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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移情


阿蕾抱头鼠窜。[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复制本地址浏览http://%77%77%77%2E%62%69%71%69%2E%6D%65/

        谢氏从口袋里捻出一粒黑色的小药丸,赫然便是刚刚被丢向自己嘴巴里的那一粒。镇国候家的嫡亲小姐岂是那么容易被算计到的。

        轻轻凑到鼻端一嗅,谢氏眉头微皱:“一股子鸡屎的味道,该是她院门口那棵鸡矢藤。”

        拿指甲刮一下,蹭在舌尖上,下一刻便变了脸色,呸呸吐了几口,嘴里笑骂道:“败家的娘们,好东西都给糟蹋了。当我跟你一样没见识?!”

        仅仅那一挖耳勺的药丸,谢氏一下子便分辨出了熟悉的味道,五十年的老山参,李源出生时她送给阿蕾的贺礼。

        “可怜天下父母心!”谢氏手指一弹,药丸便飞进了浇菜的水桶中。水瓢一碾,药丸便散成了碎渣。

        谢氏一边浇水一边自言自语着:“你就是个傻的,再好的男人也值得你舍了命去?还是傻兮兮的觉得这样就可以独占那个变了心肠的男人?”

        谢氏的腔调冷冷地像在质问和嘲弄最痛恨的情敌,眼眶却不可抑制地变红。

        谢氏掐了自己一把,用的力气比刚刚掐阿蕾大了两倍还多。

        谢家的女人怎么可以流泪?怎么可以嫉妒?

        只是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左手手肘处多了一粒豆大的嫣红痦子。

        阿蕾气喘如牛,撞开自己的房门。她的脸色刷白,哪里还有一丝少女般的活力。用力抓挠着自己的胸口,几乎喘不上气来,胸腔里绞痛难忍。

        跌跌撞撞地爬到床上,用尽身上最后的力气打开床头柜上摆放的一枚陶罐,仔细看过一眼之后才长舒一口气,瘫倒在床上。

        陶罐中一只青黑色的大肚子怪虫已经肚皮朝上死掉了。

        陶罐中的并不是虫儿而是蛊,是阿蕾用心头血喂养了十多年的移情蛊。

        当年离开南蛮山寨前,寨子里最疼爱自己的阿嬷教授给了阿蕾如何炼制移情蛊。

        “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终究会有用到的时候。”

        虽然十分崇拜着阿嬷,但是阿蕾并不认同阿嬷的这句话,她从没有想过会有用到移情蛊的那一天。

        移情蛊,移的并不一定是爱情,可以是亲情,可以使仇恨,甚至可以使某种强烈的偏执。

        使用移情蛊,你可以将你李崇矩对谢氏的痴迷移到阿蕾身上;可以将谢氏对自己儿子的疼爱移到李源的身上;甚至可以将李屹对狗的恐惧移到李源的身上。

        养蛊放蛊手法纷繁多变,一切都以那只被阿蕾心头血喂养大的蛊母为核心,将跟阿蕾相关的情移来转去。

        只要蛊母不死不伤,便有无限的可能性,也不会给阿蕾造成太大的伤害。

        最保险最实惠的方法便是用移情蛊将谢氏对小古板李屹的疼爱转移到李源身上。虽然隔了一层,效果会差几分。

        可阿蕾终究是个傻兮兮的善心人。她最终选择了将自己对儿子李源的疼爱,以移情蛊做为媒介,转移成谢氏对李源的一份疼爱。

        移走的是阿蕾这位蛊母饲主的情,少了那份情的蛊母便再难存活,阿蕾的心头血同是受了极大损伤。

        没了蛊母这个最牢靠的纽带,移情蛊的效果和稳定性大打折扣。更何况谢氏心中早有一根根深蒂固、理由当然的对李屹的母子情牢牢占据着先机。

        因此以牺牲蛊母为代价的移情蛊必然是收效甚微,甚至极容易生出变故。

        蛊母一死,阿蕾心脉大伤,再也不可能像以往那样蹦蹦跳跳,欢快得像个小燕子。

        阿蕾沉沉的睡去了,心绞眉蹙,嘴角却勾起一个梨涡。

        李源同样睡得不踏实。

        他正在甩开大步窜行在街巷中。街巷纵横,时而会钻进一条死胡同,空无一人的小镇像一个怎么都绕不出去的迷宫。

        疲惫地奔逃,就像有什么可怕的存在追在身后。

        李源明明白白知道自己在梦中,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小镇不大。李源甚至能够像神祗一样从空中俯瞰镇子的全貌。青砖黑瓦白墙皮,没有一丝的生气。

        李源走的越发疲惫,越发焦急。

        小镇东南角的上空一片浓云缓缓聚集,一丝丝白亮灼眼的电光在云间闪烁窜动,给李源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黑云蔓延。

        咔嚓!第一道闪电击碎了梦中的死寂。

        就像被鞭子抽打着,李源开始撒腿狂奔。

        逃,逃,逃!

