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全身而退？
皇上没有表态，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叱责陈王。
很多人就在想，皇上是在等林家表态，等林家主动将赘婿休掉，再为安平郡主指婚。
毕竟老陈王的功绩在那里摆着，家里就这么一个独女，怎么都要想办法延续香火。
虽说女子招婿还不如过继子嗣，但也要看当事人是怎么想的。
只要林家主动退让，如此既能堵住人的非议，又能成全皇上的颜面，皆大欢喜。
当然，这就要林家识相。
毕竟什么样的人家能够与皇家抗衡？林府识相点的就应该早点成全了安平郡主！
区区一个赘婿，哪里值得皇上掉脸？
听得这些风言风语林小小也是服气了，“父亲，你认识皇上，你觉得皇上是这样的人吗？”
林小小不好讨教别人，自然是来问秦峤，毕竟他与皇上的交情是真的深。
秦峤反问：“你觉得皇上是这个意思吗？”
林小小摇了摇头，根本猜不透其中的弯弯绕绕，“我没见过皇上，与朝廷有关的事情也都是道听途说的而已，我觉得你的意见更有用。”
秦峤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天气冷他最近都不怎么出门了，但不表示耳朵聋了。
“你与川儿成亲不过是权宜之计，今日你若是成全了皇上的颜面，明日皇上必定对林家会有重赏。”秦峤好心的提醒她。“你难道一点都不考虑吗？”
金钱终究是不如权势，在这个皇权当道的时代，皇帝的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自然一句话也能让人得道升天。
林小小就像从来不认识他一般，睨着他反问道：“皇上能给什么封赏？”
秦峤道：“比你想像的还要多，只要站得够高，你就知道这天下有多么广阔。”
“你和你的家人都能得到莫大的恩惠。”
林小小摇了摇头，心里清明道：“皇上能让我做郡主？做公主？到时候朝堂之上必定一片反对，此路对我来说无益。”
“再就是让我家里人做官？我爹是不要想了，你若是想根本不需要我低头，让我大哥和我弟弟做官？德不配位反而会摔得更重，到时候家不成家，自己做不了自己，自己家人成了别人的家人，还能有什么赏赐会比现在所拥有的更好？”
秦峤不觉眉头紧皱。
“荣华富贵，倒没什么能入你的眼。”
“所以，还是自家相公最得脸。”林小小拉过秦川的手，紧紧的握在自己手里。
都已经是自己的夫君了，怎么能拱手他人？
秦峤问道：“我家川儿也就那张脸还算得脸，其他的还有什么？”
“这皮囊也不过十几载春秋而已，值得吗？”
“我不知道值得不值得，但我知道我若遇到这样的事情，相公会护在我面前。”
“至于他的好，最好的虽是皮囊，但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我们两的气场相和才是最重要的啊。”
“气场？”秦峤从未听过，“说来听听。”
“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就觉得气场相和吧。一句两句我也说不清楚，就好像我与他成亲，家里就翻身做了大户，他与我成亲就做了举人，相互成就，大概就是气场相和吧。”
“有点意思。”
“这样吧，父亲，以你对皇上的了解，我若是能帮他北方五郡增种一季粮食，皇上能不能让我们全身而退？”林小小试探性的问道。
秦峤深深的看着她，“在你眼里，皇上可是昏君？”
“那是自然。”林小小想都没想就答道，然后想到这是大越朝，放低了声音，“皇上所做的事情，绝非明君所为。”
秦峤道：“皇上不是什么人都能做，上位者自然有上位者的难处，不是做什么事情都能随心所欲的。”
林小小抱着自己的小膝盖道：“皇上既然制定了律法，那就当以律法为第一，人情为第二，两者冲突时以第一为标准，有标准下面的人行事就有章程，章程虽不说能面面俱到，但在有损律法威严的时候就不能撼动。”
“皇上之所以不说话，没同意也没拒绝，就是想我们这边先妥协，身为县主对郡主而言，我是下位者，郡主是上位者，但律法在那里摆着，皇上不要求陈王府遵循反而沉默，就是在偏帮陈王，若是我相公也有此意倒是算是成全了一对佳话，所以皇上在等，这不是昏君是什么？”
“但我相公不想，我也不想，天下读书人也都看着，是不是哪一天自己站出茫茫人海了，就会遭受如此的待遇？人家说逼良为妾是强抢民女，我家相公有功名在身若是强逼，就是置天下读书人于不顾，这是皇上还没有昏得厉害罢了。”
“天下再大也是皇上的天下，你想全身而退又能退到什么地方。”秦峤颇有几分失望的道。
只是不知道是对林小小失望还是对皇上失望。
“娘子，我们不能走。”秦川终于开口了。
“为什么？”林小小不理解，“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啊。”
秦川摇了摇头，道：“若是遇到点事情就想要回避，以后遇到稍大点的风浪，我们岂不是家破人亡？”
林小小没什么想法，自由没有，民主也没有，皇权之下都是看皇上的意思，她这样的小白摆弄点小聪明也就罢了，真要斗那是渣渣都不剩。
原本想着怎么都是有礼制律法的，没想到人家说不要脸就能不要脸。
“话也不能这么说。”秦川握住她的手道，“皇上终究没有开口让我们合离，不是吗？”
是，皇上态度不明确实是在偏袒陈王府。
但也只能是偏袒，只能按他们懂规矩，自己让出来。
若是他们死扛着，皇上就算想要发落也总得找个理由，至少现在绝对不行。
在盛都这种权贵云集的地方，也不是谁都像自己一样，遇到点事情第一想的就是逃跑。
更何况她也算是有点本事的人了。
皇上虽然是昏君，但也不至于昏得太厉害吧？
至少还没派人来抢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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