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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六国风云之秦人部落第七章夫唯不争兮


九龙湖的晚宴直到深夜时分才结束,这个时候让各位大臣再赶回在咸阳的府宅,显然已经不太可能,阿房宫在设计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在偏殿建造了许多别院,供宾客休憩。

吕不违的厢房被安排在最东北面的千波院,这个别院规格相当之高,是准备招待最高级别的国宾的,另一个同等规格的万浪院则安排给了项大将军。

子时时分,千波院内;

啪!一只青瓷茶盏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樊於期目露凶光瞪视着吕不违:“吕相,有句话,樊某不吐不快!”

盘膝而坐的吕不违,正小心的擦拭着一只翡翠玉马,在宫灯的照射下,那玉马散发着瑰丽的光芒,樊於期摔杯之时,吕不违眼皮抬都没抬:“樊将军,你我也不是外人,有什么你就说吧!”

“吕相,樊某觉得和您一起谋事已经毫无乐趣了!想当年,您以一介布衣之身,得掌大秦国政,是何等的豪迈?但是现在政那个小子亲政之后,拼命削夺您的权柄,但是您却一味退缩、任人宰割!”樊於期显得有些焦躁不安:“这样下去,别说是您,就是我们这些靠您发达的大臣,只怕都难逃厄运!”

吕不违意味深长的看了樊於期一眼,起身小心的将玉马搁置在古玩柜上:“樊将军,吕某有个怪脾气,或许你好还不得而知吧?”

“怪脾气?什么怪脾气?”樊於期虽然今天晚上受了很大的刺激,其实这也是所有吕不违门下的感受,但是,对于这个商人国相还是不敢过于无礼。

“就是反弹琵琶出新意!”吕不违捡起了地上一片茶盏的青瓷碎片,在手上反复把玩:“你知道么,我虽然出身在小小的卫地,但是我为什么能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么?”

“那是因为吕相您机智、果断的缘故吧?”樊於期几乎从来没有机会和这个铁血宰相这样聊过,有些不知所措。

“不,天下之大,若论机智、果断,超乎于吕某之上的不知凡几,吕某胜过他们的就凭了这反弹琵琶的绝技!”吕不违微笑着将碎瓷片放在自己的案几上,坐了下来:“商人,是谋利的阶层,谋利的方法有很多层次,就我个人认为,该是三等人吧:下等人随遇而安,成败皆由天命,老夫认为这等人是庸人;中等人是事事与人相争,胜败在于实力,这等人算得是强人;这上等人么,就是人不取我取,人不为我为!”

“人不取我取,人不为我为?”樊於期显然不明白吕不违的意思,皱着眉头又重复了一遍。

“是,当年,先王异人并不是最有希望的王储人选,但是我吕不违却倾力襄助他,那些追捧其他的王子的王公大臣花费是我吕不违的十倍之资,却最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吕不违声音压得很沉,似乎还在缅怀当年的时光:“后来大王即位,自然引我为知己,我们君臣合力也算是开创了大秦最风光的时候,现在的情况又与当年不同,政亲政第一件事自然是想杀鸡儆猴,我若是在此时与政相争,便犯了大忌,即便我有和政一争的实力,最终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这个末将也明白,只是如此轻易被政那小子削夺了权利,末将实在是不甘心罢了!”樊於期的语气显然恭敬了许多。

“哈哈,你还没有明白老夫的意思呀!”吕不违眼神如刀的看着烛火:“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也!我现在隐退、交权,是让政亲手将他的党羽剪灭,现在你也看见了,政已经开始在扶植军方中的新人来制约项少龙,而且,随着项少龙的渐渐淡出,政又会将矛头指向大秦王族,先王异人虽然不是雄主,但是有海涵之量,大秦许多人才就是在先王时期进入大秦的,现在政虽然有雄心霸气,但是不够宽容,他今天在晚宴说的一句话说的很对,他就是一个独夫!等到他真正众叛亲离,身边只剩下些无用之人时,我们再给他致命一击!”

“相爷!”樊於期大喜,连忙拜倒在地:“樊某是个粗人,有得罪之处,还请相爷恕罪!”

“罢了!”吕不违淡淡一笑,拿起案几上的青瓷碎片,轻轻划破了自己的手腕,鲜血一下子就渗了出来!

“相爷!”樊於期大惊失色:“您这是在做什么?”

