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异端
眼看战端将起，城内却有一骑飞奔而来，直冲到两方对峙的空地之中。
守城士官正不知如何是好，远远看见圣骑士诺维斯到来，如释重负地迎了上去。
诺维斯却挥手示意他退到一旁，径直向海茵策而去。
“多年不见，你还是一点儿都没有变。”诺维斯跳下马，走到帝国之星的身前，目光扫过他身后刀出鞘、箭上弦的几千近卫精兵，微笑着说道。
“你也一样。怎么，这次又要阻拦我吗？”海茵策冷哼一声问道。不知为什么，从很久之前的第一次见面开始，他一看到诺维斯就不舒服，特别是这副虚伪的笑容。更何况近些年来，诺维斯以教会的名义从军中挖走了不少精英将士，让人气愤的同时不禁佩服他笼络人心的功夫，让那些大有前途的人不管不顾的脱离军籍，随之而去。
“当然不是，”诺维斯摆手道，“之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你原谅，如果是教宗去世祭奠期间的事情……我也是奉命而为，怎么会故意和你过不去呢？但是，你要在这里和兽族的使节交手，不太好吧。引起两族战争的责任，恐怕你我都担负不起。”
“海茵策将军他……”守门的将官看两人间气氛不对，想要插言解释，说了半截的话却被海茵策冷冷的一眼堵了回去，只觉杀意如瀑布狂潮般奔涌而来，全身都被笼罩其中，脑子一片空白，踉踉跄跄的后退两步。
“这群兽人在凯日曼境内肆意杀人屠村，我就要把他们留在这里做孤魂野鬼。至于他们是不是使节团，我不在乎，教会的人既然能把沙尔克的十万将士当作牺牲品，这几百兽人相信对方也不会在意的。我只问一问，你想站在哪一边？……”
诺维斯也感觉到了他四溢的杀气和怒意，知道他所说的应该是事实，一面提起斗气抵御，心下却有些为难。
对于兽人，诺维斯本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恶，无论是之前频频发生的边境摩擦，还是伤亡无数的沙尔克之战，都不过是两族之间几百年来宿怨的延续而已，与个人无关。但屠村这种事，即使在战争中由军队做出，也要受多方责难，更何况是一个担负和平使命的使节团的作为，其中含义就让人捉摸不透了……
他如此想着，目光就看向了一边的兽人，脸上也带了三分怒意。
“那么，你们有什么解释吗？”
两人谈话的内容，丝毫没有回避那站在旁边的兽人头领的意思，此时更是质问出来。
那头领却仿佛为自己终于被注意而高兴，两大步跨上前，爽快地回答道：“那些人类身上有亡灵族种下的瘟疫，我们只好把他们清除掉，我们是兽族的代表，在人类的领土上，从来没有随便杀人……”
话虽然颠三倒四，但意思还算清楚，诺维斯转头看向海茵策。
“我让军中的牧师检查过，村中的那些尸体都是外伤致死，没有什么瘟疫，更何况，那景象是虐杀才会留下的，被分尸者众多，还有两人是被活活拖死……”海茵策听了解释，却收敛怒气，冷静了下来。
那兽人咧嘴哈哈一笑，说道：“那两个人想逃跑，就交给狼骑士了。而且把尸体撕烂，他们才不会被亡灵巫师变成僵尸……你们的牧师——不行！”
这种话语在笑容中说出，让人更加无法接受，虽然前面几句听上去还有几分道理，但这种说法，连诺维斯都存了不平之意。
“你也听到了。我不管这些兽人是什么来头，我决不让他们生离凯日曼。”
诺维斯伸手阻拦，犹豫再三才说道：“无论如何，整件事情还不清楚，你不能在此时此地出手。庆典的时间不短，他们也不会逃走，我们大有时间查出这件事中的隐情，之后再作打算怎么样？”
“好，我等着……”眼见教会的圣骑士军越聚越多，总不能在这里内斗一场知道事不可为，海茵策冷声应道，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诺维斯还没出声，旁边的兽人头领就拦阻道，“我们带来了送给凯日曼帝国的礼物，应该交给谁呢？”
说完，不顾两人的冷眼相对，向后面兽人的队伍一挥手。
几百高大的兽人训练有素的向两旁散开，露出了一辆简单的马车。
在兽人头领的声音中，一个白色身影从车厢内飘然而出，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金发飘扬，玉腕纤纤，身体的每一个动作都如同在拨动琴弦般幽雅，绝美的容颜纯洁无暇，走出那车厢就像天使降临人间。
冷哼声响起，循声望去，只见海茵策转身率众而去，不屑的话声还远远传来：“这种礼物，还是留给红衣主教大人好好享用吧！”
他走的决绝，身后的众部属却不停地频频回头，要再看这女子一眼。
诺维斯这才清醒过来，身为高级圣骑士的他，本不应如此专注近于失态，但自从回到圣雅伦的那个夜晚开始，他就有些守不住静心，海茵策这次却是帮了他。
“这是什么意思？”诺维斯忽略了海茵策话中的讽刺意味，对着兽人头领厉声问道。送一个有魅惑术的女人来，这一点儿都不像是兽人的作为，用心难测。
“你们教会不是要抓什么异端么？这个女人在凯日曼传播其他教派，应该被送上火刑架吧！”
丑陋的面容，这时看上去却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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