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沙尔克 1
沙尔克城建造在巨大的峡谷中间，两边是连绵延伸直到天边的山脉。凯日曼在这种险要的地形建造城堡是作国门要塞之用，因为地势太过险要，在几个名将的驻守下从未失陷过，有十几万军队士兵又保障安全的市场，商人们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于是在一个贵族带头之后纷纷迁入，人越来越多。
随着凯日曼领土的不断扩张，多年不用的要塞也变成了繁华的城市，但人声喧闹丝毫不减其巍峨雄壮。
在陡斜的两山之间，沙尔克露出了长长的一面灰色城墙，用结实的长条方石累积起来的高墙让任何打过进攻这里念头的将领都只能仰天长叹，墙边上不规则突出的近米铁刺更不知饮了多少入侵者的鲜血，班驳的锈迹中都透着暗红。
城墙上的垛口边，站着人类军队中弓箭最强的射日军团，唯一一个人数只有区区一万却有军团之名的部队，也是唯一一个从没调动过的部队，他们在这座城市中传承着无数神箭手的技艺和坚持。从这之部队走出的普通士兵也是其他军队和冒险者队伍决不会拒绝的，阿西索学习箭术的时候就在这里呆过一年。
法兰和瑟莎都是第一次到这里，想要仔细欣赏却没有时间，被诺维斯他们拉着向前。
走过外墙之后的狭长的甬道，穿过内墙大开着的城门，诺维斯在路边说：“我要去教会通知兽人入侵的情况，贝托跟我一起去，苏菲娅你们带莫伦特伯爵到最大的旅馆安顿下来，也可以顺便逛逛。”
“不行，我要尽快赶到凯日曼的都城，不能在这里停留。”莫伦特鼓起勇气反驳道。当初获救时以为他们是为了功名利禄而夜闯敌营救人，走了这一路，却发现似乎没人在意自己苏罗第一大国皇族的身份，那个法兰和霍华德，还不时的戏弄自己。更可怕的是所谓的圣骑士诺维斯，那天晚上在帐篷里的凛冽杀气再没出现过，但和眼前的温暖笑容对比更让人有不寒而栗的感觉。害怕归害怕，身上的事情办砸了，回去不会有好果子吃。
法兰打手势让诺维斯和贝托先走，笑着对莫伦特说：“你有要紧事？就当作现在还被兽人俘虏着，多呆一会吧。”他不知道留着这个废物有什么用，但诺维斯总有他的道理。
莫伦特嘟嘟囔囔的念叨却不敢出声，诺维斯虽然可怕但对自己还算尊重，法兰可是动不动就用拳脚说话。
“伯爵，你不用着急，办完事后我一定护送你。”
诺维斯说完，就带着贝托去向教会，他的背影刚一消失，霍华德就兴奋地说：“不如我们去酒吧轻松一下。”赶路的十几天实在让这个酒鬼没法忍受，有最古板的诺维斯在又没办法提这种建议。
瑟莎眼中立刻放光，上回在遇到霍华德的酒馆，那个老板就死活不让她试一试，现在当然举双手赞成：“我也要去。”
“太好啦，一起去吧。”霍勒库尔这种在严寒的天气中习惯了烈酒的狂战士更不会放过这个过瘾的好机会。
“不行，要去的话也等安顿好行李之后。”苏菲娅说。
法兰点点头，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先到床上美美睡上一觉更好的，喝酒的事不急。
还没等决定，霍华德就叫起来：“太麻烦了，喝个酒还要讨论，反正我没什么行李，先走了。”说着就头也不回的急奔而去，霍勒库尔也应和着跟上最不负责的中年酒鬼。
法兰苦笑着摇头，拉着要尾随两人一起的瑟莎的衣服说：“你想去的话也要跟着我和苏菲娅，那两个家伙会把你卖了作酒钱的。我们先找住的地方吧。”不顾她还钱的威胁，和苏菲娅一起去找旅馆。
沙尔克本来作为要塞，建筑风格就是军营的样式，厚重、实用的石制房屋毫无粉饰，却在整齐划一中透着美观，到多年没有战事后商人、平民的大量迁入，各式建筑拔地而起，颜色多种多样，种类纷繁，有教会建筑的圆形尖顶、凯日曼的平顶多窗，苏罗的小巧精美……像在灰黄的草原上盛开了花朵，奢美而壮观。
诺维斯无心多看，径直到了教堂门前。他不是没想过直接向沙尔克驻军直接告知兽人入侵的消息，但凯日曼军队的森严等级制度下，层层查问通报，耽搁费时不知要多久，不如用圣骑士的特权通知这里的教会的人，由他们和守将交涉。
走进教堂的正门，就看见一些教徒在大厅中向牧师祷告、作仪式、祈祷，姿势神态虔诚无比。不知道他们知道兽人入侵的消息后，会不会仍然这样专注。
和其他地方光明教会的布局一样，处理日常事务的接待处和牧师、圣骑士的修业在大厅的后面。走到侧门处，诺维斯向站岗的候补圣骑士出示了身份证明，注入圣斗气到盾牌上，随着白色斗气的集中，盾牌左上的银色的花纹中慢慢浮现了一只鹰的形状——圣雅伦高阶圣骑士的印章。
