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养狼为患19
碎石带起的尘埃还未落定,墟夜便冲过去把赤月狠狠地摔在地上,拽起他的衣襟,脸色难看道:“我再说一遍,我和祝晓只是朋友,你喜欢她是你的事,别再把我扯上。”
被压在一堆碎石上的赤月闷笑了几声,轰开石门的一瞬间他就看到了乔乐乐。
“你果然还是把她带来了狼烟山。”赤月在墟夜危险的目光下笑了一会儿,眼神突然变得沉闷又颓丧,“墟夜,我是真有事情找你。”
墟夜闻到浓郁的酒气,皱眉放开了他。
赤月被放开后,坐在碎石上面不说话,像是在醒酒,盯着乔乐乐看了看,打了一个酒嗝才慢悠悠地转向墟夜。
“祝晓哪里不如乔乐乐?祝晓温柔善良,勇敢坚强,便是喜欢上你这个混蛋,也不会把自己的感情强加给你。她帮你多次,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是瞎么,怎么会看上乔乐乐?”
墟夜不想和一个酒鬼计较,一句解释都懒得给。
“我知道了。”赤月指着墟夜的脸挑眉而笑,“你是被乔乐乐虐待惯了,陡然受她怜爱,对她产生了奇怪的感情。”
墟夜冷眼看他:“你有事没事?”
赤月垂下头,抱住手臂,把头抵在膝盖上,发出浓重的鼻音:“我完了墟夜。”
“昨夜我和祝晓都喝醉了,我在她不清醒的状态下强迫了她……”赤月拉住墟夜的衣袖,央求道,“你帮帮我。她喜欢你,若告诉她昨夜和她在一起的人是你,她……”
“啪!”赤月的脸被甩出一个红色巴掌印,小巧的掌印在白皙的脸上说不出的狰狞。
赤月嘴角溢出一道血迹,他从来不知道乔乐乐的力气能这么大,但是他脑子不清醒,无法深思,只是红着眼瞪她。
“你让我感到恶心。”乔乐乐手掌颤抖,“你把责任推卸给墟夜,想要用这样的方式逃避,承受不了后果便让别人帮你承受。赤月,你根本配不上祝晓。”
被乔乐乐说中心事,赤月满腔怒火翻涌而出,深绿色的眼眸变得嗜血般可怕,“那你要我怎么办?!祝晓不喜欢我,我不想让她痛苦!”
他狼狈地站起身,对墟夜说道:“我不该来,祝晓在你心里什么都不算,她会不会痛苦,你根本不在乎。”
“站住。”墟夜叫住赤月,赤月没料到墟夜会唤他,眼含希冀地望向他,迎接他的却是墟夜的拳头。
赤月的脸左边是乔乐乐的巴掌,右边是墟夜的拳印,视线从墟夜的脸转到乔乐乐脸上,低笑了几声,意有所指道:“我明白了。”
赤月离开后,石屋两个人脸色都不好。
赤月酒意未散,半路撞到来找墟夜的狼王。
狼王见他鼻青脸肿的模样,又是从墟夜那边过来:“你被墟夜打了?”
赤月摇头晃脑地辨认狼王的脸,嘴一张,酒气喷了他一脸:“狼王啊,你也来找墟夜?别去了别去了。”
赤月接连摆手,“墟夜对乔乐乐言听计从,不会帮着我们狼烟山对付乔楚尘的,你放弃吧。”
乔乐乐在狼烟山?狼王眼底闪过一抹令人心旌发寒的算计,扫视赤月脸上不大的巴掌印,扶住脚步不稳的赤月,拍了拍他的后背。
“怎么喝成这样?与我说道说道,墟夜与乔乐乐是何关系?为何乔乐乐会在狼烟山?”
赤月想起墟夜露出来的狼耳朵,晕头晕脑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想说什么突然给忘了,神志不清地拉着狼王给他评理。
“狼王你说,墟夜是不是傻的?乔乐乐给他种锁妖钉,折磨了他那么久,他不仅没记恨,还惦记上了。他放着那么好的祝晓不喜欢,去喜欢乔乐乐那样的人。”
说着,赤月用没什么力道的手锤狼王的胸口,“天理何在啊?为什么祝晓喜欢的是他,就因为他是天妖,就因为他比我强吗!”
“墟夜确实很强啊。”狼王长叹一声,抓住他乱锤的手,“赤月,有多大能力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墟夜有他自己的使命。乔楚尘学箭,墟夜降生,他就是乔楚尘的克星,生来便是要杀乔楚尘的。”
“不要沉湎你的儿女情长了。乔楚尘带兵攻打狼烟山,不出五日便会攻上来,墟夜是我妖族的希望,我们不能没有他。赤月啊,让墟夜回心转意,比什么都重要。”
赤月勉强恢复一点神智,歪歪扭扭地借狼王的手臂站立,“那我去抓了乔乐乐,再用乔乐乐威胁乔楚尘退兵。”
“别冲动。”狼王把赤月拉回来,带着他往隐蔽的树下走,“这件事我们需要从长计议。你觉得乔楚尘会为了乔乐乐退兵吗?”
