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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蚩尤庙


铃声渐渐远去,周围的野鬼渐渐恢复动弹,我赶紧爬起身,往深谷里头跑。铃声彻底消失,野鬼恢复过来,纷纷往我追来,转头一看,密密麻麻的盛装女人。我不由苦笑,没想到我还能有被这么多女人追的时候,可惜她们都不是活的。

一个盛装女人跳了过来,我转身往旁边一躲,脚下忽然一空,心脏飞到嗓子眼里,他娘的这地方居然还有陷阱!身子猛的向下陷去,但很快脚就着了地,整个人扑到地上摔了个狗啃屎,还打了两个滚。不幸中的万幸,只是个坑。

上边的野鬼就要追过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忽然响起。群鬼纷纷转过身。前方不知何故忽然一片混乱,一个个刺耳的尖叫声响起。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往这边逼近。

从坑里站起来,看着混乱的方向,我眼尖,很快就看见来者正是布洛,手里拿着一柄发着光的青绿色长剑,披荆斩棘的往这边过来。那些铁打一般的野鬼看到长剑纷纷恐惧的躲开,一旦被长剑划到,伤口就涌出绿烟。

野鬼四散,布洛很快就跑了过来,示意我赶紧走。我从坑里爬出来,迅速往山谷深处跑去。那些野鬼没再跟过来,同样没有青色的火焰,周围漆黑一片。布洛打开手电,我们马不停蹄的往前跑,直到前方出现一座高耸的大山,再无去路。我们才停下歇气,就地坐下大口喘气。

过了好一会儿,稍微缓了过来,我道:“你那把剑怎么回事?”

他抬手张开,是一张芭茅叶,哪有什么剑。我疑惑的问道:“你刚刚拿的是这玩意儿?”

他点点头。我不太相信,往他四周看了看,的确没什么剑,一路跑过来他都在我前边,也没见他把剑丢掉。或许真是这么回事。

芭茅能赶鬼原来是真的。

我又问他我出去后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点声响也没有。

他淡淡的说:“我从墙面破损的地方跳出来了。”

不管怎么说总算熬过去了。我饿的厉害,问他还有什么吃的。他解下背包,从里头拿出不少东西,有能量胶、能量棒、牛肉干、维C和巧克力,怎么还有这么多。白天的时候不是说快没了吗?

我问他这些哪来。他说:“从养殖坑的包里拿的。”

我想起摔下蜈蚣坑时砸中的登山包,这么说这些东西是里头拿的,想到那个被啃得不成形的老外以及密密麻麻的蜈蚣,不由发怵和反胃。但是肚子实在饿得厉害,还是撕开包装袋大口吃起来。

布洛用手电照向四周,这里已经是山谷的尽头,在前方的山壁上说高不高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岩洞,距离有些远,隐约照见里头有什么东西。此外四周空空荡荡,只有草木。

纸条上说山谷最里头是一个庙,可这里什么也没有,难不成那庙在岩洞里?

气温低得厉害,到处都是露水,湿气很重。一身鸡皮疙瘩,不停的颤抖,鼻子里吸进的空气都是一股股潮气。我咳了好几声。山里的气候太过恶劣,这两天几乎都是泡在潮气里度过。

就这么坐在这里不是办法,得找个地方避寒。周围除了那岩洞别无其他,不管庙在不在里头都得先上去。

从山脚到岩洞的位置有很长的一段斜坡,我们稍作休息后,顺着斜坡走上去。起初草木稀疏,走到一半的位置草丛变得繁茂,可以看到一道人走过的痕迹,看来那个岩洞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岩洞处在一面光滑的岩壁上,有一条开凿出的石阶。顺着石阶走上去,发现是个岩洞改造成的庙。手电照进去就看见一个方形的石台充当供桌,石台后边是供奉的神像。我老家也有岩洞式的寺庙,古零镇乾登山上的灵阳寺是广西最大的岩洞式寺庙。

这神像与寻常的神像不一样,头上长角,眉角上扬,神情肃穆,一摞大胡子,正襟危坐,坦胸露乳,威风凛凛,有几分凶神恶煞。雕刻的栩栩如生,比例也和真人无异。这是一尊蚩尤像。

蚩尤是苗族相传的远祖之一,远古时代九黎部落的首领,古籍中提及蚩尤最多的,是其与以黄帝为首的部落联盟的交战,提到蚩尤也许更过的人想到的是“炎黄战蚩尤”。

在儒家典籍中蚩尤形象负面,几千年来,蚩尤的伟大形象和地位被严重地歪曲贬损,事实上,蚩尤是可与黄帝、炎帝并称的中华人文初祖。民间一直有崇拜蚩尤的传统,华北地区的河北、山西一带就有相关的崇拜活动。

