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大光明王之腥风血雨卷第二十一章洪炉不铸囊中锥
常州府府衙通往菜市口的青石路上,围观斩首文天祥、陆秀夫的百姓摩肩接踵,这场面简直能和正月十五元宵节相比,文天祥、陆秀夫并不是贪官墨吏,可是对于百姓们来说,有的时候,杀的是谁并不重要,判断忠奸善恶那是大人们的事情!
因此,在某个意义上说,中华百姓确实是吃苦耐劳,但有时显得过于热爱‘吃苦耐劳’;中华百姓也算是善良忍让,但有时也有些过于‘忍让’,或者说是麻木,有达人云:哀其不幸,而怒其不争也!
或许杀头的人哎呀一声,看热闹的人们就会得到极大的满足,而某一天等到他们成为哎呀一声的人,又待是怎样?张紫阳并不喜欢那些麻木而懦弱的人,在别人痛苦的时刻表现出来的麻木不仁,以及过于热心他人的隐私,甚至去评判他人的对错,是两个极其卑劣的性格,这种性格是造成很多人人格卑小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如果能够在自己的心胸里放上无尽蓝天、辽阔碧海,又会有什么人不能体谅,又会有事什么可以烦恼到你?
这些都是闲话,所谓一人不能纠天下之风,天下还是天下人的天下罢了!
监斩文、陆二人的监斩官是大理寺正卿包拯,这个黑面判官依然还是负责各路大军的粮草调拨,本来中华国初立,并无什么积蓄,各地战乱,民力也几尽枯竭,但是一来现在紫阳军占领的松江、苏州、常州三府俱是天下闻名的富庶的大府,特别是苏州府,不但是鱼米之乡,其他的象是盐运、漕运甚至还有烟花柳巷,都是天下闻名,韦小宝的丽春院的气派豪华的红木大门门口的对联就是:腰缠十万贯,骑鹤下苏州!可见苏州府的的确确是个销金窟。因此,紫阳军在这三个大府得到补给不计其数,二来,陈阀、李阀的人在其中调度,以军管之便,在边关大肆交易,也购回了大量的生铁、战马、粮草以及衣料,毕竟初秋将至,冬衣也该开始置办了。
至于让包拯来监斩文天祥、陆秀夫,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按照我在开国之后签订的第一部《中华律》规定,一年之中,只有秋冬两季可以处决人犯,所有死刑下达必须要经过大理寺正卿包拯的批示,如果有不服之人,可上诉至刑部诸葛神侯,由四大名捕实施审察,而于其他季节要处死犯人,就必须有正相王安石和大理寺正卿包拯的签字,现在恰好两人俱在,也算是合法合理。
文天祥和陆秀夫两人被押在木制的囚车之内,重镣加身,头上更蒙了一块黑色布带,从常州府衙门到菜市口的一里多路上,两人僵立在囚车里,一声不吭,似乎已经吓呆了,那些围观的百姓何尝不想看到那些将死之人高喊几声‘二十年后一条好汉’、‘头掉了碗大个疤’之类的口号,现在静悄悄反而觉得有些意兴萧索,就好象看戏没看足全本似的,颇有些不大畅快,有些油滑些的已经开始抱怨起来,敢情冒着一天的细雨,却看了两个松包蛋?
午时三刻时正,包拯扔下行刑令牌,或许是中华国开国后第一次监斩人犯,在刽子手行刑的时候,居然忘记摘下被斩人犯的蒙面巾,验明正身,只是将人犯摁倒在地,摸正脖子上的下刀位,举起鬼头大刀,大吼了一声:“跪好!”
那跪着的人犯条件反射似的脖子往上一梗,说时迟,那时快,刀光一闪,红光闪过,那人头已经骨碌碌的滚下了断头台!
那后面围观的人拼命的往前挤,想要看个究竟,那前面的人却在恐惧之下,又拼命往后扛,现场顿时是一片混乱!
包拯铁青着脸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心底暗自发寒,自己若是也是如此忠心报国,为大宋死而后已的话,会不会也落到这样的下场?这些百姓,真的是麻木不堪,看来一但战事平息,应该奏请光明王陛下,光开教育之门,忠孝节义、理信智廉这些都该反复倡导,天下民风不正,国何以为正?
一拍惊堂木,包拯沉声喝到:“人犯斩讫,着令常州府衙衙役、忤作缝合人犯尸身,购一薄棺,城外荒郊好生安葬!”