        不知道逃往何方,不知道如何逃,甚至不知道为何逃。

        这个场景曾无数次出现在李源的梦中,每次都是他在那幅九叠瀑下睡着之后。

        潜意识里,李源对这个梦十分畏怯,总觉得这事勾连着难以言说的厄运。所以李源逃,每次都会亡命地逃。

        这个同样很是神奇,每次醒来不仅神清气爽,还有有些其他的妙处。隐隐的李源觉得自己能重生在这个世界就是因为这幅九叠瀑。

        就像偷糖吃的小孩,明知会有一顿数落却抗拒不了嘴边的甜。

        一道闪电劈在李源身前的一道屋檐上。咔嚓嚓,屋檐上那尊漆黑的兽首裂出一道道细纹,眨眼间崩飞滚落下来。

        下一刻整座屋脊轰隆着砸落地面。

        一片碎瓦划过李源的脸颊,生疼。李源随手一抹,指尖一道嫣红。

        会死的。

        哪怕在梦中,有痛感,能流血,自然也会死。

        李源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时不时,一道闪电劈在他的身侧,击出一个个脸盆大小的土坑。麻酥酥,头发电成了爆炸头。

        火烧屁股了,李源脑子里一直反复倒腾的念头却是:“跑这么快竟然会不喘。”

        今天的梦境中有种难言的压抑,也有种压抑不下的愤懑在李源的胸腔里鼓荡,想要喷薄而出。

        越跑越快,一扇扇紧闭的木门,一颗颗没有树叶的枯树,一面面白惨惨的屋墙,全都飞快向后闪去。

        撞碎木门,一拳擂断枯树,合身撞塌白墙,李源就像暴虐的公牛。

        然而闪电越发的浓密了,李源只得逃得像个丧家之犬。

        于是一口气堵在胸口,愈发憋闷。

        不经意间一抹青色闪过眼角。

        极亮眼。

        李源依旧亡命奔逃,却总觉得那一抹青色是如此的熟悉。

        许久,李源才想到:那是李崇矩平日里穿的最多的长袍的颜色。

        梦中的思绪终究转的慢些,动作却快得多。

        李源猝然折返,冲向印象中那一抹青色的位置。

        莫名的一丝警兆,李源猛力扭腰,右脚大力蹬向外侧,左脚大骨朵处撑着,身子滚轴一样转了一个圈。

        然而终究没能躲开。一道细蛇一般粗细的电芒击在了李源的右肩上。

        皮开肉绽,黑漆漆一片,李源甚至能闻到一股子焦臭味。

        密密麻麻的闪电劈头盖脸地砸落下来。然而那一抹湖绿色却再也寻不见了。

        千钧一发,李源的心中却一片狂喜。

        一座破落的小院,房顶坍塌,院墙裂缝处处。目光穿过一条条巴掌宽的裂隙,李源看到了空旷无边的平原。

        找到出口了。

        李源右肩微微下压,猛地撞向院墙。

        轰隆,院墙轰然倒塌。漫天雷电几乎震碎人的魂魄。

        李源站在院墙外,摊开手掌,无数蒙蒙雨丝打湿了他的手掌,潮润了他的头发。

        好润,好清爽。

        缓缓睁开眼,月上中天。右肩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一股焦臭味钻入鼻腔。

        李源扒开衣领,右肩上一道黑漆漆、焦乎乎的伤口,深可见骨。

        心意一动,一丝潮润开始在掌心慢慢凝聚,半盏茶的功夫一枚核桃大的雷球悬浮在了李源掌心之上。

        “我勒个去,这么简单就进入了修真的初境?我明明是个体修啊!”李源心中大喊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身侧墙上悬挂着的那副画。

        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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