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馆 > 大剑 > 评点本 174四章 试探

评点本 174四章 试探


刘金吾笑着酸起來:“花开堪折直须折.折在手中即是佛.我佛为何拈花笑.这个秘密我知道.嘿嘿.兄弟.实话对你说.这普天下的女子.都怀三心、揣五意.生來的水性.表面矜持.其实喜人调戏【娴墨:知情懂意说些俏话听谁不高兴.然而带色心來说.谁能喜欢.知风情和调戏是两码事.真色胆迷心、好坏不分.】.是故圣人云:大姑娘乱搞小媳妇淫.夜半里僧敲寡妇的门.徐娘半老自有相好.老太太拐棍儿少不了.【娴墨:淫人眼中无有不淫者.大写特写.正是大骂特骂.】”

        秦绝响大感崩溃.心想这都哪村儿的圣人云哪【娴墨:那还用说吗.四美堂这几天必沒少去】.赶忙问:“这三心五意又是什么.”

        刘金吾眉一挑:“哎.你倒挺会抓重点.孺子可教.”嘿嘿一笑.不无得意地伸出三个手指:“这三心.便是爱心、贪心、虚荣心.有句话.叫做‘美妇人常伴拙夫眠’.女流之辈.不管性格怎么强硬.总爱惜花花草草、小鸡小鸟.对那些笨傻愚痴有一份爱心.所以学会装傻充愣是男人第一要务.但又不能装得过头了.否则浑头闷愣.又让人大倒胃口.这个傻.要傻得恰到好处.要让她们心生恻隐.主动來疼你.觉得你一旦离了她.就会很可怜.沒了她的照顾.便活不下去.慢慢的.她就会越陷越深.时时刻刻都想看你一眼.否则便不放心【娴墨:天下女子记清.男人傻多是装的.万不可当他们真傻.自己吃亏上当】.贪心更好说.男子也有.但女人又不同.她们爱的是小便宜.有时候送她们东西.不需要多贵重.什么钗呀、坠子呀、小妆盒、小玩物.只要多送勤送.样样吸引.必能让她开心.女人在闺中寂寞.无事闲來一抬眼.就是你送的镜子.一伸手.就是你给的戒指.看得多了.眼里是你的东西.心里是你这人.处处都有你.怎能不想你、不爱你.【娴墨:记清.见有男人再來送东西.一定要贵重的.因不贵重.他便不心疼.不心疼.便是不在乎.趁早离他远些.若说他贵重的都给你了.他怎么办.你管他那个.他爱怎么办怎么办.总之他能活下去就行.真成了.这些东西还不是一家人的.成不了青春也不白扔.还能落点实惠.好过人财两空.】”

        他说得兴味颇高.秦绝响听着.脸色却越愈來愈冷.摆手道:“这都是说凡俗女子.我那人儿既不贪心也不虚荣.爱心倒有.只不过在她面前装傻.一准儿瞧得出來.”

        刘金吾笑道:“庙里的人.见过什么.倘是真心向佛清静惯的.最是好骗不过.即便当时看着假.装多了就以为你是真了.”

        秦绝响摇头:“尼姑也分人.这些东西.对她都毫沒用处.”

        刘金吾大不服气.道:“岂有此理.这是哥哥我多年猎艳总结的精华.怎会沒用.你是把她想得太清高了.其实满不是那么回事.以前我开蒙念书时.就喜欢书馆斜对门一个小姑娘.她长得眉清目秀.穿着也干净朴实.沒事就提个桶和木勺.出來泼水洒地.我当时爱疯了她.每天若瞧不见.心里便猫挠狗咬着一般.当时我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娶她为妻.后來有一天却偶然发现.原來她是个楼凤.还特殊便宜.四十个老钱便能买她一次.原來她每次出來泼水.便是接了回客.刚洗完屁股……”他讲到这里.鼻头一酸.“唏”地吸了下鼻涕.满脸上都是清苦.眼角竟然泛起泪光.似乎当年果真用情至深.到现在想來还心酸无比.【娴墨:真喜欢就该救她出苦海.哭什么劲.人品次自己不觉.反挂起玻璃心來装受伤.无耻之极】

        秦绝响再次崩溃.连连摆手道:“咱俩的事不一样.你的就别跟我说了.”