守卫对他的态度立刻变了，恭恭敬敬的把他领到一座客厅，叫人向这里的主教通报。
不多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诺维斯不敢怠慢连忙迎了出去。不出所料，这里的主教也是个须发斑白的老人。虽然同在光明教会中，但和圣骑士靠天分实力升级进阶不同，牧师、祭祀的情况和元素法师类似，没有时间的积累根本没可能有强大的力量，和神沟通又有语言障碍更费时间，作到主教的诺维斯还没见过年轻的。
“大人，我来是要通知您，兽人已经绕路到凯日曼和苏罗的边界，趋向不明但很有可能是要进攻沙尔克。”
主教摆摆手说：“你不用着急，这件事教会已经得到了消息。”
诺维斯奇道：“那为什么这里没有军队聚集的迹象，外边的村民也没有疏散？”
“这件事你不用操心，反而是你身上的事作完了没有？”
“你怎么知道的？”诺维斯心生警兆，暗中聚力问道，他的任务应该只有几个红衣主教和长老骑士知道，一个地方主教没有道理得知的，难道教会中有变故？
他又摇摇手说：“别激动，你的事是罗特蒙德红衣主教告诉我的，只有一部分，所以你不必担心会泄密。他还说，等你到这里后和要我和他联系，你等一等。”说完，就在座位上闭起眼睛冥想起来。
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稍显踌躇的想了一下说：“罗特蒙德红衣主教让你立刻回圣雅伦，不要管这里的事。”
“什么？不管？这里可能马上就要开战，要我现在离开？”
“这是他和长老骑士共同的意思，即将要发生的事已经无法逆转，他们要你回去办更重要的事。”主教面有难色，收到这样的指示他也有些奇怪，还有什么比留下高阶圣骑士在这里，应付可能到来的战斗更重要。但命令就是命令，即使主教也不能对上面的指示有异议，坐到今天这个位置的他当然明白。
诺维斯却不管这些，说：“到底有什么更重要的事要我现在回去？”
“大概是守护骑士。”
诺维斯无语，思量半天终于把手一挥说道：“好，我这就赶回圣雅伦，谢谢。”既然打定主意，他就不再拖延，和主教告别后快步走出，到贝托的面前说：“你立刻去找苏菲娅、法兰他们，要他们立刻离开沙尔克，到圣雅伦找我，我有急事必须马上赶回去。”贝托点头答应，他翻身上马却不放心的又叮嘱道：“记住，要他们立刻走。”
在旅馆安置好行李马匹，瑟莎就闹着要去酒馆找霍华德和霍勒库尔，苏菲娅要留下来看守纨绔子弟莫伦特，虽然那家伙想也去，但和犯人相同的地位，是没有人会考虑他的要求的。没办法，法兰只好依依不舍的从软绵绵的床上爬起来，狠狠瞪了一眼瑟莎这个精力过于旺盛的小魔女，被她拖着去酒馆。
看到街上种类繁多的商店，瑟莎又起了逛街的念头，法兰对原来的经历还心有余悸，哀求的说：“瑟莎，你要逛街的话找苏菲娅，我们现在去找霍华德他们好不好。”
瑟莎勉强同意，两人找到最大的一家，那两个酒鬼果然在，酒桌旁放了几个空木桶，桌上大木杯不停的装满、喝干、装满，两人对射的目光间火花四射，一副较劲的样子，看来是碰到了对手。法兰心中好笑，霍华德以前就仗着酒量大灌醉过自己、伊洛特和其他好多人，没想到十年之后酒量又增，却和初出茅庐的霍勒库尔不相上下，实在有趣。
瑟莎见法兰也不注意自己，就到酒台处要了一杯酒，当然是类似果汁那种，想试一下而已，她可不想变成那两个酒鬼的样子。老板显然不如云顿格勒的那个有道德，没问年龄就爽快地卖给了一看就年龄尚小的瑟莎。
法兰正陷入兴奋的状态中，他丝毫没考虑眼前的两个人醉了，谁把他们搬回去，只是期待着看霍华德醉倒在地的样子。
“咚”的一声，又一桶被喝干，醉眼通红的两人都有些摇摇欲坠，马上就要结束，法兰靠近要看清楚，却感觉身边有人带着风经过，转头看，放在桌上的长剑，瑟莎送他的那把价值上千金币的珍品不见了，门，在不停的晃动。
身边的醉鬼不管用，法兰也不想每次都叫瑟莎帮忙，一路学习的成果正好检验一下，他自己追了出去。
前边不远，一个比瑟莎大不了多少的男孩抱着长剑正跑着。
“站住。”法兰大喊着追去，大街上他总不能放火球伤人，只好作他最讨厌的事——跑步。
气喘嘘嘘的，总算没有追丢，那男孩跌跌撞撞的跑进了一条小巷，法兰毫不思索的直追而入，刚看到他的背影，腿上就挨了一击，惨叫着向前飞出，重重的摔在地上。
顾不得查看腿断了没有，刚挣扎着翻身准备还击，后脑又中偷袭，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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