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传说 大势力--80交河 花满楼
一要命的紫碧罗寒夜,月却很圆。
十六的月亮总是好象要比十五的圆些,窄窄的街道也在这月中亮了许多,甚至连地上的青砖也泛着点点青光。好似满天的星星不小心落入凡间,只是有些倦了,懒懒的躺着。
北风挡住行人的脚步,这样的天气,出门在外的人早已住进客栈,那温暖的热炕此时比什么都能吸引人,有钱的人家自然更少不了一盆火锅。
张老实也想躲在热热的被窝里,但他不是有钱人,还要养活那卧病在床的老婆和两个还在流鼻涕的孩子。
所以现在这街道只剩下他一个人,幸好他还有一个正冒着热气的混沌摊子。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有机会在天冷的时候回家。世事无常,谁又能保证没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在寒风凛冽的夜晚出门?
这样的天,这样的夜,如果能围着炉火吃上一碗热热的馄饨,可能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所以张老实的生意这几天还算是不错,他本是个老实本分的人,能看到别人在自己这里暖活一些,自己心里好象也变的暖活了一些。
能带给你温暖的人并不多,可是就是这些不多的人,才叫人间变的多情了许多,也正是这不多的人,才叫你知道,原来到这世上来了一趟并不算是一件很糟糕的事!
尉迟风也在这寒夜里。
他家里没有卧病在床的老婆,也没有流鼻涕的孩子。
即便是他有十个多病的老婆和一群孩子也不是一件多了不起的事。
他可以在蒙重土城的客栈里一夜输掉一万两金子,如果说他没钱,那天下有钱的只怕就没有几个了。
早上用燕窝漱口的人并不多,但尉迟风绝对是其中的一个。他并不是一个摆阔的人,用燕窝漱口只是他听人说这样牙齿不会过早脱落。
可是他现在却只想吃一碗张老实热热的馄饨,三天来他一直在看着张老实,从他早上摆出摊子一直到半夜里收摊为止。
他忽然觉得做一碗味道不错的馄饨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汤的调制,馅的搭配,还要擀出不薄不厚的皮来。至少他已经学会了一门手艺,他甚至想等过几日自己也做来试试。
就算是输掉全部家当,他也可以象张老实一样出来摆个馄饨摊。
能叫尉迟风输钱的人也不多,赌的多了赌术自然也不差。尉迟风就可以把色子摇出六个六来,所以他的钱赌来赌去却越来越多,能叫他输的也只有一个人。
今天夜里好象要比往日冷了许多,张老实两个时辰才卖出了一碗馄饨,锅里的汤却熬的越发浓了。
张老实瞧了瞧两边的街道,冷清的不见一个人。他怔怔的看着那一锅浓汤,心里已在打算收摊回家,毕竟这样冷的夜里,还是回家要舒适的多。
尉迟风也在心里做着打算,他陪了张老实三天,所不同的只是张老实身边有一锅热汤,他身边只是一些瓦片,他在这小镇唯一的小楼屋檐上整整伏了三天,到现在还没吃上一顿热饭,自己是否要在张老实收摊前先下去吃一碗馄饨呢?
就在这时,从东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十多匹健马飞驰而来,马上端坐着十多条黑衣大汉,黑色的劲服与这夜色融在一起。
马蹄敲在冰冷的青砖上,敲碎了宁静的夜,也敲的张老实精神一振,伸手抓起锅边的汤勺,吆喝了一声:“馄饨,热热的馄饨哦!”
当头的大汉在张老实馄饨摊前一勒缰绳,急奔的健马前蹄高高仰起,长嘶一声,稳稳落在地上。
那大汉瞧了一眼正冒着热气的大锅,回过头来对齐刷刷停在他身后的同伴说道:“这么鸟冷的天,咱们也赶了好久的路,不如一人吃上一碗,在走也不迟。”
这么冷的天能吃上一碗热热的馄饨当然是每个人心里都想的事,就连用燕窝漱口的尉迟风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更不用说这赶了几个时辰路的大汉了。
所以那大汉的声音刚落,马上的人到是先有一半跳下马来,朝张老实围过来。
那带头的大汉也从马上跳下,直直走到张老实面前,挡住了正眼瞅馄饨的同伴们,说道:“兄弟们先别急,莫忘了我们身上的东西,先叫这老汉自己尝上一碗!”
