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蓝花
何岁年从梦中惊醒,光着脚跑出帐篷,大眼睛写满疑惑。
刚到半小时,谁这么残暴?
钟茫也纳闷,端着枪躲在树后,对左前方喊:“音,小如肯定被白越盯上了!”
所以滚去救你老婆,别和我在附近转圈!
“放心,沈奕绝对是被杳杳干掉的。”薛远音叼着花,借草丛隐蔽闪身窜到斜前方。
离钟茫更近。
钟茫跳后几步:“什么?
在非人物情况下,向导绝对不能私自用精神力控制非结合哨兵。
作为一个哨兵,钟茫很清楚任务前沈奕眼底的狂热光芒,是哨兵骨子里强烈的胜负欲。
因此,沈奕被秦杳如干掉,确实匪夷所思。
“先走了。”
薛远音拿到想要的东西,转身就走,丝毫不管闺蜜的震惊。
与此同时,沈奕被摄像缴走装备,象征性把手背在身后,终于开始正视眼前的心上人。
秦杳如把弹夹卸下来,枪藏在草丛里,特意露出一点点枪管,又拽了几片长叶子,系在树上。
“秦老师,不至于吧。”沈奕苦笑道,“我们是队友啊。”
秦杳如收好缴获的装备,食指贴在唇边:“嘘——沈老师,听说过坑队友吗?”
“啧,白老师真是坑队友的一把好手。”
薛远音一枪打在程恣远肩头,嗡鸣器滋儿哇啦响,小青年紧跟着沈奕的脚步被淘汰。
被绑走前,泪眼汪汪地喊:“白老师,一定要带着我的信仰,坚强地活下去。”
白越比了ok的手势,看着不远处的身影窜走,长叹一口气:“小音,你也就护得了她一时。”
“临时组队罢了。”
薛远音在计算抢走程恣远遗留装备的可能性,抬头一瞬间瞥见小山丘上露出的黑洞枪管。
她本能贴近地面一滚,胳膊不经意蹭到凸起来的石头,又是一激灵,仰头翻身跳到树后。
电光火石间,陷阱网和枪声同时炸起。
一兜枯枝烂叶挂在树梢,随着网晃动落下几片,子弹在树皮上擦出一道水蓝痕迹。
地上的装备消失不见,只有白越隐在更远处树后的一点衣袖。
“钟茫!”
“临时组队罢了!”
钟茫缩到山丘下,借着小山遮挡,辨别清楚秦杳如刚刚离开的方向,迅速选好小路,包抄过去。
“被坑的滋味不太好受吧。”白越架着枪笑。
程恣远的弹夹没动过,在这个满是陷阱的小破山丘硬碰硬,显然不符合薛远音“狡诈”的干架理念。
薛远音收好枪,打出求和信号:“白哥,我们临时组队去干阿茫,怎么样?”
“不怎么样。”白越经受住诱惑,理智道,“薛老师和钟老师的车队,可不敢轻易上。”
话说到这地步,两分钟前还在剑拔弩张,薛远音勉强不来,蹲着后退。
退到安全地带,远喊了一声:“白老师,后会有期!”
白越:“呵。”
下午的活动范围圈得更小,亦或是哨兵对地形的迅速熟悉,薛远音和钟茫远远碰见过一次,互相浪费了发子弹后,定下“一分钟内不干架”的口头约定,扛着枪继续寻找宝物。
宝物藏得够多,小零食小摆件小饰品,也有各大赞助商提供的广告商品。
秦杳如从树根旁挖出礼物盒,是薛远音最新代言的彩妆礼盒,于是,迅速决定第三件宝物就是这个。
“我运气还不错。”她拍拍鼓囊囊的背包,笑着和摄像大哥聊天。
摄像大哥稳如泰山:“……嗯。”
我根本就不怕。
“嗯?”
秦杳如小心翼翼从树后露出只眼睛,黑洞洞的枪口离她不到十米,又因为树的遮挡,藏身处成了死角。
两相对峙五分钟。
秦杳如蹲得腿麻:“钟老师,我们商量一下呗。给我一分钟,能不能躲开你,看我的命,怎么样?”
“哦。”钟茫点点头,枪却没移开,“二十秒。”
二十秒大概够噗噗逃出生天。
秦杳如背好包,开始打拉锯战:“四十秒。”
钟茫面无表情:“十五秒。”
秦杳如咬咬牙:“三十秒。”
“五秒。”
秦杳如无语地撇撇嘴:“那我跑什么,不如等……”
“好的,成交,一分钟。”钟茫打断她。
事出反常必有妖。
秦杳如咬住下唇,半倾的身子慢慢移正,再慢慢和树平行……
“砰——”
“砰——”
“玩家秦杳如out。”
钟茫一步一试探走过来,朝秦杳如斜后方比出手势,草丛被拨开,薛远音同样试探着走过来。
这片礼物区域没陷阱。
“我说的是到达时间。介绍一下,薛远音,我队友。”钟茫卸了弹夹,一半扔给薛远音,一半留给自己。
秦杳如还处于震惊中:“你们不是——”
话说一半,恍然意识到,这两人从来都是组队状态。
秦杳如问:“程恣远是?”