赤月点头。
狼妖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好歹是一只狐狸,竟还不如人族狡猾!”
“乔乐乐就是乔逸轩和乔楚尘的障眼法,人族有句话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们摆明了宠爱乔乐乐,就是想给我们造成乔乐乐是他们软肋的错觉,是想让我们妖族中计!他们命乔乐乐上狼烟山,必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狼王……”赤月傻笑着去扒狼王的脸,“你是不是乔乐乐假扮的?和乔乐乐说一样的话。”
狼王只以为他喝醉了说胡话,额头青筋暴跳,强忍住把赤月剁了的念头,“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这件事我只信你。赤月,我们妖族的兴亡便系在你一人身上了。”
赤月拍胸脯保证道:“为了妖族,我赤月万死不辞!”
狼王在赤月耳边低语了几句,赤月一头醉意,却听得八''九不离十,犹豫了一下便频频点头。
若放在平时,他还能细想狼王的话,而眼下酒意蚕食了神智,对乔乐乐的厌恨,对妖族兴亡的紧迫感占据了脑海,他只想着保护妖族,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狼王拍了拍赤月的肩膀,“都明白了吗?记得清楚吗?”
赤月闭着眼睛点头。
狼王狭长的狼眸透着精明:“赤月,别让我失望。”
安排好赤月,狼王便向着墟夜的住处大步走去。
石屋的石门被赤月打碎,墟夜尚未找到合适的物品遮挡门缝,便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乔乐乐继承了媚骨的妖力,听力与墟夜相差无几,他们几乎同时抬起了头。
狼王到达墟夜的石屋,并未发现乔乐乐的踪迹,但却嗅到了阳古莲的清香,苦中含香,持久不散。
“有事相商,跟我去狼王殿。”
墟夜:“狼王亲自来?”
“旁人请不动你,便只能我亲自来请你。”狼王浑不在意地扫了眼空无一人的石屋,“事关妖族安危,众妖皆聚于狼王殿,只差你和赤月,方才我去他住处,未寻到人,你可知他在何处?”
“刚走。”墟夜抬脚离开石屋。
狼王和墟夜离开不到一刻钟,安静的石墙突然转动,乔乐乐探头探脑地朝外面看。
密室里的光太过压抑,空气也十分闭塞,她实在憋不住才出来喘口气。
捡起墟夜丢下的一大块妖兽皮毛,乔乐乐仰头看向石门顶部,她的身高够不着门顶,还傻乎乎地蹦跶了两下。
“卧槽?”乔乐乐刚才一紧张给忘了,墟夜的耳朵?!耳朵!他那样一走,不是全狼烟山的妖都知道他发情了吗?
为墟夜默哀了三分钟的乔乐乐不知道,密室的门关上的那一刻,墟夜的耳朵就恢复成了人耳。
墟夜进入狼王殿,果然如狼王所说那般,狼烟山的妖无一缺席,这场战事关乎妖族的存亡,没有妖会不重视。
天妖落座的位置不同于普通妖族,他们是至高的存在,强大的实力赋予了他们与狼王平起平坐的资格,这一刻他们变得更加易于分辨。
墟夜的目光在几只天妖身上扫过,除了早已摘了妖晶的狼王和一位身穿灰袍看不清脸的天妖,剩下的天妖一只妖晶在右耳,一只妖晶在眉心。
妖群中一名极为俊俏的少年见墟夜走进来,冲着他抛了个媚眼,引得身旁的妖族频频侧目。
墟夜看了眼少年模样的白薇竹,走向狼王安排的座位,手臂搭着扶手坐下,一双冷艳的金眸不咸不淡地扫过在场众妖。
“话不多说,此战我们必胜。”狼王言简意赅。
众妖等了半柱香时间,没等到下文,瞪大了眼睛盯着妖王:没了?!
部署?安排?
击退永祯国军队的计划,和战胜乔楚尘的对策呢?!
若乔楚尘是个近战高手,他们车轮战也能把他累垮,可他是个无差别攻击的远距离神射手。
他三箭齐发就能杀三只妖,几乎想杀谁杀谁,十万人族挡在他们的路上,他们连乔楚尘的脸都看不到,就会被金箭射死。
狼烟山妖族三千,乔楚尘拉弓一千次就结束,快一点两刻钟,慢一点半个时辰,这场仗怎么打?没法打啊!
谁都不想死得不明不白,一只资历很深的柳树妖出声问道:“还请狼王告知,我们拿什么取胜?”
狼王挑眉斜睨下面乱作一团的散妖,张开手臂洪声而道:“我妖族天生实力强悍,乔楚尘再厉害也不过一介肉''体凡胎,何以让你们惧怕成这般模样!”
