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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崖洞葬


看来翻译真的很重要,我打量着四周,除了那栋吊脚楼没有其他不寻常的东西,不知道要祭祀什么,我还真不知道苗族哪个仪式是需要人牲祭祀的,但是有一点,凡是祭鬼怪的活牲之后都会被杀死。

那个干瘦的中年人一边说着苗语,一边用手比划着,意思似乎是还不能做,得等天亮。阿兼烦躁的问为什么不能弄。然而那人听不懂汉语,这句话也很难比划出来。老外头子只得叫众人等待。

从我坐上面包车起就一直不停的赶路,之后又连夜走到这里,这些人看来很心急。

我暗中划着绳子,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天色大亮,那个干瘦的中年人就开始准备,拿出酒、饭、米、纸幡、卦等等祭物。看这些东西他应该是个苗族的鬼师,他用苗语冲阿兼他们说着什么,比划了好久,那些人才知道是需要两个人帮忙。阿兼和阿丕很不情愿的去帮忙。

阿兼和阿丕从破旧的吊脚楼里搬出一张破旧的桌子,跟着那个鬼师摆各种祭物。我心里越发着急,不停的用石块划绳子。这些传统祭仪大致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是在屋外鬼师念咒请鬼检验祭物后,把全部的祭物搬到祭鬼场或是相关的其他地方进行祭祀;另一类是交代祭物或者不交代祭物然后直接进行祭祀。如果是前一类,我还有点时间。

摆好各种祭物,鬼师开始念咒,将祭物交代给鬼检验。这些咒语通常不会短,我依旧暗中划着绳子,绳子已经被我划了差不多一半,只要再给点时间就能划断。

念完咒语,阿兼阿丕拿着斧头向我走来,我心里一咯噔,这是要杀牲了,怎么这么快!我双臂挣扎着,就想跑。一个老外抓着我的肩膀把我按住,一脚踹到我的腹部,把我踢倒在地。

鬼师赶紧跑上来拦住阿兼和阿丕,用苗语说着什么。

阿兼烦躁的说:“之前不是你他妈说要把人宰掉嘛!”

那鬼师也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不停的打手势比划。

毛驴谄媚的说:“兼哥,他这意思好像是还没结束,叫咱们把东西搬到某个地方去。”

阿兼嘴里骂了一句,丢开斧头去收拾祭物。我长出了一口气,但并没有感到轻松,必须得想办法逃脱,不然被剁是迟早的事。

收拾好祭物,一行人就往深山走去,阿祝和阿勾押着我走。走了大概一个钟头左右,穿过密林,来到一处大山脚下,竖立着一块十几米高的巨石,上面雕着一幅盘瓠图腾。盘瓠是畲族、瑶族、苗族等先民的图腾崇拜。在巨石的后边是一处山洞,这巨石本来应该是堵在洞口的,被人为撬开了一道口子。有人来过这,或者这些人之前来过,他们估计是在里头发生了什么事件才不得已找了这个鬼师来祭祀。

又是图腾和山洞,这些老外究竟要找什么东西。那个八角匣子里头原来装的是什么?

摆好了祭物,鬼师又开始念咒,我着急的划着绳子,只差一点点就割断了。

“你干嘛!”毛驴忽然冲我说。

不好!被发现了!我奋力的划绳子,使劲的挣动,转身欲要逃跑。毛驴跑过来照着我的面门就是一拳,我侧身躲开,一跃而起一脚把他踢倒在地,往林子里跑去。后膝盖忽的被猛的一踹,我跪倒在地,一只手把我狠狠的按在地上。我咬牙切齿的扭头看去,是那个老外头子。

毛驴跑过来把我手中的石块拿掉,又往我身上踢了几脚,老外头子示意他按住我,自己走到一边。

鬼师念完咒语,比划着手势示意可以杀牲了,阿兼和阿丕不耐烦的提着斧头向我走来。我拼命的挣扎,我可不能就这么窝囊的给人剁了!两人走到跟前,轻蔑的看着我,扬起斧头,锋利的刃口在日光下反射着寒光,我心头一凉,瞪大双眼。

“等等,”阿兼忽然说,“让他来做。”说着指向小马。

小马一愣。除了那群老外,其他几人都哈哈大笑,小马唯唯诺诺,连连摆手:“不、不成,我……我从没杀过人,我……我……”

阿兼恼怒道:“少废话,叫你杀就杀,还是说你想替他死?”

小马浑身一抖,犹豫着挪着步子走了过来。我看着他,不敢相信有一天居然会被自己的兄弟给剁了,我嘶声大喊:“小马!你他妈真要杀我吗!”