张老实笑道:“这位大爷莫非是怕老汉我这馄饨不干净么?不是老汉自己夸自己,我张老实是不出名,但我这馄饨却怕是这方圆几里没人能做的出的!”
身边一位脸上有疤的大汉也笑道:“大哥你也是太小心了,我们兄弟从来只是吃别人,就算是有人想动我们兄弟,他也的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更何况我们这次出来本就没几个人晓得,又怕些什么!”
说罢,自己已是先端起一碗,筷子一拨,半碗就进了肚子。
张老实忙道:“可是要慢点吃方好,馄饨才刚出锅,大爷莫要烫坏了自己!”
那疤面大汉道:“咱们便是刀山火海也闯过来了,叫你这碗馄饨把自己搞伤,也是一件趣事!”
说罢,又是一抬手,碗底已露了出来。把嘴抹抹,皱了皱眉,道:“这馄饨做的是好吃,好象还的来一碗!”
那带头的大汉看看也笑起来,道:“这样的小地方能做出什么样的美味来,我看老三你是饿坏了肚皮,馄饨就是馄饨,还能吃出鱼翅的味道来!哈哈”
说着自己也端起来一碗,还没来的及吃上一口,便叫疤面大汉一把拉住自己的手臂,扭头一看,吓了一跳。
只见那疤面大汉脸上泛出青光来,在月光中显的分外可怖,一只手正在抓自己的喉咙,手上的一碗馄饨打的满地都是,嘴里哑哑的发出呲呲的响声来!
这一下只是将那带头的大汉惊了一跳,就听扑通乱响,旁边的同伴也是倒在地上,哑哑的不能做声,碎碗丢了一地。
那大汉甩掉疤面大汉的手臂,将那碗馄饨摔在地下,跳过摊子,一双手抓起张山东的衣领怒声喝道:“你这馄饨里放了什么?!”
张老实此时也是目瞪口呆,卖了十多年的馄饨,这种事还是第一次碰到,更何况这大汉比他高出一头来,只是那抓住衣领的手已叫他透不过气,那里还能说出话来!
“美味的馄饨自然要有好的调料才行!”从张老实的头顶上传来冷冷的一句。
原本黑黑的屋檐上这时已站起一人,身影一晃,轻轻落在张老实的馄饨摊旁,冷声说道:“你抓着那老汉做什么?他做的馄饨真是方圆数十里没人能做的出,你莫要用劲太大,这里的人如果从此吃不上张老实的馄饨岂不是可惜!”
那大汉松开张老实,踏前一步,沉声说道:“这样说来,这馄饨里的调料是阁下加的?”
尉迟风大大的伸个懒腰,哼了一声,道:“只怕这张老实再做上十年的馄饨也是做不出这样的味道来!”
那大汉沉声说道:“阁下加的是什么调料,说出来也叫兄弟见识一下,也好在以后吃馄饨的时候提醒下我的兄弟!”
尉迟风道:“我本在这屋檐上睡觉,只是你们的声音太大的,吵的我一翻身,不小心把衣袋里的断肠散掉进锅里,谁叫你们吃的那么快,我还没来的急讲一声,要怪也只能怪你们自己!”
说着四下里看看倒了一地的黑衣大汉,笑道:“只怕是你的这些兄弟从此再也不能听你给他们讲些什么了!”
世人纷纷逐名利,一遇断肠方自休。断肠散本来就是没有解药的东西。一个人连肠子都断成几截,也就只能去阎罗王那里听别人给他说话了。
那大汉仰天大笑了几声,只是那笑声好似比哭声还要刺耳,对尉迟风哑声说道:“我和我的兄弟出生入死多少年,今日却叫一碗馄饨要了他们的性命。我只是想问问阁下,咱们和你素不相识,你为何要如此对待我们?”