        刘金吾在眼角抹了一把.道:“不说就不说.还得说你.就打咱抓不住三心.那还有五意呢.”说着又伸出指头比划.“我告诉你.这五意.就是美貌郎君春心中意、花言巧语款动情意……”“好了.好了.”秦绝响把他的指头按下去【娴墨:妙在不让其说完.说完则板】.懊丧道:“你瞧我像美貌郎君吗.她比我大.只当我是孩子.这个就更别提了.而且我说什么.她都有佛法來搪.哪里听得进什么花言巧语.”

        刘金吾本待以行家里手的身份來教一教他.显显自己的本事.沒想到句句遭瘪.顿感大丢面子.当时把脸一板.袖子一捋.立掌砍着自己大腿道:“那就只能來硬的了.只要把白米做成熟饭.事后再來慢慢劝.她已是你的人.不怕腾不热她这颗心.这就叫烈火燎湿柴.慢慢烤着來.先用上奇淫两肾烧.让她情难自制.你再趁虚而入.把这把火烧得畅意.让她吃着甜头.事后多加温存.凡事顺依.日子一长.也就转过弯儿來了.”

        秦绝响心想:“以我现在的武功.拿下她应无问題【娴墨:竟有此心.想到已是罪矣.爱到极处思之不得.确实容易想歪门邪道.人为感情什么都干得出來.可怜可怕又可悲.跳开了想.不过一男一女而已.何苦如此.然当事人偏偏看不开.】.但以馨姐那性子.只怕事后非拔剑自刎了不可.什么温存表忠.百依百顺.只怕都用不上了.”直着眼睛怔在那里.思來想去良久.终觉沒有希望.刘金吾说了半天.花肠已枯.巧词也穷.看他这副样子.酒也喝得沒劲了.

        结了账两散.秦绝响自归侯府.骑在马上琢磨着他的话.脑中一阵阵地恍惚.心想:“是人就有人性.这话倒也不假.【娴墨:越要干沒人xingshi的时候.作者偏偏越给他來一句】”忽然有了主意.拨马直奔商街.

        入夜后的侯府灯彩通明.却也十分清静.馨律将被子盖到腰际.此刻半靠在榻上.正和两位师妹说话.烛光下一张俏脸艳艳的.冲淡了病容【娴墨:大祸之兆也.恰如地震之前有彩虹】.门声轻响.意律、孙守云侧头回看.只见秦绝响夹着黑白红三色盒子.抱一盆花【娴墨:已经透出问題了】.笑盈盈地走了进來.二人近來也多劳他伺候.内心十分感激.一见之下.忙都笑着打起招呼.

        秦绝响不及放下东西.先问道:“两位姐姐感觉身子怎样.”意律笑道:“不碍了.我们的功力虽不如师姐.可是掌力中的也轻.”秦绝响把那盆花放在桌上.道:“那也不可大意.”又将手中木盒掂了一掂.道:“咱这年呐.乱糟糟的也沒过好.我今天去送大哥.回來时途经商铺.就给姐姐们顺便带了几件衣裳.”说着笑呵呵地将白盒递给意律.红盒递给孙守云.黑盒放在馨律床边.【娴墨:三样色.入妙】

        意律瞧这方木盒雕花彩画.带着一股清香.莫说里面的衣物.光是盒子怕也价值不菲.说道:“这……又让你破费.这多不合适……”眼睛向床上瞧去【娴墨:想收了.“是人就有人性.”】.秦绝响笑道:“姐姐又來见外.自己家的东西.还用得着花钱吗【娴墨:妙在是“白來的”.我白來.你就“白捡”.彼此用不着欠人情.】.我怕你们來的慌促.衣裳带的不全.受了伤又弄脏了身上的.添两件无非换洗方便【娴墨:周到之致.都是这一路上想的词儿.】.再说过年了.怎么也得换换新不是.”一边说.一边把另外一盒点心放在桌上.笑说道:“大哥他们又点兵又祭旗的.还真挺耗费功夫.我在回來道上饿了【娴墨:妙在借小常作科.谁教你是我大哥】.买了几块点心.觉得很好吃.便顺手多带回些.想让姐姐们也尝尝【娴墨:顺便二字妙.小儿心态.原不是特意】.一时嘴馋.道儿上又偷吃了一块【娴墨:更妙】.这算是剩下的【娴墨:绝了.】.姐姐们可别嫌弃【娴墨:又补一句.绝上加绝.我特意给你买的.你为避嫌.推辞不要可以.我吃剩的.张这嘴说都不好意思.你要不要.想拒收都沒法张嘴.】.”孙守云笑道:“这话可说哪儿去了.亏你这般有心.什么都想着我们.”当时便要打开给自己那红盒子.却见师姐馨律正在榻上嗔视着自己.手便顿住.指头在木盒上轻轻摸着.眼光向桌上那盆花转去.笑问道:“哎.你拿來这是什么花.白白净净.细条卷朵的.倒是新鲜.”意律也道:“是呢.一般都是叶托花.这花却开得又多又卷.倒像是花包叶了.【娴墨:花包叶.树缠藤.反常规的小爱情.笑.】”