小马扭过头,不敢看我的脸,阿兼往我脑门踢了一脚,把手里的斧子递给小马。他蹲下身,轻蔑的嘴脸讽刺的笑道:“王哥,咱们也算相识一场,别说对不住你,这会儿叫你亲兄弟送你上路,你到黄泉路上也瞑目了吧。”

说完哈哈大笑,其他几个人也跟着大笑不止。我怒视着他,大骂:“我去你祖宗!”

一旁的老外头子心急的催促道:“快点动手。”

阿兼站起身走到一边,示意小马动手。

“对不起了王哥。”小马说着,扬起斧头。

我咬紧牙关,死命挣扎,拼尽浑身力气挣动两手,只差一点点就断了!手腕忽然一松,绳子断了!反射着寒光的斧头朝着我的脖子砍来,我一手抓住毛驴的脚腕,猛地一拽,毛驴始料未及,摔到我的身上,落下的斧子砍到他的身上。

我把他推开,一脚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小马踢倒在地。转身就要跑。那些老外迅速拦住我的去路,欲要过来擒我。我抓起还砍在毛驴身上的斧头,退到山脚,靠到图腾巨石上。见我手中有了武器,他们不敢贸然靠近,一点点的缩小包围圈,向我逼来。

我贴着巨石挪动脚步,来到洞口的位置,那些老外包围在一边,阿兼他们包围在一边,呈两方的趋势。我现在的路有两条,其中一条是往阿兼他们这边突破,拼死逃出去。但是成功率很小,因为那些老外很快就会过去帮忙,而且老外手里还有枪。另一条就是跑进身后这个山洞里,这同样危险之极,如果没有特殊原因,这些老外也不会找鬼师来祭祀,里头的结构搞不好和之前永胜的山洞一样,而且如果洞中没有其他出口,我进去也是白搭。

阿兼愤声道:“你以为逃得掉吗!”

我心下一横,横竖都是九死一生,我选择第一条,和他们拼了!

脚腕忽的被什么东西缠住,紧跟着猛地一扯,我摔到地上,被拖进了山洞之中。那个东西不肯罢休,不停的把我往深处拖去,洞口射入的光芒逐渐微弱,山洞中一片晦暗。洞中异常崎岖,我磕磕碰碰,胸口狠狠的撞到一处凸起的石块上,一阵猛烈的剧痛,紧跟着喉咙一腥,吐出一口血来。

那个东西仍然没有消停的意思,我使劲的扬起斧头,卡住一个凸起的地方,稳住身形。原以为会有一场拉扯的硬仗,没想到我一稳住,那股力道就豁然散开了,没有松开的过程,就像是抓着的东西突然消失了一样,就这么平白没有了。

我爬起身,一摸刚刚胸口磕中的位置,一手的黏糊,磕破皮肉了。嘴里还一股子腥咸,我和了些口水把残余的血给吐了出来。

这里伸手不见五指,我从裤袋里掏出手机,好在那些人没有搜身,我的钱包和手机都塞在口袋里。我按开手机后头的手电筒,这是我前不久刚换的一部好点的手机,当时还觉得这个功能没什么用处,现在就用上了。

光芒亮起的瞬间,我心中骤然一寒,这里密密麻麻的都是棺材!我照向四周,除了棺材还是棺材,这个空间十分广阔,手机电筒的光芒照不到边,光是我能够照见的棺材就不下百副,我被不计其数的棺材包围着!

我几乎就要落荒而逃,我站在原地,过了好久,那股害怕劲才过去。

我咽了口唾沫,打量着四周的棺木,尽管很可怕,但并不是什么奇怪的现象,这叫崖洞葬,是我国南方地区苗、瑶族的一种古老的葬式。在贵州很多地方都有出现,较为密集的地区属黔南州,境内洞葬遗址达20多处。

崖洞葬是以原始氏族血缘关系的反映,那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依靠血缘纽带来维持,任何人不能离开自己的氏族而独立存在。人死后,人们仍按现实的社会生活对待死后的灵魂,因此就有同一氏族葬于同一崖洞的葬式。

说白了这里就是个坟冢,和永胜时那个满是纳西鬼神的山洞完全不同,什么人会把东西藏在这种地方,那些老外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不过换句话说,这里这么多棺木,如果要藏东西,当真不容易找到。

我用手机电筒照明顺着来路走去,走了一会儿,我就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里密密麻麻都是棺木,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路。我低下头企图查看拖拽的痕迹,然而地面坑坑洼洼,极不规则,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我在这个葬洞里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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