“樊将军,你也看见了,老夫年老体弱,不小心摔破茶盏,划破了手,从明日起,老夫要暂时告假回我的封地河南洛阳养伤,朝中政事暂且就不过问了!”吕不违虽然自残,但是依然是神情淡然:“至于我的门下有什么人转投其他人门下,还请樊将军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并派人密函告之于我!是需要看清楚哪些人是可以信赖的时候了!”

“相爷,您为什么相信我老樊呢?”樊於期有些迷惑不解的问:“今天我在您面前摔杯,是对您的大不敬,为什么您还交付我如此重要的事情呢?”

吕不违笑而不答,手指一弹,那片青瓷碎片便劲射向古玩架上的玉马,樊於期能做上大秦军方二叶铁星大良造的位子,身手自然不弱,但是措手不及之下,还是没能挡住碎片,只听到咣的一声,那尊珍贵的玉马应声而碎!

“樊将军,老夫我早就堪破世情,你对老夫是真恭敬还是假奉承,老夫心里有数,这玉马你看似珍贵,但是老夫眼中,一百尊玉马都不及你的重要!”吕不违站了起来,神情为之一变,那素来的老态一扫而空:“老夫习练的是《道德经》真本,虽然是资质愚钝,谈不上什么白日飞升、立地成仙,但是要说是驻颜不老,也非难事,只要你真心随我,自然有你扬眉吐气的一天!”

“多谢相爷指点,樊於期谨记在心!”话已至此,吕不违对樊於期可谓是恩威并施,樊於期惟有拜伏于地:“相爷您深藏不露,末将五体投地,钦佩之至!”

就在同时,万浪院里;

琴清一身如雪白衣,端坐于从不离身的乌拉草蒲团之上,这蒲团是华阳夫人送给琴清的结婚礼物,据说这乌拉草是北方苦寒之地的宝物,有神奇的功效,即便是寒冷的西秦,只要坐在这蒲团上,便有丝丝暖意由下升起,实在是个宝物:“嫣然,你说今天大王突然擢升白起,用意何在?”

“大王是在显示他的威严吧!再有就是,虽然大王同意成立骑兵新军,但是毕竟还是放心不下,现在突然提拔白起,也是为了让少龙不敢过于相信白起!”纪嫣然微微摇了摇头:“其实大王也很可怜,权利越集中,其实就越孤独。前些日子在议论新政的时候,我就想问他了,他说设立御史大夫一职,是为了监察大臣,那他又用什么来监察御史大夫呢?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最基本的道理大王都不懂么?”

“天下的道理,都是知易行难!”琴清有些意兴阑珊的翻读着一本古书:“就想君王都知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道理,可是又有几人能真正把百姓当一回事的?”

“或许有一人吧?”项少龙终于开口了,今晚晚宴散后,他一直都闷闷不乐的:“我觉得紫阳君算得上是一个!”

“紫阳君?”琴清没有随项少龙他们出使大宋,所以没有见过我,但是这些日子来,无论是少龙还是嫣然,抑或者是昭君,只要一提起我来,都是赞不绝口:“他真的能爱民如子么?我不相信!”

“紫阳军现在势如破竹,已经攻到杭州城下!”纪嫣然在桌上的文案里找出了一幅大宋山川地理图:“大宋最为繁华的州郡已经尽收于紫阳君囊中,等杭州一破,留给高宗翻本的只有比较落后的岭南和皖南、皖北,只要紫阳君进退得法,就一定能继承大宋的全部国土!”

“到时候,紫阳军面临的问题就不是战斗的问题了,而是战火洗劫后,百姓的生存问题!”项少龙打了一个哈气:“到时候清儿就会知道,紫阳君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

“都说人情绪不好的时候容易困倦,果然不错呢,向来都是夜猫子的夫君大人,第一次第一个叫困呢!”嫣然顽皮的一笑:“不过嫣然我今天可不困,军部的折子还有好多没批呢,就让清姐先伺候项太傅安寝吧!”

“也好!”项少龙轻舒猿臂,将飞红了小脸的琴清揽入怀中,同时还用哀怨的眼光看着披着小衣批示折子的纪嫣然一眼:“既然纪才女不爱美男爱江山,那为夫就先闪了呀!不过,你也早些休息吧,我把下半夜留给你!”

“啐!”纪嫣然抛了一个媚眼过去:“好稀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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