灰袍天妖被狼王的声音震到,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宽敞的兜帽歪到眼睛上,端看他的下半张脸,像一个羸弱少年,他咳嗽了一声,掩好面目,很快传出轻微的呼噜声。
墟夜注意到灰袍天妖的耳朵上没有妖晶,要么是妖晶不在耳朵上,要么他的妖晶也被伴侣摘了下来。
鼹鼠妖生得极矮,在一圈高挑妖族的长腿后面露出一双又圆又黑的眼睛,一张嘴便是难听的破锣嗓子:“狼王是否已经有了对策?不妨说出来,让我等也能安心。”
狼王抬了抬左右手,让他们看看他身边坐着的天妖们,“我妖族天妖便是我的致胜法宝,有他们坐镇,两个乔楚尘也休想上我狼烟山!”
“狼王的制胜法宝是天妖墟夜吧。”白薇竹走上前,唇角始终带着一抹微笑,她的容颜不分性别,像一场烟雨过后的绝美画卷,就连脚下窥得一斑的鼹鼠精都看痴了。
“传闻天妖墟夜曾躲过乔楚尘的金箭,但狼王可能有所不知,乔楚尘的箭也分两种,一种是普通金箭,一种是夺魂三箭,前者对付一般妖就足够了,而后者,只怕狼王也没有信心能避开吧?”
众妖陷入一片死寂。
白薇竹扫了眼墟夜,笑道:“我还听过一个传闻。狼王与天妖墟夜旧怨颇深,狼王可是想借着这场硝烟、用乔楚尘的手,将其扼杀?”
狼王眉宇间冷了几分,意味深长地盯着白薇竹看,“你倒是听过不少传闻。”
“一般一般,”白薇竹谦虚道,“爱打听罢了。”
狼王一拍扶手,豁然而立,发出一阵狼嚎,狼嚎声响彻云霄。
“我身为狼烟山的狼王,必不可能以我子民的性命,去换一个可笑的报复!”
昏昏欲睡的灰袍天妖登时正襟危坐,仰起头看向慷慨激昂的狼王,用研判的眼神由下而上打量了他几眼,片刻后,玩味地将左腿搭着右腿上,举手投足倚然是一只天妖傲慢狂妄的做派。
狼王一嗓子吼完,变回了往日的沉稳内敛,对着众妖许诺道:“凡是有能力对付乔楚尘者,无论是天妖,还是我的仇人,只要他能够杀了乔楚尘,我便赐予他新王称号,将这狼烟山拱手让出!”
众妖哗然。
灰袍天妖站起身,引得众妖纷纷朝他看去,他理了理衣摆又若无其事地坐了下去,以为他要接下这个重担的妖们顿时汗颜。
额头嵌着妖晶的天妖饶有兴致道:“烦请狼王说到做到,我们可都当真了,谁杀了乔楚尘,谁便是狼烟山的王。”
狼王老奸巨猾得很,可说出去的承诺是无法收回的,这狼烟山易主的可能性直接和能不能杀死乔楚尘挂钩。
狼王宣布了一件令众妖疯狂的消息,而乔乐乐这边却遭遇了一件意想不到的糟心事,她被耍酒疯的赤月从密室里抓了出来。
乔乐乐不是第一次被赤月挟持,看到赤月推开密室的门就知道要糟。
赤月捏着一颗淡黄色的丹药朝她嘴里塞,乔乐乐死死抿着嘴唇,抬脚踢向赤月的裆下。
赤月是魅狐,在这方面身经百战,屈膝将她的腿抵在石墙上,“我不打女人,不想受苦就把药吃了,不是要你命的药。”
我是多傻才会把药吃了?!乔乐乐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手中逃走。
乔乐乐的力气比赤月想象中的大,赤月咬牙切齿地制住乔乐乐的两只手,“不杀你是我最大的仁慈,你别逼我伤到你。”
红雾在空气中飘散,乔乐乐却没有受一丝影响,该怎么挣扎还是怎么挣扎,力气奇大,赤月都有些制不住她。
乔乐乐刚获得媚骨里的妖力,连使用妖力的皮毛都不懂,只会用一身蛮力去推赤月,手腕被赤月弄疼,脸都气红了。
空气中一股更加艳红的红雾逐渐覆盖赤月的红雾,赤月的脸由青渐红,喉节一上一下地滑动着,指着脸上的拳印说:“在墟夜眼中,我们做的一切都抵不过你的一句话,是不是很好笑?你很得意吧?”
乔乐乐气得手臂发抖,借机从荷包里抽出千机线,红色妖力的包裹下,千机线散发着妖异的红光。
“我并没有感到得意,也不会觉得好笑。赤月,我最后说一遍,放开我。”
赤月努力抑制自己即将爆发的嫉妒和愤怒:“你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吗?来狼烟山的那一刻,你便注定要埋骨在此。”
乔乐乐孤注一掷全力挣脱赤月,手指扣住千机线,萦绕着红光的丝线瞬间抵住赤月的脖子。
赤月没想到乔乐乐能挣脱他,恼怒地去抓她的双手,喉咙被她手中的丝线切开一道很深的裂口,鲜血直流。
他错愕地盯住乔乐乐,醉意散了一半,脖子上微凉的丝线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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