尉迟风道:“你可知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在下和你们是没有什么过节,只是你们身上带错了东西!”
那大汉神色一变,说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既然你知道我们身上带的东西,难道就不怕青煞盟莫!”
青煞盟,这三年来玛法大陆上最神秘的行会,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人。只是这三年来似乎每出一件大事就必定和青煞盟有关,听说他们只用了一夜便将玛法大陆上的第九大行会玉仙楼尽数诛杀,就连行会大哥翻云龙李鹞的神兵炼狱也落在青煞盟手里,而且李鹞全身只是脖子上有一处焦痕。
能杀李鹞的人并不多,只用了一招烈火剑法就能杀掉李鹞的人更不多。
李鹞的烈火剑法虽没练成多久,但他手里神兵炼狱却结印着二十五重武者天罗力,就算是一个普通人拿着,也能发挥比自身多好几倍的力量,更不用说拿在练就出烈火剑法的李鹞手里。
可是李鹞真的被人杀了,而且只用了一招。
尉迟风笑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我只知道你马上要变成什么人!青煞盟我自然惹不起,但我想你可以帮我守住这个秘密!”
守口如瓶的人有,但又有几个能真的做到守口如瓶?每个人都有弱点,只要能找到他的弱点,也就是找到了叫他开口说话的办法。真正能做到守口如瓶的人只有一种人,那就是死人!
死人就没有弱点,而且他也不会开口说话!
那大汉凄然一笑,道:“看样子阁下今天是要赶尽杀绝了,可是你也莫忘了我断魂刀王强的命也不是只有阁下一个人想要过,以前想要我命的人都做了我刀下之鬼,在下也不怕刀上再添上你的一缕冤魂!”
说罢,右手上早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刀来。
尉迟风左右踱了几步,斜眼看看王强手上的刀,冷笑一声,道:“刀名斩马,马过分尸。到是一柄不错的刀,只可惜找错了主人!”
王强厉声道:“主人找错了没不是你说了才算!”
尉迟风道:“我劝你还是莫要出刀,只是把这碗馄饨吃下去,也能保个全尸!”
王强再不说话,大喝一声,挥刀向尉迟风刺去。
斩马刀挥起,映着月光,带起一道青光,已刺到尉迟风胸前。
突然眼前的尉迟风却不见了!刀势未尽,王强的身子直直向前冲去,险些幢在前面的墙壁上。王强回过身来,只见尉迟风站在自己身后几步的地方,手上握着一把弯弯曲曲的银剑,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他再次挥刀准备向尉迟风冲去,却双腿一软,扑到在地上。冰冷青砖的寒气直透肚皮。低头一看,原来肚子上的衣裳早裂成两片,在风中不停摆动着!
王强勉强带头看看尉迟风,那眼神就象在看一件很恐怖的事,又带着恶怨的戾气。
他想扑过去咬断尉迟风的脖子,可是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断魂刀王强不仅能断别人的魂,别人也一样可以断他的魂。
尉迟风向前走了几步,看着地上的王强。叹了口气道:“别忘了告诉你的兄弟们,下次吃馄饨的时候,千万莫要着急!”
王强瞧着眼前的这个人,只是好象越来越看不清楚,直到眼前一黑,觉的身子已是软软沉进一个无底的深渊!
寒夜,圆月。
不知什么时候起雾了。浓浓的雾,月更圆了,月色也更凄凉朦胧!
张老实在旁边一直看着,只是张大嘴,胃里一阵翻腾,想呕吐些什么,但嘴张的很大,东西到是什么也吐不出。
尉迟风蹲下身来,在王强身上摸出一个红色的锦盒,也没打开看,便放进自己怀里。站起身,朝着站在一边的张老实走来。
张老实看着尉迟风转身向他走过来,本是撒腿要跑的,却好似脚上栓着重重的铅石,一步也迈不开。
尉迟风走到张老实面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只听“嗵”的一声。张老实已一屁股坐在地上,方才合上嘴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皱了皱眉,尉迟风摇头道:“你也莫要害怕,我只是想叫你做一碗热热的馄饨!”