除了蚩尤像周围再无他物,这个岩洞没有人工雕凿的痕迹,相当广阔,蚩尤像所在的位置仅仅是靠近洞口的一小块空间,越往里越发宽敞,继而分成一条条岔路。那些老外估计往某条路走去了。我们现在并不打算追上去,走到深处找了个地方挨着墙面坐了下来。

一坐下整个人就困得不行,迷迷糊糊的很快就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很阴暗,我还以为自己睡了没多久,结果发现是下雨了,雨很大,整个山间阴沉沉的。

布洛从一旁走了过来,把几只死蜈蚣扔到地上,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又看着地上的蜈蚣,这些蜈蚣不知道死了多久了,身子干巴巴的都给风干了。奇怪的是每只蜈蚣身上都系着红线。这情形很像某种苗族放鬼的巫术。

我问他:“你从哪弄来的?”

他道:“蚩尤像旁以及洞中各处。”

我想了想,问他是不是挖到地里深约尺许找到的。他点点头。

那就没差了,这就是在放鬼!这种鬼叫“考”,据说是一种最凶恶的鬼,它平时不作弄人,只有在人们因事纠纷,一方吃亏而势力又敌不过对方,请鬼师放“考”去作弄对方的人畜死亡时,才显出他们是一种很凶恶的鬼。

据传说“放考”都是用死的螃蟹、蜈蚣等昆虫经鬼师念咒语后复活去整人,有时在路上遇见系有红线的螃蟹走过,就是别人放的考过路的。

这东西埋在这里,显然这里就是被它们作弄的地方,庙里也不可能住着活人,这些考鬼放在这,极有可能是为了守卫此处。

我问布洛这东西他怎么发现的。只有巫师在晚上过阴捕捉,才能找到考的掩埋之处。

他简单说了经过,意思是昨晚我睡觉的时候,一群扛着锚叉和大刀的红衣人忽然从墙面穿透出来,来回走动。至于是如何找到掩埋之处的并没有说。但提到这些只是在附近挖出的,深处的洞穴里并没有去,估计还有。

他从包里翻出一个包装盒,把蜈蚣装了进去。发现这种放考的昆虫应该是把它关在竹筒内,这样就等于把鬼关了,无法再去作弄人。不知道装进包装盒管不管用。

我们吃了些东西,补充体力,就往岩洞深处的岔路走去。布洛已经探清楚那些老外走的路,我们沿着蚩尤像正后方的洞道走去。起初还算宽敞,越走越狭窄,还变得越发低矮,变成仅容一个人通过的大小,还只能猫着身子往前走。

一堆散落的石块出现在前方,这些石块数量众多,上面还有凿击的痕迹,它们原先应该是封住洞道的,被人为凿开了。这洞道本来就小,再铺这么些个石块,就更狭窄了,我们几乎是像虫子一样一点点的往里挪。

自打石堆之后,洞道就逐渐变得宽敞,并且向下倾斜,走了许久,什么都没发现,倒是宽敞的山洞又逐渐变得狭窄,最后干脆就变成了一道缝,还他娘的是斜向下的。只能侧着身子往里头挤。

布洛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提着背包,走在前边。他也是够呛。对于他我一直带着几分疑虑,他到底是那些老外聘请的翻译,三番两次救我还能说是仗义,但是跟着跑到这大山里来救小马,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我们到底没什么交情,这世上也没那么多平白无故的好人。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估计还是那些老外找的东西。

两面洞壁仿佛随时都会贴合,莫名感到一阵压抑和恐慌。在缝里不知道挤了多久,前方稍稍变宽,可以把身体转过来往前走,地面是一道人工开凿的阶梯,凿的相当粗糙。

走了许久,前方又宽敞了一些,出现一道石门,已经被推开,石门的上方是一对雕铸的牛角。牛角在苗疆极为普遍,苗族存在对牛的崇拜,在苗族人的家里和衣服上随处可见到牛的图案和摆放祭祖的牛角。各地苗族普遍存在杀牛祭祖的活动,名称不尽相同,其中以黔东南的吃牯脏最为著名,七年或十三年举行一次。此外还有黔中地区的敲巴郎、湘西的椎牛祭祖、延边苗族的绷鼓等等。还有用银打造成的牛角头饰,就连丧葬有的苗族地区都与牛相关联。

苗族对牛的崇拜也有其原因,苗族是生存于山地的民族,居住的地理环境造成对牛的生存依赖。

我跨出步子正要往里走,布洛抓住我,倏地关上手电。四周一片黑暗。几个红色的身影从前方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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