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追踪
他们打成一团。
师父居然还节节败退……
看样子他快要护不住她了!!!
一刀劈过来,金婵惊吓得从地上坐起来。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熄灭了的篝火旁隐约坐着一个人。
“师父?”她轻唤了一声。
“嗯。”
听到对方回应,她这才松了口气。
刚刚的梦太过真实,以至于她此刻心还在扑通乱跳着,呆坐了好一阵,她才缓过劲来——借着照进山洞的光亮,她细细打量着莫知寒,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师父?”
“你什么时候换了身衣服?”
他新易/容的那脸她其实还不太熟悉,大多数时候是记着他的装束,现在冷不丁换了个鸦青色的,还真是不习惯。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
过了好一阵,他方道:“捡些柴来,把火堆点上。”
嘿!她才刚醒,就又来使唤她了!她朝着闭着眼睛的他做了个鬼脸。
见他不说话,俨然是竖着耳朵等她出去,她不甘不愿地甩了甩衣服起身——要不是为了小雪的药,我才犯不着在这里给你当丫鬟呢!然而走到门口,就听到后面传来几声急咳。
她脚步一顿,立即调转步伐回去,却看到她师父坐得笔直。
金婵:难道听错了?
呔,不管了!
她猫着身子钻出山洞。
雨过天晴,天空一碧如洗,空气很清新,她大口地吸了几口气后,四下寻觅着能够用得上的树枝——倒是随处可见。原本大雨过后,树枝干草都是湿漉漉的,结果她捡了一些发现都还挺干的,树上也没有一点雨水的痕迹,看来太阳挺大啊!
她用手挡了挡阳光,抱了很多干树枝回去。
听到她回来的动静,师父依然没动,眼皮子都没抬。
金婵重新点燃了篝火,就静静坐在旁边,托腮看着他。
半晌——
他开口道:“是不是饿了?”
金婵连忙捧住小腹,暗叹:才响了一下,就被他听到了?耳朵这么灵的吗?
“包袱里有些吃的。”
“你自己找一找。”他说道。
金婵也很奇怪,先前明明吃了个烤兔才睡着了的,怎么一起来就饿得要命?待看到他身后果然有个包袱,就是放着她药的那个包袱,她不由自主舔了舔干涩的下唇,一边打开,一边犯嘀咕:“真奇怪,我最近怎么吃得这么多?”
莫知寒忍俊不禁。
都过去一天一夜,不饿都不正常了!
这个时候他才微微睁开眼,满是血丝,不过他并不知道,他轻笑了下,宠道:“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多吃点!”
金婵嘻嘻笑了一下。
总觉得她在他身边,一天到晚都在吃吃吃,师父不是在给她弄吃的就是在买的路上,每次都能给她吃撑了。不过嘛,有人给她买总是好的,比以前有一顿没一顿的好……
“咦!”
“这个看着好好吃!”
她拿起一个软软的团子塞进嘴里。
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下,实在太甘甜软糯了。
莫知寒看着她这模样,笑了一声,告诉她:“旁边那个是烧鸡,应该冷了。”
金婵将手里的另一半赶忙塞进嘴里,急忙打开旁边那个纸包,果然里面包着一只烧鸡,金灿灿,香喷喷的,她长长吸了一口香气,“哇”了一声感慨道:“真香!”
“师父你怎么跑这么快!”
“烧鸡最好吃了,师父你也太懂我了!”
烧鸡虽然冷掉,但不妨碍金婵吃得很香。
反正在他面前丢人丢惯了,她也不在意自己什么吃相,一个人吃得可欢心了,一时间,先前跟他闹别扭被他揍屁股、跟他分道扬镳的事情,这顿吃下去她都忘得差不多。
莫知寒还在调息中。
他再次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专注点。
但山洞里本就空旷,小姑娘吃东西窸窸窣窣的声音,简直跟老鼠一样,让他没法儿凝神。
金婵左手鸡腿右手小团子吃得不亦乐乎,一抬眸,就见她师父干脆闭了眼睛,难道是想眼不见为净?她突然又觉得自己不对,乖徒弟不是这样的,吓得她连忙将手里的鸡腿放下,撕下另外一条腿来,跑到他面前,讨他欢喜:“这是孝敬师父的!”
