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卖身杀人二选一
夏千树作出一副陶醉变态的模样，幽幽地道：“抽肠——就是在你还活着的时候，把你绑在竿上，用铁钩钩入谷道，先把肠子钩出，再在竿的另一端挂上石头，让你的身体向上弹起，肠子就biu——一下全钩出来了。至于剥皮……还需要我再和你解释么？”
夏千树说这话的时候，冷得像是个孤魂野鬼。别说晨曦抖得和筛糠一般，就连若风听了，也不由侧目。没想到夏家小姐这股狠劲儿，竟一点儿也不输给他们大人。
不过，晏宁却一点儿也不意外，甚至有些想笑……
因为他知道——这家伙，纯粹就是在口嗨！若论起信口雌黄、狐假虎威，在场怕是没人能比过这个人精。
她也就是对着死人横，若真让她对着活人用刑——他保证她能自己哭出来！
晨曦被吓得不轻，连连叩头，“大人，大人饶过我吧，大人！大人！我……我真的没想害死黄大人……我什么也不知道！”
夏千树也不看他，扭了扭脖子，像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她缓缓蹲下看着晨曦，眼睛扫过清欢，又扫了回来，面色一沉。
“我说了——你知不知道你说了不算……卖身和杀人，你总是要认一样的。”
“大人！不要啊大人！大人！”晨曦在堂上哭喊起来。
夏千树一把揪过他的衣领，冷声道：“我再好心提醒你一点——谋杀和过失杀，刑罚大有不同。我朝向来以重典治国，疑罪从重！是否要被处以极刑，你自己也拥有选择权……”
晨曦的心理防线终于被击破，跪在地上，语带呜咽，血和泪混在脸上，一脸的颓废败落，原本好看的容貌都不分明了。
“我说——我都说……”
夏千树悄悄松了口气——总算是把这这张嘴撬开了。她给师爷递了个眼色，让他注意记录。
夏千树问道：“那天黄大人找你做什么？”
“商量重华宫春日宴一事，他愿意举荐我进宫献艺。”晨曦呜咽答道。
“那他的条件是什么？”夏千树接着问道。
“黄大人说，进宫后恐不能再相见了，便要我再……服侍他最后一回。”晨曦吞吞吐吐的道。
夏千树面不改色，“那天他只见了你一个人吗？”
“是。”晨曦低下头。
“那日，黄大人与平常有什么不同？”夏千树眼睛微眯。
“没有什么大的不同……”说到这里，晨曦像是想起什么，“不过……大人那天明明没喝几杯，却似乎比平常还醉的样子。没一会儿，就说起了胡话，四肢也不协调了，动作也比往日急躁粗鲁得多。”
“那他怎么死的……”夏千树也不绕弯子，直白地问道。
“黄大人……他……我真的没上劲儿！他突然就厥过去了，倒在地上，口水也咽不下去，没多久就彻底没了气……”
……
堂上陷入了沉默，夏千树一面问着晨曦，一面用余光关注着清欢的反应，他虽始终一脸淡然，但呼吸却一点点沉重急促起来。
不过，晨曦说到这里，却似乎觉得自己没指望了一般。泪珠不断滚下来，觉得人死在他手里、他房里，即便他不是故意的，总也难逃一死。
夏千树见他一脸颓唐，有些于心不忍。同时，也觉得这家伙的心理素质实在不行，决不能做这杀人的勾当。她叹了口气，像是故意刺激晨曦似的问道。
“晨曦，我问你——你认罪么？”
“我……我……不想的。我不是故意的！”晨曦焦急求饶起来，脸上的泪水和血水都糊成了一团。
夏千树无奈将手中的绢帕丢给了他，又站起身来，淡淡地说道：“你这么轻易就认罪了？那我还何苦给你找什么证据？”
“什么？！什么证据？”
听到这话，晨曦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而同跪在一处的清欢，眼底的神色却越来越沉了。
“你继续回答我的问题。”她对晨曦道：“你可还记得，当日厨房给你们都送了什么吃的？越详细越好。”
“那日……厨房送来了江南新鲜的鲥鱼、蒌蒿，黄鹤楼的醉仙酿，还有……长白山的星星果。”晨曦努力回忆道。
……
而话头停在这里——
夏千树斜眼瞥了清欢一眼，他虽不发一言，但清冷的眸子，像是沉进了无底深渊，喉结有些不自觉地颤抖。
“若风——”夏千树喊来了若风，“把你刚从四季馆里搜出来的东西给我。”
说着，若风从衣襟里掏出一个绢布包，递到夏千树手里——一打开来，是几个深紫色的，半个拇指大小的果子。
夏千树将这个摆到晏宁的案上，晏宁用手捏起其中的一颗，对夏千树问道。
“这是什么？”
夏千树没有回答，反而邪气地一笑，也随手拿起一颗，放到晨曦眼前。
“那天厨房送上来的‘星星果’——是这个吗？”
“就是这个！”晨曦点头道。
“你确定？不会认错？”夏千树再一次确认道。
“不会的，大人说这个味道有些生苦，不是很喜欢，便……便……用来做了暖情的道具……”晨曦脸色又青又红，吞吞吐吐。
而和晨曦别扭的表情不同，清欢见到夏千树手里的果子，瞳孔一怔，脸极明显地黑了下来。
夏千树转脸将“星星果”伸到清欢面前——这会儿，她似乎终于想起来，堂上还有他这么个人。
她神色漠然地问道：“这个眼熟吧，刚从你房间里采下来的。”
“夏大人想说什么，不如直说。威逼利诱、巧言令色那套对我不管用。”
清欢即便到了此时，依旧死咬住不愿开口。夏千树也早看出他是个硬骨头，对晨曦那套恐吓，怕是对他不起作用。
便冷言道：“和你——我不打算兜圈子。加上晨曦刚才的口供，我想要的证据已经全了。我只想提醒你——坦白从宽。我这个人有洁癖，见不得那种恶心死法”
晏宁特明白夏千树意图，自首有相应的减刑，她其实是希望清欢至少可以死得有尊严。
堂上气氛胶着，晏宁难得开口：“清欢，你若是现下坦白了，本官定保你全尸。”
清欢的眼神，在夏千树和晏宁之间扫过，不为自己争辩，反而失笑道：“没想到传闻中的冷面阎罗，竟然也有心软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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