释的周昌这也不算是在拍马屁。
“群众么,顾名思义,也就是咱治下的民众呗!可你说说,这些个见了大金国主子就拜,听到咱来就跑的东西,他能算作是群众不?”
“不算!肯定不算!”周昌也不知道这种解释是否合理,但他很清楚,一旦这个解释成立就意味着他可以……
“当然了,咱作为仁义之师,就算是要捞点好处那也得注意形象,不拿一针一线是对的!但俺记得你小子是盐商吧?家里可没开成衣铺子,要这针线干嘛?给人家留下,其他的么……”
“能搬就搬!不能搬的俺就带人给他砸了,省得留下来资助金军!”要说这大宋的私盐贩子还真是不傻,举一反三的能耐实在不容小觑,还没等鱼寒把话说完就已经明白了该如何行事。
“然也!不过,发财的好事你也不能独占了!”说着说着,鱼寒却突然转向旁边那位面色苍白的前安丘县令裘大人道:“裘大人,您是群众吗?”
“是!是!小的裘广弘全家老少都是群众!”能说不是么?怕是那一说了那话,首先倒霉的就得是自己家吧?裘广弘裘大人可不傻,要不然他也不能活到现在。
“既然是群众,那就做点群众该做的事呗!帮忙上街去吆喝一下,招募点人手陪着周昌去收购那些个不法资产!”仿佛是为了打消对方的顾虑,鱼寒还没忘拍着裘广弘的肩膀道:“放心,俺也不会为难你,做事的时候就打着俺的旗号便是!反正俺既是大宋的乱臣又是大金的贼子,也不怕挨骂,只要有好处就行!当然了,你们也不会是只出力而没有好处,周昌会告诉你这具体的分配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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