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六国风云之犬戎战记第十一章雾锁大泽
犬戎族数万人的目光,死盯着洒血狂奔的黑犬,从祭祀台到克里雅河只有五十米,这也是展现神恩的五十米,奇迹能否发生?所有的人都在期待着!
那只黑犬突然似乎回头看了格桑一眼,甚至那种濒死的绝望眼神中有一种依恋的感觉,格桑看着黑犬的眼神,终于不能自抑,失声痛苦:“小黑,小黑!”
很多族人用恼怒和责怪的眼神看着格桑,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耽搁祭祀的行为都是不可原谅的,即便是族母也不行!
格桑似乎没有看见这一切,只见她用黝黑苍老的手背擦拭了一下眼泪,随着她手臂的动作,她手腕上美丽的银手镯也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当’声响!
奇迹发生了,就在这一声手镯碰撞的声响之后,小黑冲向了克里雅河!
静静等待的犬戎族人们开始觉得热血上涌!奇迹终于发生了!这是犬神的眷顾么!
格桑有些佝偻的背突然挺直了,她忍住热泪,高高的举起了手臂,不断的晃动着,那叮叮当当的响声似乎有一种魔力,引导着小黑奔向克里雅河!
昆夷呆了一下,自己这个日渐憔悴和衰老的原配妻子早就得不到自己的宠幸了,随着自己迎娶了更多的侍妾,在自己心目里,格桑已经几乎成为一个称职的管家,而不再是一个女人!
“感谢神恩!”昆夷囔咕了一句,高大的身躯突然跪拜了下来,面对着小黑奔跑的方向,虔诚的叩拜了起来,而在他的身后,几乎所有的犬戎族人都跪了下来!
一时间,在这片微黄的草原上,黑压压的跪下了一大片人,除了那个苍老的格桑,还在摇摆着手臂,蓝天、白云、草原,一个因为苍老而丑陋的犬戎女子,拼命的摇摆着手臂,无数英勇的男儿都拜伏在她的脚下,而在前方,一只肥胖的黑犬在泣血狂奔!
这就是犬戎历史上最伟大的转折点!格桑圣母以伟大犬神的名义引导神犬、引导犬戎族,走出了灭族的阴影,虽然,前方依然还有波折,但是在这一刻起,犬戎族人已经重拾信心!
扑通!小黑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一头栽进了克里雅河,水面上并没有浮出太多血迹,在这一路狂奔中,它实在已经流失了太多的血了。
“犬神已经恩准了!”昆夷感激的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格桑,大声吼到:“明日,出兵!”
“嗥!”犬戎战士们挥舞着闪亮的马刀,大声嚎叫着!
“你怎么做到的?”就在族人们欢歌笑舞,酬谢神恩的时候,昆夷偷偷的问到妻子。
“小黑是我养大的,从它断奶第一天起,我就开始在河边喂它吃东西,我想或许有一天我能帮到大王!还有,前些日子我已经让我们潜伏在枝阳城的探子将一批金银换成了粮食和武器,差不多今天晚些时候就能运到,我晚上就带些族里的妇女将这些粮食抄成干粮,明天您带战士们出征的时候,牛羊那些东西不太方便带,带上些干粮也好充饥,勇士们总要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呀!”格桑眼睛还有些红肿,小黑的死对她的冲击很大,她依然无法忘记到小黑在亡命奔跑时,那喉管不断涌出鲜血的一幕!
“知道了!”昆夷鼻子一酸,多好的女人呀!自己真是亏负她了,不愿意让别人察觉到自己的窘样,昆夷仰头狂喝起水酒来!
飓风骑的主意是赢政批示的,又是军方第一人项少龙的立意,所以即便是项少龙暂休,这命令依然还是被各郡县忠实的执行着!
河南登阳郡、太康郡几乎是同在七月八日早晨收到飓风骑征召令的,两郡的郡守并不敢怠慢,马上就命令与狱守、衙差点齐了合乎条件的在押犯人,立刻出发,赶往咸阳,大秦律法之严苛,在各国是首屈一指的,相比较之下,律法宽松的当是唐、宋、明三国,而秦、汉、清相对就要严厉的多。
秦王的旨意很明确——大秦虎军,无分厚薄,飓风之骑,同奖同功,诸郡刑徒,按每日四十里计算,凡按期到达者,赏!误期不至者,以违抗圣旨罪,杀无赦!