低头嗅嗅那一锅汤,又道:“可惜了这一锅好汤,你换一锅水来。”
张老实听在耳中,又扭头看看满地的尸首。只觉的眼前这人不清楚是人是鬼,哇的一声,连滚带爬的向前跑去,才待跑过街角不远,正幢在一个人怀里!
寒夜,圆月,浓雾。
此时已近三更,莫说是人,就是鬼只怕也不愿出来,偏偏就多出一个人来。
张老实跑的本就急,这一幢那人没动,自己险些叫倒幢回来的力气摔个跟头,只是叫那人一把抓住,这才没有坐在地上。他回头看看后面,颤声说道:“前面有人,不,不,不是人,那人还在,那么多的死人,他居然还要吃馄饨。。。。。。!”
这些话只怕叫天下最聪明的人听了也是一头雾水,那人忙扶稳张老实,说道:“这位老伯,慢慢说,不要着急。”
张老实扭过头,只见面前站着一位少年,星眸皓齿,张的到也英俊。身上穿着一件青色的布袍,已经洗的有些发白,虽然旧了,却干干净净。这么冷的夜里,两片衣襟被他拨在两边,露出结实的胸膛。月光照在裸露的皮肤上,好似一片白玉一样。
张老实只是将那少年的两条胳臂抓的紧紧的,就象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一个飘在水上的树干,说死也不会放手。说道:“前面有个人,一下便杀了十多个人,你千万不要过去,那人凶的很,只是一剑就要了一个大汉的命,我们快跑吧,慢了别叫那人追上来!”
说完只是抓着那少年的手要跑。
那少年却反手抓住张老实的手,笑道:“你不用怕,碰到我你就不用跑了,我保证你不会少一根头发。”
说罢也抓起张老实的手就走,只是方向和张老实走的相反。
张老实这时却是想哭也哭不出来,他发现刚才抓住的那个树干正带着他漂向深不可测的悬崖,最要命的是他现在被那树干缠住,那少年的一只手就想铁钳似的抓住他,想摔也摔不掉。
他现在最想的一件事就是希望那个一剑就能划破别人肚皮的人赶快离开他的馄饨摊,走的越远越好,最好是他这辈子也莫要再见他一次。
做贼心虚,杀了人更心虚,做贼得手了都要马上逃,更不用说杀人!
那少年走的很快,张老实几乎是小跑着被他拉着朝前走,拐过墙脚,张老实远远就看见那杀了十多条大汉的人非但没有离开他的馄饨摊,反倒正坐在他的条凳上,捧着一碗馄饨吃的津津有味。
听到传来的脚步声,尉迟风转头一看,只见张老实被一个少年扯着走到身前。
他只是看了那少年一眼,便垂下头又去吃他那碗没还没有吃完的馄饨。
张老实躲在少年的身后,用手指着正在吃馄饨的尉迟风,结结的说道:“就是他杀了那十多个人。。。。。。。”
忽然他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那满地的尸首不见了,地上的碎碗和血迹连同那十多匹键马也没有了。
那少年看着怔在那里的张老实,淡淡的说道:“你看到什么也不必惊奇,你若知道他是谁,只怕你就算是看到一个手张在自己脸上的人也不会觉的奇怪!”
尉迟风吃完最后一个馄饨,放下碗,叹了口气道:“我最近的运气好象特别差。”
那少年放开张老实的手,走到尉迟风身边,居然和他坐在一起,看看尉迟风的脸,说道:“你脸色不差,运气好象也差不到那里去。”
尉迟风道:“想不到你最近到是学会了给别人看相。”
那少年道:“我会的东西本来就不少,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
尉迟风又叹了口气,道:“不过这次你看错了,我的运气真的很差。”
那少年道:“哦?”