        秦绝响笑道:“哦.好像是叫什么子.还是什么锦的……听他们说來着.我这会儿倒忘了【娴墨:瞎话毕真】.说是什么西方风车国的花儿.原产在突厥.难得这时候能开【娴墨:花期、原产地、名字、别名都有了.熟悉花的.必猜得出】.我看着挺好看就拿了三盆.另外两盆已经送到你们屋里去了【娴墨:上批问題.此处已经挑透了.试想为何花就直接先送到屋.衣服却要送到当面來.小心眼子真真鬼极.】.想着给三位姐姐摆在床头.早晚瞧着也能换换心情.”又向馨律一笑道:“姐.盟里还有点事情.我还得出去一趟【娴墨:妙极】.待会儿回來再给你熬药喝.”说罢不等她张口來推辞礼物.转身急急出门.

        孙守云听脚步声远了.笑嘻嘻地将红盒子打开來【娴墨:此时不看馨律了.可知方才看馨律.也不是怕她.而是看到师姐后.想到了礼数.想到了“别丢恒山派的人”.如今屋里是自己人.便无所谓了.】.盒盖只是略扇起些小风.便觉一股馨香扑面.清新爽人.只见里面十字分成一大格三小格.大格里是叠齐的水红比甲、绿底鞭花金丝小袄和鹅绒百褶定风裙.小格里有一套闪银镶珠的簪环首饰、一盒五色胭脂水粉加软香唇红、一套玉扣件鹿皮袋包装的镜子眉笔等画妆小工具.她欢喜道:“这孩子想的恁个周全.这一盒里面.可不什么都有了.”当下拿起裙子.站在屋中.往自己身上比量.问二尼:“好不好看.”

        意律看看正面.瞧瞧侧面.上前替她抻弄着.口中道:“这料子、花式.可真是不错.手工也好.【娴墨:是出家人否.“是人就有人性”.】”孙守云道:“咦.这不是鸭绒.是鹅绒呢.”意律道:“你怎知道.”孙守云道:“鸭子杂食吃鱼虾.绒里有腥味.鹅是全素.所以沒味道.也比鸭绒暖和、蓬松.你摸摸看.”意律道:“怪不得呢.”把那绒往手背上蹭蹭.感觉痒痒地.笑了起來【娴墨:手痒何尝不是心痒】.馨律把脸一沉:“守云是俗家也便罢了.你怎么也这样.”意律一缩手.低下头去【娴墨:生生把个好女孩拍成柿饼.】.

        但凡女子穿衣.必得有人瞧着夸.方才算得心满意足【娴墨:好阿哲.我记住你了.】.这么一來孙守云自不高兴.近前一屁股坐在榻边.埋怨道:“师姐.你也真是.这大过年的.又沒外人.看看新衣服又能怎样.当初师父、师叔在时.也沒你这般严厉.”说着用肩膀來靠她.又用屁股在榻沿蹭着一拱一拱地央请.

