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生命纪元13-3
“……嗯。总之，她两三个星期后会再过来，这点却是错不了。”女士问道︰“你们会留下来等她吧？对了，你们说过身上的旅费可能不够……”
耶迪秀苦笑著抓抓头说︰“我们再考虑看看好了……”
芙拉双眼一亮，突然说道︰“对了，我有件事情刚好可以请你们帮忙！”
青年男女再度面面相觑，菲妮雅谨慎地问道︰“女士请说？”
“……”女治疗师揉著眼睛，好像在想事情要从何说起︰“……对了，仙丹症的故事，你们听希儿薇说过了没有？”
“是？”菲妮雅说︰“跟这个故事有关吗？”
“有关，大大有关。”芙拉说道︰“还记得那个死了一大堆人的山中小村吧？你们应该知道，仙丹症不会传染的，所以那里谁都去得──喂！听不懂话是吧！不要带著害怕的笑容往后退啊！”
耶迪秀却没有停下脚步，哀嚎著说︰“女士，该不会要我们去那地方一趟吧？那里只剩死人了，我们去那地方要做什么啊？或者你要进一步研究仙丹症的疗法，所以要我们带一具病死尸回来？”
女医师气得跳脚︰“瞎说！人都死了这么久，哪里还找得到什么线索？我才不干惊扰死者睡眠这种缺德事，要做，也要值得做的时候才会去做。”她定了定神，好像想通了青年男女是在捉弄自己，继续说道︰“不过你们猜对了，我真的是希望请你们去一趟那个偏僻的小村看看。”
“……为什么？”青年男女第三次面面相觑，十分困惑。
“那些受诅咒的村民们集体自杀之后，我好不容易找了些人帮忙敛葬，造了两座大墓穴，应可容纳所有的棺木。”芙拉女士有点心烦地说︰“死前患病的村民们把积蓄全都当医疗费付给了我，请工人将他们敛葬的费用扣掉后，本有些盈余；但我把钱全部分给工人们了，请他们把墓穴建造得仔细些。总之，一次忽然死了这么多人，有些传言也不奇怪；但是传言却太多了，都说那村子闹鬼。”
青年皱著眉头说道︰“如果死者没有入土为安，生闷气出来骚扰骚扰活人，这也算是自然现象；都已经好好敛葬了，还说有鬼，那真是以讹传讹了。”
“好像不只以讹传讹那么单纯。”女士也皱著眉头说道︰“首先，刚下葬那段时日都没听到什么消息，消息是近来才传开的；传言者绘声绘影、描述得煞有介事十分逼真，听说有附近村落小孩胆大、结伴去墓穴附近『探险』，结果被鬼群弄得全身伤痕回来。”
菲妮雅点点头，道︰“女士怀疑有人破坏墓穴？”
“是。这件事情我很难置身事外、但，嘿嘿，严格说起来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不过我确实一直想找人去那儿看看的。”芙拉大夫往白袍里掏了掏，取出一袋金砂来，递向两人病说道︰“那儿离这里不算远，有马匹的话，来回大概两个多星期；我不太清楚行情，你们看看这些钱够不够──本来我手上没什么闲钱，不过正巧，希儿薇预付了一些立贤的医疗费给我。”
老实不客气地收下了钱，耶迪秀笑著说道︰“只是跑路费的话，这些就够了；如果那里真有一批鬼怪，我们可不能保证负责除妖！”
“当然，”女士欣然答道︰“你们只去看看便是，如果纯是谣言最好；如果情况真有什么古怪，你们回来告诉我、再从长计议好了。我马上把目的地的走法画个地图给你们……立贤好像醒来了，你们出发前要不要跟他打声招呼？”
青年女子笑著答道︰“不了，我们快去快回，可不想又和雇主失之交臂。”
两人回到这个帐营聚落仅有的一间简陋客栈，付清了房钱、粮草钱，把两匹马从马厩里领了出来。这两匹马，乃是两人来时刚修洛所赠；本来青年男女打算干脆把马贱卖给客栈主人、多少抵些房租的，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呼。”青年掂掂手中的金砂，苦笑道︰“你也有此意吧？本来还打算帮女士完成任务时给个折扣、帮哈里森抵些医疗费用的；结果却是芙拉女士收了钱、马上转付给我们，做人情似地给我们一个不痛不痒的任务。”
菲妮雅为马儿安上辔、衔，冷嘲热讽地说著︰“我脸皮子要像你这么薄的话，这行早就干不下去了。做人情的任务又怎么样？人家白送钱我也照拿；何况；你怎么知道这任务不痛不痒，搞不好真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等著我们哩！”
“是啊是啊，一整村因为怪病而亡故的人，尸体堆积如山，两座巨大的墓穴，真是鬼故事发生的好背景、好题材。”耶迪秀心不在焉地答道。
两人纵马刚离开拓荒前线不久，明明好似开始回暖的气候又开始转寒，青年男女就不约而同地又都换上了全副御寒装。
风起了。
而且越来越大。
俄而飘起了雪花。风大雪大，虽然还不到暴风雪的程度，也够旅人受的了。
此地本来气候就冷，马在这种地方不是最适应环境的驼兽；不过潘依武的刚将军做人情送给两人的礼物可不差，不但是健壮程度属中上的军马，毛也够长、够浓密，能耐一定程度的寒冷。话虽如此，如果真有暴风雪，两人绝不会冒险行路，就算只是纵马徐行。幸而风雪不大，所以没有耽搁太多行程。
两三天后，风还没停、雪先停了，所以两人继续赶路。虽然方向应该没错，不过这一整天和前几天都一样，举目所及尽是荒凉。
这里算是沙漠边缘，就算土地勉强可以耕作，灌溉用的水却极其缺乏──事实上，就算拿来酿酒的水都不太够用。还是要到山窝里，能取得融雪以浇灌田地的地方之后，才见得著人烟。而这也意味著那个偏僻的“仙丹症村”近了。
虽然压根儿就觉得闹鬼的传闻只是市井流言，两人并没有冒失地接近墓穴。身为一个老练的冒险者，或说掮客，该进行的步骤一步都不会随便轻忽。
先到邻近村子去探探关于闹鬼的消息再说。
“大婶，借地方给马吃点草。对了，听说这附近有两座墓穴在闹鬼？”预先下了马，菲妮雅和善地笑著走近了汲水的老妇人。精擅此道的她，神态举止百分之百像极了随意开口攀聊的过路人。
妇人却流露出不寻常地警戒心，喝斥著说︰“两个混球！别以为佩把兵刃便可欺侮我们乡下人家，毛头小鬼不要学人家议论死者，死者是好轻侮的么！”
“呃？”很久没被人骂是毛头小子的菲妮雅，还待辩解︰“我只是好奇问问，这消息传得很远哩……”
“叫你们不要乱说话，听不懂是不是？还听不懂？非得要大嫂我轰你几下，敬酒不吃吃罚酒！”那老妇显然火气很大，从井旁抓了不知谁乱丢在这儿的坏锄头，做势就要打将下来。
青年女子边咋著舌边逃跑︰“唉唷唉唷！”
耶迪秀感觉情况有异。如果只是流言，一般来说都会成为暖日下、火炉边闲嗑牙的好材料；妇人对这个话题却有不寻常的警戒，反证此事并非空穴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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