“有心了!”他欣慰一笑,“师父吃过了。”
“去旁边吃吧!”
“嗷!”多吃一个鸡腿也不错,金婵乐呵呵地回到了原处。
回阳那药就在包袱里面,其实只要她一伸手就可以揣怀里跑了——不过,有道是吃人嘴软拿人手软的,她还真不好意思干这种禽兽之事,罢了罢了,再说吧!
……
吃饱喝足打了个饱嗝。
金婵擦了擦嘴,坐在篝火边走神。
莫知寒没说话,闭着眼睛似乎一直在调息。
金婵又重复先前的无聊动作,托着腮盯着他瞧,脑海中努力回忆着,她揭了他面纱他到底什么样子,长得不正常,难道跟妖魔鬼怪一样?
太丑了?
所以他不敢露出真面目。
这是她想出他一直易/容的唯一可能。
既然她还要认这师父,就干脆别去想他长什么样子,万一长得不好,以后还怎么当师徒啊!她这般安慰着自己,总算放弃了想找机会扒了他面纱的想法。
“蝉儿!”他忽然睁眼。
“啊?”金婵一抖。
“外面有脚步声,你出去看看!”他颇为急促地说着。
脚步声?金婵竖起耳朵听了听,并没有任何动静,不由将怀疑的目光落回他身上,莫知寒气息微沉,催促了一声,并且让她带着剑出去,这才让她重视起来。
金婵握着剑走出山洞。
外面晴空万里,山林丘壑一览无余。
但她……
还是没看到什么。
她小心地往外挪出一些步子。
突然间——
周身传来冷冽的杀气。
几乎就在她迈出左脚的同时,伴随着泥尘爆裂的声响,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闪出,转眼间,数道凛冽的杀气霸道索命而来。
“!!!”
金婵在惊愕之余迅速拔剑相对。
但听“叮”的一声锐鸣,相交的双剑发出夺魂摄魄的诡音。
金婵不止被对方强横的内力震得手腕发麻,更被数回迎面而来的剑气冲击得气血翻涌,她脚步一滞,节节败退。
悬殊如此之大……
别说是提招与他们抗衡,她简直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目不暇接的快招压迫得她粗气直喘,边躲边逃,尽管如此,她的胳膊上还是添了一道新红。
怎么回事?
这狗师父……
让她出来送死的吗!
震荡而出的剑气横扫四野,有毁天灭地之能。
金婵在地上翻滚了一圈,方险险避开这一道接一道的厉招,回过头去时,地上已全是断木残枝,她伸手一捋遮蔽视线的发丝,这才惊觉束发的绸带被震断了。
对方三人手里的剑冷冷指向她。
纵横的剑气宛若密织的剑网,仿佛要将她缚在其中碎尸万段。
金婵看左右都无法躲过,干脆往他们所在的那处扔出暗器,等那三人的招式被打断之后,她才往旁边躲闪一步,哪知,其中一人的杀招已至身后。
“叮——”
金婵骤觉自个的肩头被人扣住,并且被对方的力道扯到一旁,银色的剑光一闪而过,削去了她肩头的衣布,她惊吓中抬眸,正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眸。
“师父你可算来了!”
金婵呼了一声,跌靠在了一棵树边。
她看着自己肩头那块破了的衣料,心有余悸地大口喘气,而手里的剑不知何时被他夺走了!她将目光拉回面前的战局,就见师父跟鬼一样穿梭在这三人之中,这矫捷的身手、利索的出剑方式简直让她目瞪口呆,顷刻,三个蒙面人全都趴下了。
“……”她给看呆了。
她辛辛苦苦打到现在,命都差点丢了,他这转眼工夫,就将人全部解决?
她唰地下看向莫知寒,对方正笑眼弯弯,手里的剑一转,潇洒十足地插回了剑鞘,而对上她这复杂的目光,莫知寒打量着她受伤没。
“你是故意的吧?”她撇了撇嘴。
武功明明这么高,几招就将这些人给摆平,还让她在外面打了这么久?她按着胳膊上的伤往后退了几步,指着他道:“你刚刚是不是在门口看好戏?”