        恒山派一众女尼当着掌门师姐都很拘谨.只有她这俗家放得开些.带得其它几个俗家小师妹也都顽皮了【娴墨:守云守云.云非久物.变幻不能守.他人如何能守.】.馨律知道她的性子.道:“僧俗有别.守云.你别來捣乱.”孙守云鼓腮帮扑地一瘪.道:“有什么别.又不是沒一起洗过澡.【娴墨:一句话破尽天下障.原本都是女子.强作区隔而已.俗情收心不易.僧情转俗不难.世间俗字难逃.只因想逃俗也是一大俗也】”馨律脸色大黑:“你乱说什么.也不怕人笑话.”孙守云笑拍手道:“原來你也怕笑话.我还以为僧俗有别.你不在乎哩.【娴墨:更好.句句驳倒.】”馨律有心再说.只怕她再接下句说自己动了嗔心【娴墨:嗔字难逃.“只怕”二字.更是俗情.“是人就有人性.”】.便长哼一口气.往里扭过脸去不再瞧她.孙守云笑嘻嘻地站起來.又去试那小袄.拉意律帮着瞧.意律见师姐背过脸去.也不怕了.随着她说长论短.嘁嘁咕咕.放低了声音.

        试也试过.穿也穿过.孙守云目光一转.又瞧上了意律的白盒子.拿起來道:“别光顾我呀.他给你买什么了.打开看看.”

        意律也早有心打开.当着她.一时又有些不好意思.抓了盒子说道:“还是别看了.”孙守云笑道:“不看你还不穿了.早晚要看.又有什么区别.”两人一争.意律抢过了盒盖.孙守云脱手.把盒子打翻在地下.

        孙守云埋怨道:“你瞧瞧.好好的衣服.怕是要弄脏了【娴墨:自己作妖.反埋怨别人.小女子情态】.”蹲下翻过盒底.只见扣在最上面的是团粉红.抻边角提起來一看.原來是件粉缎子抹胸【娴墨:扣过來在上面.可知原是压在最底下】.摸了摸.触手只觉丝软滑柔.翻过來.背面还有层轻绒.保暖排汗.不禁赞道:“这可真是好东西.穿着一定舒服.”意律一见是贴身的亵衣.登时脸上通红【娴墨:是思绝响挑选时摸过否.摸衣服.将來穿上便如摸自己.这红红得妙.只因想得远.】.馨律道:“快收起來.待会儿他再來了.给他退回去就是.”

        孙守云也不侧头去瞧她【娴墨:妙在这回倒不管她脸色了】.闲闲地道:“哎哟.我还以为别人试衣裳.你不爱瞧呢.”

        馨律本是听见她俩抢盒子动静不对才回头看【娴墨:作者替小馨解释一句】.经她这么一说.倒显得自己也盼着瞧瞧新衣裳似的.一生气又扭回脸去.【娴墨:不怒不嗔的劲儿过去.生气就是动俗情了.谁能逃俗.“是人就有人性”.叹叹.】

        孙守云把地上的衣服都拾起來.只见这些衣物从小衣到中衣.都是内穿的衣裳.除了最上头这件抹胸.其它都是素白色.面料柔软考究.她一面收拾着.一面叨咕道:“唉.做人难哪.给尼姑送衣服.能送什么.人家孩子这是知道.你们外面这僧衣改不了.就买了里面穿的.说了是多两件换洗么.【娴墨:恰是俗情方能生体贴.佛道两门看破看空.相比之下显得沒有人味】奈何有人专把好心当做驴肝肺.也不想想.这京师谁们家的铺子能卖尼姑穿的胸衣.【娴墨:可笑话又是大实话】再说这大过年的.沒个合适的颜色.人家孩子还能上染布坊挨家喊门去.”【娴墨:总坛看罢小晴时那股子劲儿至今还沒散呢.疼绝响.才要处处贴绝响.叹如今小年轻追姑娘.都不知道如何打理人家闺蜜.殊不知身边人一两句话.远胜你买十串珍珠】

        馨律和意律一听.也都觉有些道理.各自沉默.孙守云道:“你们爱退你们退.反正我是不退.把这东西往人家孩子【娴墨:称呼妙极.】手里一交.人家孩子问:‘姐.你怎么不要.’我怎么说.难道说:‘姐不敢要.怕你这孩子沒安好心.’哼.这话.我可说不出口.【娴墨:从总坛里屋听完话.就成了绝响党了.“人家孩子”.正是“我家孩子”.谓意律必也如是想.只是不能说罢了】”

        馨律转开了脸去.不來应她的话茬儿.孙守云说顺了嘴.这话就像过水的面条.涕里秃鲁地倒了出來【娴墨:笑死】:“其实人家孩子有哪儿不好了.你看这秦家富贵啊.其实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孩子他爹死在擂台上就不用说了【娴墨:不说不说.还是说.】.更可怜的是.他从小连娘都沒有.跟咱们亲.还不是有些代偿的感情【娴墨:绝响必不承认.但真真必有】.咱们在这儿.吃着人家的.用着人家的.反倒成天跟人家瞎猜乱想的.也沒个好脸色.人家这沒娘儿孩子是该谁欠谁了……”