尉迟风道:“运气好的人碰到你也就差了,更何况我这一个月内居然碰到了你两次。”
那少年不由摸摸自己的鼻子,说道:“我好象并不是个很倒霉的人,为什么你要说遇到我就要倒霉?”
尉迟风又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不倒霉怎么会一晚上输给你一万两金子,更何况你就叫敖欢,又是个不折不扣的浪子,就算是我运气再好,碰到你也只有倒霉的份!”
浪子,浪子是什么?
浪子就是没有根的人,他们漂泊不定,没有什么确定的目标。你根本不会知道他们今天在那里,明天又要往那里去。
他们没有多少钱,有时候却又多的叫你吓一跳,你不想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在你眼前,等你真的要找他们的时候又不知道他们在那里。
他们不象英雄豪杰,他们会当着很多人哭的震天响,哭的叫你也忍不住陪着他们一起掉泪,笑起来马上又可以让你的悲哀一扫而光,陪着他们尽情的笑,他们喝醉了甚至会睡在路边的臭泥坑里。
他们快意恩仇,四处游荡着,就算你是威镇一方的大豪,他们也不会怕你,但却可以为一个很不起眼的小人物奔走千里。
总之他们是一群懂的生活的人,喜欢自由无拘的生活,想到的便去做,做完了从不后悔,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们也会用自己的身躯去顶。
敖欢就是浪子,浪子敖欢只怕是玛法大陆上最传奇的一个,他一年里遇到的事,只怕有的人一生中都遇不完,更何况敖欢还有他最要好的朋友姬天涯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小蝶!
敖欢听完尉迟风的话,笑了起来,道:“原来你到现在还没有忘掉你输给我的一万两金子!”
尉迟风抬眼瞧着敖欢,道:“不管是什么人,这样的事只怕到死也忘不了。”
他又上下打量敖欢一下,说道:“好象你现在这身打扮也不象是身上揣着几千两金子的人,那些金子够好多人舒舒服服生活一辈子,你至少也该搞套好点的衣服来穿,要知道金子就算埋在地里也不会长出一点来。”
敖欢只是把嘴努动一下,皱眉道:“你说对了,现在你要是能从我身上搜出十两金子来,我就从此再不会叫你看到我。”
尉迟风一脸的惊讶,说道:“一万两金子,就是数也要数上很久,你怎么能在这十多天里花个干净?”
敖欢道:“你又是怎么一晚上把一万两金子花个干净?”
尉迟风怔了半天忍不住笑了,道:“莫非你又把那一万两金子输给别人?”
敖欢道:“也不是输了一万两。”
尉迟风道:“那输了多少?”
敖欢道:“只是输了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我还记的要留下一两生活,要知道一文钱难到英雄汉,我虽不是英雄,但也不是四处赊帐的人。”
尉迟风哈哈大笑起来,他只好象听到了一件生平最可笑的事,道:“我现在只想知道是谁交了那么好的运气。”
敖欢道:“除了姬天涯那混蛋还会有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有钱,他就会出现,连我自己一万两的本钱也叫他赢去了!”
尉迟风道:“看来你的运气也不好,敖欢看着那空碗说道:“这么冷的天气,能吃到这么美味的一碗馄饨,这样的运气就算再差点,我也愿意。”
尉迟风道:“你是不是也很想吃一碗?”
敖欢道:“那是当然。”
尉迟风站起来,抓起汤勺,不一会一碗热热的馄饨就摆在敖欢面前。
敖欢笑道:“几日没见想不到你也多学了一门手艺。”
尉迟风正色道:“若是叫你眼睛不眨的看三天,你也学的会。”
他回头看着张老实道:“你是否也过来吃一碗,我保证味道决不会比你的差。”
热热的馄饨吃完了,张老实挑着他的摊子,手里紧握着尉迟风塞给他的一大锭金子。
他只好象做了一个梦,不过这一锭金子是真真握在手里,不管怎么说,这锭金子已经足够他给生病的老婆买药和给两个孩子做一盆热热的火锅。
敖欢看着张老实的身影转过墙角,突然说道:“他是个老实人。”
尉迟风在旁边也点点头道:“他的确是个老实人。”
敖欢道:“老实人说的话是不是真话?”
