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接受不完美
姜颜见状，张了张口，面对对方丝毫不见外的举动，她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这人自来熟吗？
她好像记得顾煜扬刚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那天的顾煜扬大概也是在打量着她，揣度着她的立场和心意，所以处处都透着谨慎。
她没有否认顾煜扬的猜测，甚至如果对方真的理解了她的想法也好，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彻底没有顾虑了。
但对方哪怕猜到了她的想法，也没有选择离开，这就让她很难理解了。
“这样，看看。”顾煜扬随手将修改了几笔的手稿递到了姜颜的面前。
姜颜原本就好奇，此时更是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视线落在手稿上的那一刻，姜颜顿时眼前一亮。
其实关于这篇手稿，当时创作的时候，她就知道问题所在了，可一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修改。
现在经过了水漫的手，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她满脸惊喜的看了看眼前的男人。
后者却仍旧那副慵懒，漫不经心的样子。
“这是你的一个弊端，下笔之前想太多，基本功和技巧是一回事，但如果你给自己的条条框框太多，就会让你笔下的人物失去活性。”
顾煜扬翻看了一下姜颜的其他作品。
可以看得出来，姜颜是一个很努力的画手，这些作品上能够清楚的看到姜颜的进步。
直到那副获奖的作品，姜颜在此之前已经试错过很多次了。
“我不建议你把这些成长时期的作品放到漫展上。”顾煜扬表情严肃了几分。
“为什么？我之前参加过漫展，看到过一个‘时间轴’理念的展台，很有意义。”
那个时候她就幻想着如果有一天自己有机会，一定也要将自己那些不成熟的作品带上。
这个世界上的天才其实很少，更多是有一点点天赋，或者梦想为之努力的人，可成功的人却很少。
至少在这条路上，姜颜看到了更多放弃的人。
所以姜颜想要告诉那些热爱的人，要不断去尝试，或许就会成功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与你感同身受，甚至于你很多你的粉丝也未必能够接受你的不完美，不要太高估粉丝的包容性。”
顾煜扬之前就想过提醒姜颜。
就好像，这次他在宣传海报上署名姜颜，也并未做更多解释。
大家喜欢颜之有理，是因为这个名字背后的才华，可不代表大家也会喜欢姜颜。
毕竟姜颜的背后代表着更多。
“你的意思是……”
“参加漫展的人有两种，圈内人，因为热爱，崇拜某一个画手，但是更多的人都只想要看到光鲜亮丽的一面，最好你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是现在的样子。”
顾煜扬笑容中浮现出一丝冷意。
他从前与粉丝的互动很少，也不接受粉丝的礼物和应援，一则因为他本就不缺钱，做这一行也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喜欢。
二则他知道，有些事情还是要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旦跨越那道界限，不管是谁，都会打破现在的平衡，到时候会面临一个什么样的结果，谁也不知道。
那些因此而丧失喜欢热情的，也大有人在。
“粉丝不能接受我的成长中的不完美。”姜颜若有所思。
“大部分人吧，你也不能免俗。”顾煜扬随手又拿起两张手稿对比。
姜颜愣了一下，恍惚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顾煜扬表面上好像在说粉丝的事，可是言语之间都在说她。
的确，她作为顾煜扬的徒弟，头号粉丝，可是在得知顾煜扬是顾呦呦的哥哥之后，她毫不犹豫的选择抛弃这些身份。
“我……”姜颜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任何话能够辩解。
“我没想说你什么，只是这会是一种很正常现象，你不能要求他们无条件包容你，尤其如果有人因此对你表示不满，就很有可能借着这次漫展的机会去扒你三次元的生活。”
网络向来都是双刃剑，成名的代价很有可能是夹杂着痛苦与心酸。
“我知道了。”姜颜低下头，看着眼前自己手里布置的展板，立刻开始做出调整。
既然时间轴做不成了，那她就主动将自己的所有错处和不完美都光明正大的展现出来。
姜颜拿起铅笔就开始在原手稿上做出修改痕迹。
她要将这些贴出去，以她现在的水平修改之前的作品足矣。
顾煜扬歪着头打量着姜颜，在对方准备在某一处落笔的时候，握住了对方拿笔的手，调整了一下角度。
姜颜一怔，但却没有推开对方的手，只是顺应着对方手上的力道，很快就发现了水漫的过人之处。
他们没有更多的交流，却在沉默着培养出了某种默契。
顾煜扬的一个小动作，姜颜很快就能反应过来，自己哪里不太妥当，需要调整。
对方长出一口气，她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姜颜嘴角上扬，不知不觉三个小时过去了，抬起头的时候，整个会场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门口处传来了脚步声。
“你好，顾先生的订餐。”外卖小哥张望着。
“这呢！”顾煜扬招了招手，起身接了过来。
随意放在姜颜的手边，“吃个宵夜再干吧，晚上只吃了一个三明治，这会儿估计早就消耗光了。”
姜颜下意识想要拒绝，本来是真的不饿，可是闻到那热气腾腾的味道，姜颜下意识抿了抿嘴唇。
“还真有点饿了。”她向现实低头。
亦或者是，都已经和对方无言语沟通一晚上了，她也不在乎再吃人家最短了。
“我以为这个漫展会被取消。”姜颜实话实说，也想要说点什么，缓解两人之间尴尬的氛围。
偌大空旷又安静的会场，不说话只会显得更加寂寥。
“为什么要取消？我想做的事，还没有谁能够阻止。”顾煜扬喝了一口咖啡，倚靠在身后的桌子上。
随意又洒脱。
“顾家三少嘛，当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姜颜小声嘀咕着，泛着点故意调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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