刑徒每日徒步行走四十里,以每个时辰行走八里计算,总要走上五、六个时辰,这样算来,每日鸡鸣而行、月起而息,虽然辛苦一些,但总是可以行走到的,但是,路上是来不得半点耽搁,登阳郡和太康郡的刑徒队伍日赶夜赶,终于在宿州郡大泽乡聚头了,但是,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的并不是疲惫和伤病,而是——雨季!
梅雨已经一连下了十天,所谓大泽乡,顾名思义,也就是化为泽国的意思了,大雨之中,几乎所有的前进的道路都被淤塞,一脚踩下去,立刻就陷得老深,根本是动弹不得,按照耽误的行期来说,如果现在就动身,这两郡的刑徒必须在余下的日子里,每日行走八十里,也就是说,只有不眠不休的赶路,或许才有一线生机!
但是,即便是这样的机会,老天也没有给他们,因为,磅礴如注的大雨一好也没有减弱的趋势,即使是在两、三日里,雨住云收,他们也没有办法在如此泥泞的道路上赶路,带队的各郡县的衙差们这几日也渐渐的紧张起来,现在即使是能够赶到咸阳,这些刑徒也还是死路一条,因此,一种不安的氛围渐渐弥漫开来!
陈胜、吴广,是两个郡里的知名囚徒,素来都是刑徒们的领袖,本来他们也指望能够通过参军能够咸鱼翻身,但是很显然,命运给他们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夜色如墨,刑徒们栖身的山神破庙里,松油灯火摇摆不定,颓丧的囚徒们横七竖八的躺在草堆上,各自想着心事,气氛显得压抑而沉闷。
“操!”吴广用浓重的河南口音骂到:“这该死的大雨什么时候才停呀!~什么叫该死不得活,我今天是真他妈的知道了!”
“那几个衙差也算识相,这几日总是买些好酒好菜给爷们伺候着!”陈胜躺在草堆上,懒洋洋的用草根剔着牙齿:“这样就算是死,好歹也是个饱死鬼!”
“我他妈的还没娶上门媳妇呢!”吴广悻悻的说到:“这样死也太他妈的不值了!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玩意儿,陈老大,你一定知道吧?给兄弟我讲讲!”
陈胜楞了一下,将手中的草根狠狠的一摔,翻身坐了起来:“你说的对,咱们死也要做个风流鬼吧?明天我去跟衙差们说一声,去大泽乡采购食物的事儿我们两去办!顺便去找个窑子嫖个土娼,过把瘾再死!”
“成呀!”吴广两眼放光,双拳紧攥:“不过,这银子?”
“采购这么多人一天的食物怎么也要几两银子吧?”陈胜盘算了一下:“土娼要不了多少银子的!只要我们采购时动点手脚,估计没什么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山神庙外依稀有些动静!
“什么人!”陈胜一惊,伸手握住了藏在草根里的一把菜刀。
“小声点!”一个灰衣老者踏了进来,虽然是随随便便往那里一站,可是气势如山,令这些狠辣刁蛮的囚徒们都肃然起敬,纷纷坐了起来,这老者讲的是一口流利的官话,也就是所谓有身份说的话,声音不大,但是很有说服力:“你们商量的那些个破事要是给衙差们听见,明天也就乐不起来了!”
“你是谁?”在如此狂风大雨之中,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奇怪的老者,灰色的衣服整洁如新,鞋袜也丝毫没有沾上泥水,虽然手无寸铁,但是气势迫人,陈胜眼中凶光一闪:“快说!”
“大胆死囚!”老者背后不知何时闪出一名青衣随从,面上虬鬃纠结,眼中精光四射:“见了我们文信侯,还不跪下!”
陈胜最恨别人叫他死囚,一听这个青衣汉子呵斥他是死囚,立即暴跳起来,举起菜刀作势欲砍,但是当他听到文信侯的时候,不禁楞住了:“文信侯,哪一个文信侯?”
“混帐东西,我们大秦有几个文信侯?”青衣汉子斥到。
“是吕不违吕相爷!”陈胜一干囚徒似乎突觉生机再现,齐刷刷的跪了下来:“求吕相爷救命!”
吕不违不动如山,暗淡的灯火下,看不清他的脸色,过了半晌,吕不违才冷冷的说到:“我救不了你们,谁也救不了你们了!”
“您都救不了我们?那这天下还有谁能救得了我们?”陈胜只觉得一桶冰水兜头浇了下来,一直凉到心底!
“有!”
“谁?”
“你们自己!”
“我们?我们这些囚徒?”
“哼!”吕不违冷冷的看着陈胜激动的脸色,心底伸起一丝鄙夷之情,但是脸色依然沉静:“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所有的囚徒似乎都有些明白吕不违的意思了,一时间,山神庙里很静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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