尉迟风道:“也不全是,老实人说起假话来,别人却会当成真的!”
真正的骗子很少说假话,如果他们每说一句就是骗人的话,我敢打赌,他在这世上连一个人也骗不到。所以你若想骗人,就的先说上九百九十九句的真话,在加上那最重要的一句假话,这样九成九的人都会被你骗倒,没叫你骗倒的也只有你自己。
这不一定是真理,但绝对有一定的道理。
敖欢又道:“我看张山东说的是真话,一个人会叫吓成他那样,想说假话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尉迟风道:“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敖欢道:“我宁可相信张老实多一点。”
尉迟风绕着敖欢走了几圈,这才接着道:“那碗馄饨你吃了没有?”
敖欢道:“吃了。”
尉迟风接着道:“你中毒了没有?”
敖欢道:“没有。”
尉迟风道:“你看那锅汤我换了没有?”
敖欢没有说话。只要不是傻子,看一下那锅浓汤也知道熬了不下三五个时辰。
尉迟风叹了口气,停下脚步,站在敖欢身边。说道:“就算是我再有本事,要在那一刻钟的时间里把十多个大汉的尸首收拾的干干净净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何况还有十多匹马,我又不是它们的主人,除非是那些尸首站起来自己牵着自己的马走了!”
敖欢也叹了口气道:“这些我也想不通,但我也只想告诉你两件事。”
尉迟风“哦”了一声,道:“那两件事?”
敖欢道:“第一件是我相信张老实没有说谎,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你怎么做的手脚。第二件事就是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晚还要到这里来!”
尉迟风想了想,说道:“你是个浪子,浪子做的事本就没人能猜的出,就算是在女人洗澡的地方看到你,我也不会觉的是件很奇怪的事。”
敖欢笑道:“看起来你很了解我,但今天晚上却是有人叫我来这里。”
尉迟风这才有点惊诧,问道:“谁叫你来这里,来这里又要做什么?”
敖欢道:“他只是告诉我今天有人手里有神器紫碧罗路过这里,而且告诉我说是青煞盟的人在护送。”
尉迟风道:“你便想将紫碧罗居为己有,所以在这里等。”
敖欢淡淡道:“青煞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的东西大多也是从别人手里抢的。只不过小姬天天在嘴里唠叨个没完,拿来送给他也算是给紫碧罗找到个好主人。”
尉迟风轻笑道:“你输给姬天涯的两万两金子,是否也可以乘机向他要回来?”
敖欢道:“只怕我才要回来,过不了两天又叫他赢走了。”
尉迟风低头想了一会,抬头问道:“告诉你这件事的人是不是徐若愚?”
敖欢没有回答,不说话也就是默认。
尉迟风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
敖欢道:“想。”
尉迟风道:“我也是听徐若愚讲的,只是他早告诉我了三天。”
敖欢笑道:“所以你就在这里等了三天?”
尉迟风道:“听到他的话我就快马赶来,到今天正好是三天。”
他抬头看着头上的屋檐,屋顶的瓦片已结上一层薄薄的白霜,忍不住摇头道:“这三天在我看来好象比三年还要难过一些。”
敖欢随他的目光也抬头看看屋檐,笑道:“莫非你就在那里藏了三天?”
尉迟风道:“这世上本就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越好的东西就要付出越高的代价,所以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敖欢忽的叹了口气笑道:“现在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钱!”
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一定也越多。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但有很多人看不透。
尉迟风道:“还有一件事你也应该明白,青煞盟也不好惹,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样的高手,我一出手就必要成功。我不是浪子,还有十几处产业和几百万两黄金。”
无论是谁有几百万两黄金都不想有人找他们的麻烦,因为他们有理由活的更长一些时间。
敖欢道:“青煞盟做事向来很谨慎,所以你躲在那里三天。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吃张山东的馄饨?”