说完,包拯看都不看倒在地上的尸体一眼,匆匆上轿离去,紫阳军士卒驱散围观的百姓后,将现场清理完毕,一个时辰之后,除了那依然蒙蒙下着的细雨还在冲刷着地面残留的血迹,菜市口几乎已经空无一人,刚才的热闹宛如就石过眼烟云一样,静静的消散在潮湿的空气中。
午时时分,菜市口行刑的同时;
常州府知府衙门后院,临近荷花池的假山石边,几杆翠竹在风雨之中沾珠带露,楚楚动人,一弯漆黑月牙小门玲珑有致,别具匠心的开设在假山石之后,这道小门是知府衙门为了方便仆役、采办平日里进出方便儿特别打开的。
王小石一手提着两个小包袱,一手扶住一个年轻文士打扮的年轻人,稳稳的走在前面,一天的小雨,小路难免有些湿滑,后面的另个文士走得就有些跌跌撞撞。
“好了,到了!”小石取出钥匙打开了后院小门,抱拳行了一礼,微笑着说:“文兄、陆兄,小石就送二位到此了,家父有话让小石转达二位仁兄:所谓飞鸟尚知爱惜羽毛,二位仁兄爱惜名声,家父自然不便强人所难,只是所谓君子不以有用之身,而做无谓之死,既然放二位仁兄生路,还请二位爱惜这有用之身才是!”
陆秀夫躬身一礼:“弟子谨记师傅教诲,只是世兄,不知那两个被杀之人究竟是?”
“哦,那两个替死鬼么?”王小石接过话头:“他们是常州府民愤极大的两个贪官,一个是南霸天,一个是黄世仁,本来家父和大理寺包大人都已经签署了文件,在下月问斩,这次机缘巧合,做了二位兄台的替死鬼,也算石他们的公德一件吧?”
文天祥闻言并无欣喜之色,神色甚至还有些黯然:“多谢师尊保全之恩,只是从此后,世间再无文天祥此人了!”
陆秀夫也是面色惨然,他和文天祥同科登第,少年得志,何等风光?只是以后要隐名埋姓、终老荒野,心中自然石怅然若失。
“二位兄台可知适才在大堂之上,小石在家父耳边说的是什么吗?”小石轻笑到:“在下说的是:父亲,您可知大汉国朱买臣旧事否?”
“大汉国朱买臣旧事?”文天祥歪着想了一下:“我记得那朱买臣是会稽太守,本是个卖猪的,是大汉中郎将东方朔举荐给武帝的,大唐诗仙李白在《笑歌行》中也曾写到他,好象是这么写的:君爱身后名,我爱眼前酒。饮酒眼前乐,虚名何处有。男儿穷通当有时,曲腰向君君不知。猛虎不看几上肉,洪炉不铸囊中锥。笑矣乎,笑矣乎。宁武子,朱买臣,扣角行歌背负薪。今日逢君君不识,岂得不如佯狂人。”
“君爱身后名,我爱眼前酒。饮酒眼前乐,虚名何处有?”陆秀夫慨然而叹:“世上之人又有几人能不爱虚名浮利呢?只是不知这朱买臣与我二人有何干系?”
“二位仁兄有所不知,其实这朱买臣本名是叫赵绾,官拜大汉过御史中丞,后来因为直言纳谏惹恼了武帝,被赐自缢于汉皇陵霸陵,后来得那东方朔相助,才诈死脱身!”王小石说到这里,极为诚挚的握住了文、陆二人的双手:“其实二位皆是能为州牧郡守的大才,应当珍惜有用之身,日后中华国开科招贤,还是有二位施展才学之时,即便该名文种、陆机,不是一样能造福苍生、泽及万民?”
至此,文天祥和陆秀夫已经是无话可说,唯有长拜于地,泣不成声:“烦请小石世兄转达老师,学生愚顽不灵,致使老师蒙羞,今后定当勤修苦学,不负老师期望!”
“知道了,地上湿冷,二位师兄速速请起!”王小石扶起文、陆二人,依然是招牌式的微笑挂在唇角:“希望来日再见二位师兄之时,是在金銮殿光明王陛下召见新科状元之时!”
“定当努力!”文天祥忍住泪水,拉住陆秀夫转头就走:“时光不我待,奋进当惜时,小石兄,告辞了!”
王小石看着那两个家伙依然跌跌撞撞的背影,忍不住一笑:“真是两个倔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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