“没有!”他笑了一声。
“我能是这么丧心病狂的人吗?”
金婵嘁了声,姑且相信了他,谁知道他后面就紧接着来了一句:“我只是在后面瞧了瞧,我徒弟的武功到底是什么路数,大概练到什么程度了!”
“啊啊啊!”
“还说你不是在看好戏!”
金婵急得往他身上踹,偏被他灵巧避过,奈何他不得,气得她大骂:“有你这么当师父的吗?遇到危险先让徒弟上,自己躲在后面看戏,真是奸诈,小人!”
“嘘——”他打断她。
“???”金婵被他这猝不及防的动作给搞得紧张起来。
她迅速将刚才即将爆发的情绪给忍住,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地上的黑衣人动了,看样子还没死!莫知寒则蹲下身来,封住他几处穴道,逼问:“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瞪着他不说话。
莫知寒拇指一推,手里的剑寒芒一闪。
面对他的威胁,黑衣人呼吸也急促起来,这下就直接招了,是王员外派他们来的。
“王员外?”
“居然能找到这里!!!”
金婵在心里将王员外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招待了,那头莫知寒却格外冷静,问那黑衣人:“除了你们三个,还有多少人,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他们已经把这四周全都封住了……”这人犹豫着说道。
人这么多的吗?金婵气得狠狠一跺脚,骂道:“这个老贼!”
莫知寒却知道,定然是他回来的时候留下了蛛丝马迹,这群人循着踪迹过来的……他不作声,一扬手直接把人给打晕,转而对她道:“过来帮忙,把他们仨给拖到山洞里!”
“哦。”
师徒俩人一起动手,不止把人拖回去,更把刚才的打斗痕迹清理了。
金婵瞧着面前三个直挺挺躺在地上的人,发现他们只是被打晕了都还没死呢,便干脆利落地掏出匕首准备补上一刀,却被莫知寒给扣住了手腕。
“你干嘛?”
“当然是杀了他们!”
莫知寒听到她说要杀人时的那股狠劲,目光一深,不由好好地审视了她一圈。
金婵被他这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宛若自己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连忙给自己辩解了一下:“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当时就是一时之善放过王员外,结果那老贼不仅不感激还设局害我,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
“再后来你也看到了,你冒着险去救他回来,现在倒好,他连你也要一起杀!”金婵煽动着他的情绪。
“我明白。”他先是赞同。
在金婵就要下手时,他再次阻止她:“不过呢,这种事情也要看对象,对付王员外这种恶棍,自然没必要手下留情,但这三人只是奉命行事,你和他们之间本身没有愁怨,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反抗能力,是死是活都对我们构不成威胁,有道是得饶人处且饶人,没必要痛下杀手!”
“可……”
“就放他们一马,全当给自己积德行善了!”见金婵小眉毛一皱,似乎认真在想他的话,他微笑道:“何况,我们现在还要他们‘帮个忙’。”
“帮忙?”金婵不解。
“嗯。”他点头,“这个山头被他们给包围了,说明来的人并不少,与他们硬碰硬,我们怕耗不起这个体力,还不如直接换上他们的衣服趁乱出去!”
“咦……”金婵点头,“这个主意不错!”
“呵呵,动手吧!”他说着,先行将一黑衣人的腰带解下来。
莫知寒三下五除二地扒下他的外衫套在自己身上,看着金婵学着自己但是极为笨拙的样子,他忍不住一笑,将手里的衣服给她,说道:“先给你把胳膊上的伤处理好再说!”
“还不是你害的!”金婵剜了他一眼。
他被她给逗得噗嗤一笑,拿起药给她看了看伤,笑说:“身手还挺敏捷嘛,武功悬殊这么大,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伤,看来你潜力很大。”
“啥意思?”
“你想干嘛?”
他刚一给他包扎好,她马上起身来。
他欣赏着她这忐忑不安的小模样,笑说:“回头师父教你几招防身!”
金婵“啧”了一声,不大置信道:“你能那么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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