尉迟风笑道:“青煞盟现在势气正盛,自然免不了有一些喜欢享受的人。再说这样的天气,没有什么人能敌的住一碗又香又热的馄饨。”
敖欢叹了口气道:“看来张山东真的没有说谎。”
尉迟风道:“他是没有说谎。”
敖欢道:“可是你刚才为什么怎样都不肯承认自己杀了人?”
尉迟风道:“刚才我不知道徐若愚告诉过你紫碧罗的事,现在我却知道你也是冲它来的。”
敖欢道:“那又怎样?”
尉迟风道:“你也知道青煞盟的故事,我宁可得罪你,也不会叫青煞盟找我的麻烦。”
雾越来越浓了,天上的圆月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尉迟风站在那里,全身都笼罩在浓雾里,也只剩下一个影子。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天气。
敖欢好象没有听懂尉迟风的话,问道:“你将那十多具尸首弄到那里去了?”
尉迟风道:“凭我的力量,那些只是小事。”
有钱人做的事的确不是常人能想通的,有钱能叫鬼推磨,连鬼都愿意帮他们去做事,还有什么事他们做不到?
敖欢不是有钱人,他也同样想不通,但他相信尉迟风说的话不假。所以他并没有再追问下去,说道:“你已经拿到了紫碧罗?”
尉迟风道:“不错。”
敖欢道:“那恭喜你,我先走了,这样的天还是在被窝里要暖活的多。”
尉迟风一怔,忙道:“你不想要它?”
敖欢淡淡道:“我只想赶快找家客栈,烧上一盆热水好好的洗个脚。”
尉迟风道:“姬天涯那里你怎么说?”
敖欢道:“我本没有欠他什么,也没必要对他说什么。”
尉迟风道:“只怕你现在那里也去不了。”
敖欢看看尉迟风。道:“你难道想杀我?”
尉迟风道:“不错,我不想叫别人知道紫碧罗在我手里。”
敖欢笑道:“你有把握能杀了我?”
尉迟风道:“事到如今,有没有把握我也要试一试,浪子敖欢名气不小,只是你我之间还从没有交过手,谁胜谁负都是说不准的事。”
敖欢道:“不错,金道士尉迟风名气也不小。谁胜谁负的确是谁也说不准。”
尉迟风道:“你的烈火剑法已练到三层,不知道是否能敌的住我三级毒术和三级火符。”
敖欢道:“只怕你少说了一样,你的神兽不也是从三层桃园里召唤来的。”
尉迟风心里一跳,他练成三层桃园的召唤神兽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甚至从不叫神兽跟在他身旁。这也正是他今晚对付敖欢的秘密武器,现在敖欢已是一语道破。
敖欢道:“不过今天输的一定是你。”
尉迟风道:“为什么?”
敖欢道:“因为你遇见我就开始走霉运。”他笑了笑又道:“走霉运的人喝水都要砸自己的脚后跟,更不用说和人打架了。”
尉迟风站在那里,眼睛只盯盯的看着敖欢,忽然也笑了,说道:“你说的不错,看样子我今天真打不过你。非但打不过你,我这三天根本就不该到这里来。”
敖欢道:“至少还有紫碧罗在你身上,我才是根本就不应该来才对。”
尉迟风道:“你错了,紫碧罗现在已是你的东西。”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那个红色的锦盒,扔在敖欢手里,说道:“现在我也要去烧一盆热水好好的洗个脚。只是希望以后莫要叫我再看见你。”
他双脚微顿,身子斜斜掠起,立刻消失在黑夜里。
往往有这样一些东西,你越想得到它越得不到,等你对它没有兴趣的时候,却又马上属于你所有。
女人不也正是这样,你追的精疲力尽,她永远在你前面,当你身心疲惫回到家里,才发现原来给你开门的正是她。
这样的东西,你说要命不要命?;
https://www.bqvvxg.cc/wenzhang/23/23568/164382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vvxg.cc。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m.bqvvx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