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万事最难恰到好处，而韩总做事就刚好是恰到好处。
她没有随便找一家饭店，也没夸张的去山庄。白玉串城很有口碑，档次又不那么高，透着亲近。
韩美兰穿着也很随意，运动鞋、牛仔裤、连帽卫衣，看起来不像一个企业老板，更像一个大学老师。
人，很漂亮，看着也就30左右岁，事实上她早已过了不惑之年。
“小孙，尝尝这酱油串……”孙武不说韩总也不问，好像只是单纯招待小朋友一顿烤串。
“姐，我就喜欢延边串儿，外面的串儿根本吃不惯。”孙武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闲聊，好像也就是来蹭饭的。
老狐狸和小狐狸你来我往，就是不说正事。
“老弟你工作效率很高啊！迅雷不及掩耳。”嘘寒问暖的话翻来覆去的说，老狐狸终于不耐烦了。
“姐，我都是运气好，这都工作大半年了，其实还没搞明白工作怎么做？现在还是相当的迷茫，不知道下面如何继续，还请姐多多指点……”孙武表现的很诚恳，心里却在窃喜。
第二回合博弈，孙武胜。
韩总先提到了工作，那孙武自然而然的做低姿态请教。那韩总怎么办？只能继续深入话题，这样孙武就主动了。也就是金行昨晚分析的透彻，否则孙武今天只有开门见山一条路，毕竟是他约的人家。
“老弟不老实啊，看你开展业务那雷霆手段，会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吗？”老狐狸也不接招，一招如封似闭，守中带攻，端是阴险毒辣，“你从金行那开展工作，从图们农发行打开缺口，我想，这里面有金行的功劳吧？”
“姐你别误会，我绝对没有打农行的主意。就是觉得农行完全没有希望，不如在金行那开始入手工作，练练先……”孙武实话说的不像实话。
“咳，姐可没有问罪的意思，只是感叹你的切入口选的如此精妙！”老狐狸大度的吓人。
“啥精妙啊，瞎猫碰死耗子……”孙武当然不能接招，太极咱也会。
“朝阳镇、梅河口、洮南三个农行也是瞎猫碰死耗子啊，不老实……”老狐狸戏谑的笑容还有点小妩媚。
孙武狠狠摇摇头，这大姐快50了，我是不是这些天憋坏了，怎么能觉得她漂亮？
“姐，那是石行的朋友，白送相当于……”孙武丹凤眼很纯良。
“哟，弟弟，你是不是以为姐就在延边农行熟啊？”老狐狸拉着长声。
“嘿嘿嘿嘿……”孙武干笑。没想到自己已经这么出名了。看来那些灰钱也瞒不住了。韩总原来是跟农行系统熟悉，而不是衙门熟悉。金行没说实话！
“弟弟今天约姐姐出来想干嘛，说说吧？”老狐狸身体后靠，悠闲的翘起二郎腿。
韩美兰明显猜出孙武是来找自己飞单的，只是不知道她猜没猜到孙武还想换单。草率了，韩美兰能猜到，金行肯定也猜到了，自己昨天还抖了个机灵……事后还不知道怎么修补。
“我这工作也算进入正轨了，今年也就涉及到了压销量，所以可能有些合同要分出去……”孙武找了个借口，先说了韩美兰已经确认的事，换单的先不说。
“可以，你们2000块标准的面料，姐450块就给你出！怎么样？”老狐狸出奇的大方，孙武他们自己的厂子还要500才做的下来，她这直接又给打了个九五折。
孙武沉默不语。
“价不对？350怎么样？再不550？”老狐狸没给孙武思考的时间，直接报出两个大相径庭的价格。
“姐？”孙武疑惑的看着老狐狸。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降100涨200的，这是哪出？
这次轮到韩美兰不急了，自顾自的在那烤串喝啤酒。
“姐，弟弟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吗？”孙武只好说话。
“耶利亚一直在延边农行里转，我需要破冰！”韩美兰很直接。
“姐您的意思是想做到别的行，还是别的市？”孙武问。韩美兰的话很含糊，博弈语言就是如此，含糊的让你误解，她才有判断、回旋的余地。
“都要！”老狐狸回答的更简单。
“弟弟有点迷糊，姐你能详细点吗？”孙武有点不耐烦这样翻来覆去的猜。