“我们共同解决的。”钟茫扒掉秦杳如的包,拿出所有装备后,又把礼物塞回去,看见彩妆礼盒感叹道,“还真就这么爱。”
被淘汰的队友理应象征性反绑双手押回大本营。
薛远音顶替掉摄像大哥的任务,小细绳隔着迷彩服的袖子,草草在手腕处打个结。
扯了扯,又问道:“紧吗?”
“还好。”秦杳如本能地挣扎两下。
薛远音解开细绳,袖口松开后,拽了拽秦杳如的毛衣,垫在手腕,又重新给细绳打上活结,轻轻一挣就会掉。
“阿音。”秦杳如憋着嘴,看她。
薛远音“啧“了声:“程恣远是我俩同时放的枪。”
她们在赌,没有向导调控下,即使五感优越的哨兵,也无法在注意力集中时,同时在不到一秒时间判断出来自两方的子弹。
而白越,不好说。
秦杳如碾着脚下的杂草,不说话。
“比赛无关爱情,乖乖回去等我,嗯?”薛远音揉揉她头发,把包递给摄像大哥,“摄像老师,麻烦您帮忙带回去,杳杳想要她找的礼物。”
秦杳如点头:“哦。”
她看起来像个被丢弃的小狗,眼底湿漉漉的,惹人心疼。
薛远音还想多安慰两句,被钟茫踢了一脚:“走不走?还有一个呢。”
“走走走,就你话多!”
薛远音翻个白眼,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粉花,在林子里滚来滚去,花被碾得乱七八糟,唯有最里面那朵蓝色小花,被用小枝做成的小笼子护着,花瓣端端正正。
“昨天说要给你重新摘小蓝花。”
秦杳如眼睛一亮,刚接过小花,薛远音就被亲队友扯着胳膊拽走。
小蓝花沾了多余的粉,晕得煞是好看。
不知道是白越故意躲着她们,还是真就运气不好,转悠了快一个小时,两伙人恰恰遇不到。
礼物被从陷阱坑里捡起来,方方正正的大盒子,双手抱着看不清前面半腿深的草。
“你要不要?”钟茫已经找了两个宝物,自然不想搬大盒子上路。
“不要,太重影响发挥。”薛远音摇头,虽然她只有一个宝物。
钟茫拍拍盒顶:“那就继续走。”
“嗯。”
林子里就剩三个人,哪怕白越蹲在树上,埋在坑里,或者扮成一棵树,只要动手,总有另一人能迅速解决他。
于是,钟茫单手拎着枪,戳戳树干,又骚扰小草。
“音呐。”钟茫叼着片树叶,“八卦一下你的婚后变化呗。”
薛远音却没理她,而是用枪拨开杂草,小心翼翼地试探走进草丛。
中心的树很粗,看上去有些年头,上面攀爬着翠绿色藤蔓,湿漉漉的青苔盘踞在树干和树根。在藤蔓间,夹杂着狭长的盒子,大约两指粗,绿色包装纸掩人耳目。
“第二个宝物。”薛远音收进背包。
两人都没拆宝物,放弃与否全靠缘分。
“没什么变化。”薛远音接上刚刚钟茫的话,“同吃同住同睡,有人疼。”
钟茫秀长的眉要飞出天际。她自然不信,好闺蜜结婚后甚至没能回新房住一晚,就被扔来荒岛度蜜月。
想想也是惨。
只好叹口气拍拍她肩膀:“你开心就好,真的。”
薛远音语气诚恳:“谢谢,份子钱记得赶紧付。”
插科打诨走了会儿,林子里的阳光轻,路变得有些昏暗不清。
海鸟的归鸣在头顶盘旋。
这附近没宝物,走出去是海岛南侧的小石屋,隐隐透出星点灯光。
钟茫正准备打哈欠,被薛远隐瞒猛然一扑,两人滚在树后。
我去东边。钟茫指着大石头,一瞬间正经起来。
嗯,西侧。薛远音眨眨眼,脱了鞋,端着枪悄无声息踩着沙子去石屋后蹲好。
大约过了五分钟,石屋的门“吱呀”一声,却没开。
白越靠在门后:“屋里还有一件宝物,不如无视我,两位武力争夺。”
门外寂静无风。
他翻出包里的所有东西,只留下宝物,喊:“那我只好背水一战了。”
门被轻轻推开,破风声如影而行。
枪响,东侧。
易拉罐被风吹走,染了耀眼的红。
“吱呀——”
“砰——”
枪响,西侧。
白越从门缝中瞥见空无一人的海滩,对着摄像机叹气:“一把老骨头了,还要和两位年轻人龙争虎斗,惨咯。”
还不如决一死战。
背包被无情抛起,扔出去后再无枪响。
“唉!”
白越摇摇头,端起枪,在门打开一条缝时,迅速钻出去。
他还有九发子弹,后退着向东西两侧各丢了两发。
意料之中没中。
沙滩上“砰砰砰”乱响,风吹起白越的头发,倔强而又凄惨。
肩头的嗡鸣器尽职尽责:“玩家白越out”。
白越仰躺在沙滩上,东西两侧的人却都没出来。他懒洋洋地掰着手指,喊道:“都只剩一发子弹了,来吧,薛老师和钟老师的决一死战。”
海风呼呼地刮,海鸟停在石屋上,俯瞰众生。
片刻后,两把枪和背包分别被扔出来,钟茫和薛远音默契地踏出掩体。
钟茫问:“一起?”
路过白越时,特意提醒:“白老师,这是小组竞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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