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命不久矣
宋千与掂了掂鼓囊囊的钱袋子：“这有什么危险的？”
“再说了，我们现在有钱了，担心那么多做什么？只管享受就行了。”
翠娥拉起帷帐，看到宋千与的脸时，为之一愣。
不过一个时辰没见，宋千与就好似瘦了一大圈。
最让翠娥心惊的是她苍白还有些发乌的脸，就像只有一口气吊着了。
纪凌烟看到宋千与的脸，吓得倒抽口冷气：“妹妹，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
宋千与皱着眉，惨淡的嘴唇张开，似乎想要发出什么声音。
纪凌烟为了能听清楚她说话，俯下身，将耳朵凑到她嘴边。
“唔。”
宋千与忽地拧着帕子，将身子偏到床边，剧烈地咳嗽起来。
本就凄白的脸在她剧烈的咳嗽声中，变得更是惨淡无色。
纪凌烟吓了一跳，赶忙上前轻轻地拍宋千与的背：“妹妹，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
宋千与声音沙哑，说出的每个字都是颤抖着的，好似风一吹就会散掉。
她仰起头，勉强在惨白无色的脸上挤出笑。
她的笑看起来很勉强，原本惨淡的嘴唇，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一抹殷红。
纪凌烟眉头拧成川字，看向宋千与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惊恐。
“妹妹，你，你怎么还吐血了？”
宋千与故作后知后觉地摊开帕子，帕子上有一滩红色的血迹。
她盯着血迹看了会儿，抿唇笑笑：“看来我真活不下去了。”
纪凌烟的眼泪扑簌扑簌地掉了下来，没过片刻便俨然哭成了泪人儿。
“妹妹，不会的！”
“你不会有事！”
她握住宋千与的肩膀，用力摇晃。
她力气不小，恨不得把宋千与整个都摇散架。
宋千与心中暗自腹诽。
幸好自己不是真的病秧子，不然真的会被纪凌烟给摇没。
“姐姐，事已至此，没关系的。”
宋千与皱着眉头轻咳了两声，坦然地说：“生死在天，富贵有名。”
“能遇到姐姐，已经是我人生的一大幸事了。”
她软绵绵地躺在床榻上，双目枯涸地看着头顶的帷帐，一脸的云淡风轻：“死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最起码对我来说是这样的。”
“妹妹，你不会有事的。”
“你一定要撑住。”
宋千与压着嗓子，沙哑地说：“姐姐，我已经看淡一切了。”
“能活着一日就是一日了。”
听到宋千与这般说，纪凌烟咬住嘴唇，想要说些什么。
但话落到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她沉默着握紧宋千与冰冷的手，哭的更厉害：“好。”
“你能想开便好。”
“翠娥。”
纪凌烟用帕子擦拭干净脸上的泪，吩咐道：“把我的私房钱拿来。”
宋千与心中一喜，险些没绷住直接笑起来。
“姐姐，我已是将死之人了。”宋千与先咳了两声，吃力地说：“何至于再在我的身上浪费钱财呢？”
纪凌烟很是坚决：“话不能这么说。”
她望着宋千与，眼里尽是悲悯：“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好好享受，不然……就这样离开多难受呀。”
翠娥没过片刻便拿来一个精致的木箱子。
纪凌烟接过箱子，当着宋千与的面打开箱子。
箱子里有许多的银锭还有金子，宋千与眼睛瞪圆。
没想到纪凌烟这次出手这么阔绰！
短暂震惊后，宋千与迅速将眼底的惊讶掩藏下去。
她苦笑着躺回到床上：“姐姐，这，这我怎么好意思收？”
纪凌烟不客气地把木箱子放到宋千与枕头边上：“让你拿着就拿着吧。”
“你我姐妹一场，无需这般客气。”
她唉声叹气，惋惜地说：“能与妹妹一同伺候王爷是我们的荣幸。”
“可惜啊……”她顿了顿，最后的话终究没说出来：“我没什么能为妹妹做的，这些钱你就好好用，千万别心疼。”
宋千与心花怒放，笑险些从眼中溢出来。
她按捺着心中的激动，克制地向纪凌烟道谢。
纪凌烟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这才带着翠娥离开。
等人走远后，张妈去院子里溜达了一圈。
确认四下无人后，她掐着袖子中的手，疾步回到房间。
“如何？”
张妈抿着嘴唇，用力点头：“已经走了。”
话音刚落，宋千与掀开被子，欣喜不已地从床榻上跳下来。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木箱子，里面的金子银子泛着光，深深地刺进宋千与的眼眸里。
“我们有钱了！”
宋千与拿起一块儿金锭，发狠地咬了一口，是真的金子，不掺假。
张妈吞口口水，直勾勾地盯着宋千与，眼珠子都恨不得从眼眶中瞪出来。
她眨眨眼，好奇地问：“娘娘，是不是真的？”
宋千与绷着脸，用力点头。
不大的厢房中陷入到安静中，短暂几秒钟后，宋千与兴奋地发出土拨鼠尖叫。
她一手抱着木箱子，一手勾住张妈的脖子：“我们有钱了！”
抱一抱张妈，宋千与又去抱从云。
纪凌烟给的钱，足够她去办许多事情。
从云也很为宋千与高兴，她忽地想起什么，皱着眉头，迟疑地问：“娘娘，若是王妃发现你在骗她，会不会……”
“到时候再找其他借口嘛。”
宋千与本想在纪凌烟面前卖卖可怜，谁成想她直接塞给自己这么多钱。
白给的钱，傻子才不要呢！
再说了，戏都演到那个份儿上了，怎么说也要演到底吧。
至于以后怎么样，宋千与打算走一步看一步，享受当下才是真的。
宋千与眼睛亮闪闪地看着这些金银，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花了。
等到夜幕降临，夜深人静时。
宋千与把昏昏欲睡的从云拉起来。
从云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娘娘，你突然叫我起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宋千与眼睛弯了弯，她凑到从云耳畔，耳语了几句。
原本脸上还有些困倦的从云骇然地睁大眼睛，哪里还有半分不清醒的样子。
“娘娘，这，这是不是太危险了？”
她拉住从云的手，就要往前走。
从云赶忙阻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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