“我需要把产品打出去露个脸，你帮我的越多，我给你的价越低，最低350！”老狐狸还不算贪心。350算是成本价，一毛钱不赚。550的话每套有200块利润，也不亏。
“姐，我还是有点糊涂，如果我到你这飞，那用的不就是你们的产品，不也露脸了吗？350据我所知可接近成本了。您的意思是飞的越多，供价就越低？”孙武问的很详细。
“我指的露脸是你只管搭桥辅助签合同，其他的都我们来做，懂吗？”老狐狸笑嘻嘻的说出自己的要求。
她要的当然不只是产品穿到外市客户的身上，要的是建立初步的合作关系。
“姐，咱还是谈谈550的价有没有降的空间了吧……”孙武坚定的摇头。老狐狸现在说的不是换单，而是挖墙脚。每套多给你赚200块钱，然后你自己帮着她挖自己的墙角。
“我拿延边农行跟你换！”老狐狸的计划当然不是直接两瓶啤酒给孙武转蒙圈了事。这是现实生活，不是小说，答应的事不可以反悔？
“啊？姐，你给我两分钟，我缕缕……有点晕！”孙武表面有些迷糊，其实心中窃喜。本来自己就想换农行的单，现在这不但不算请求，还可以降低飞单的成本。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多少都不嫌多。但表演一定得做。
昨天金行的观察和分析能力吓了孙武一跳。今天如果演技不过关被老狐狸看出点什么，那可真就是乐极生悲。
韩美兰也不着急，轻抿着啤酒扒着蒜。
“姐，还是不对啊，延边农行被您经营的水泼不进，我换来也做不了下单啊。别的城市的给你一个口子，来年可就不一定是谁的了……”孙武装作思考良久，才回答了老狐狸的要求。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水泼不进？老金不是就没少帮你忙吗？”韩美兰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再说，我不是给你补偿，帮你白做衣服了嘛？”
孙武沉默不语。
“有可能被挖墙脚和有可能挖墙脚成功，最主要200块是先到手了，怎么算都不亏吧？”老狐狸很擅长绕人，孙武心中都有数还没被绕的晕晕的。
这两边的可能性根本不对等，实质上就是200块钱卖给韩美兰一个挖墙脚的的机会。而且，量越大获利才越高，量越大，耶利亚就越露脸。怎么算韩美兰都不亏，孙武都没跟她要广告费。
“姐，两边的可能性根本不对等。而且即使我拿到这200块的优惠，那肯定要尽量放大才能获得更多的收益。这也间接帮耶利亚做广告了。”孙武思考了一会，才回答韩美兰。
韩美兰对没能绕晕孙武并不意外，如此出色的小伙子不可能这么简单被绕晕。
“税票钱我帮你出了，而且，你可以用同事的客户跟我换嘛……”韩美兰分化瓦解玩的很溜，开始利诱，“我这么优惠的条件，你介绍同事来飞，税票钱我出，然后提出来给你！而且我又不挑规模，对不对，支行换支行！”
“姐，我一刚入行的都能看明白，我同事都是老油条，骗不过他们的……”孙武直摇头，知道戏肉快来了，这种条件如果不是自己本身就有在延边农行开单的需求，根本就没谈的意义。韩美兰的底线肯定远远不止于此。
“弟弟，你一直说别人不愿意换，而不是说不能换。心里有谱了吧？”老狐狸静静的盯着孙武。
孙武不说话，只给一个甜蜜的微笑。本来只是做一两家支行表表功，现在看来，胆子可以更大一点。
“四月份全州农行就有计划了，要不你好好考虑考虑？不过得抓紧，过了四月，我就没东西可以跟你换了。”
“姐，我想要农行州统一，可以吗？”孙武笑嘻嘻的看着韩美兰。
“可以啊，那可有的谈了……”老狐狸眉开眼笑。
“我可拿不出一个地级市统一跟你换，得打折，不行的话咱们就还是按照550来做吧。”孙武开了一口价。
“嗯，老弟，你这可有点过分了，不过……”老狐狸笑的像一只狐狸。
嘿嘿嘿，果然有的谈，可惜昨天金行没透露更多，莫非耶利亚本身也出了问题？不管了，先聊个初步方案，回头再去找金行撒娇卖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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