        听到这最后一句.馨律脸色刷地就变了.孙守云尚未觉察.被意律轻轻一捅.这才想起什么似地.猛地刹住了口.隔了一隔.意律陪着小心道:“师姐.你别生气.守云她也不是有意要提那件事……”

        馨律道:“好了.你们要穿便穿.都回自己屋去吧.让我清静清静.”

        孙守云和意律交换了一下目光.都沒说话.静了一静.孙守云低声嘀咕道:“心里不清静.怎么也不清静【娴墨:醒世文】.”又问:“那点心你吃不吃.【娴墨:妙.家长里短必有之事.挨了批嘴仍照碎】”见馨律摆手.便收拾了两个盒子.把点心也拿了.冲意律挤个眼色.拉她出來.凑在耳边聊着小话儿.一路嘁嘁喳喳谈笑而去.【娴墨:作者写恒山派馨意神严四尼.实心意神眼之喻也.心意神眼.在修行中都要律.不律不定.不定不慧.心意神眼都律.手如何不律.曰不必律.心不乱、意不发、神不移、眼不睁.手如何能动.处处皆律又死板.故作者特留一俗家.律即是守.守即是律.云飘雾淼.如何守.云不可守.可知心意神眼.皆不能守.为此所拘.亦绝非真修行.只一守云.破尽四律.可知四律.皆是守云.】

        等她们走远了.秦绝响从墙根暗影里钻身出來.摸回到窗台底下.透过窗纸上的孔洞继续偷看【娴墨:三个衣盒送到面前.正为此事】.只见馨律望着桌上那盆花出了会儿神.又瞧着榻上那黑盒子.伸指摸摸边缘.叹了口气.拿起來搁在床头小几上.回手放低枕头.顺下身子躺好.就此不动了.秦绝响等了一阵.看起來她非但沒有试穿的心.就连打开看看的想法也沒有【娴墨:且是在两师妹又穿又品之后.仍不动心】.忖道:“馨律姐人前人后.始终如一.她本就不是凡俗的女子.看來要她动心动情.是不可能的了.【娴墨:能律心者.方能律己】”眼看馨律躺下去之后.被帐帘挡住了脸.自己所在的角度瞧不清她表情.目光往下移动.只见被子上有略微的一起一伏.也不知她是睡着了还是醒着.露在被外面的.就只有半截细白的颈子和那只纤长骨感的右手.

        他眼睛一落在那只手上.呼吸便如封住了般.仿佛脑子变成了腔子.一颗心在耳洞深处“骨隆、骨隆”地跳.这些日子相处虽多.可是不管离得多近.总是不敢深看她.仿佛她仍是那片光影.只在心中.不在眼底.想在大同时.自己被她捉了手按在盆中來洗.那时节水温融合了体温.目光对上眼神.刹那间说不清是母爱般的温暖.还是情人间的亲近.就此一心沦陷.相思至今.现在.这只手瘦了好多【娴墨:第一部时.写馨律手如菩萨.丰腴无骨.今“纤长骨感”.可知变化之大】.那宽大缁衣下的身子呢【娴墨:黑衣更显瘦】.也一定清减了不少吧.姐啊.你是为两位亡故的师太伤心.还是行食因法.被那带疫病的毒肉伤了身体.一直沒有恢复过來.你怎能那么傻.你怎能那么傻……

        他又是恋慕.又是敬爱.又是埋怨.这般絮絮地想着.心中一阵绞痛传來.不由自主往怀里揉摸去.

        触手微硬.碰到一个棱方的小瓶.【娴墨:大祸來矣.药名奇淫两肾烧.非止烧肾.实是烧心燎胆.人无色心色胆.勾起冲天.两肾哪烧得起來.“是人就有人性”.叹叹.俗陷人者.自己必先陷在其中.馨律曰:人间乃火宅.信哉斯言.真真不虚.】(文学区-短篇文学网www.wenxuequ.com)


  https://www.bqvvxg.cc/wenzhang/22/22624/135346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vvxg.cc。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m.bqvvx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