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馆 > 民俗秘闻录 > 第七章 傩舞

第七章 傩舞


雷子说:“这不你昨晚捡回来的吗?”

“我捡的?”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有拿什么东西回来。

雷子说这屋里原本没有这东西,上面还沾着泥土和树叶,不是我昨晚拿回来还能怎么来的。

我打量着兽额骨,按这大小和昨晚那只黄猄倒是很匹配。虽然搞不明白它的来历,既然不是屋里原有的,我就把它收进了旅行包里。

整个上午都是狂风大作,下午的时候依旧狂风暴雨,没有一点停歇的意思。第二天风雨依旧,势头略有减少。我们除了吃饭的时间基本都待在隆闺里,偶尔也向近旁的一两家打听北敨峒的事,没人听说过。我又问他们附近是不是有别的村子,一致回答没有。

又过了一天,天气总算是转晴了,没有太阳,处于多云状态。萧萤又拿着相机四处拍照。我问她那个同屋的女孩怎么没跟她一块。

萧萤说:“找道公查鬼去了,她母亲病了,家里的猪仔也莫名其妙的生病,之前找娘母做鬼没用,又去找了道公。”

我们去找黄文明,让他帮忙问问有没有人知道北敨峒这个地方。自从我们占了他的隆闺,他就暂时回主屋去睡了。萧萤也跟着我们一起。

黄文明主要找老人询问,带我们在村中走动,清一色的茅草房,看起来都相当陈旧,个别破损严重,盖在上边的茅草显得很杂乱。住宅群的外围还分布着谷仓、牛栏和猪舍,不过现在已经不用谷仓来储存稻谷了,谷仓仅用来堆放杂物。牛栏和猪舍基本上都是用木头打下边桩,用木棍、树枝或粗藤围成,用茅草盖顶。经过前三天的大雨,猪粪和牛粪被冲散,污水横流。

村中年纪大的妇女都还有文身,杞方言的纹饰比较简单,脸上有两条斜纹,耳根边有两条斜纹,下颔有四条横纹,中间贯穿一条直纹。比起其他方言要简单得多。

黎族文身历史悠久,从汉代开始已经有文字记载,到明清时期,记载越多也越详细。关于文身的起因,在民间传说中说法纷纭,其中比较普遍并被认同的说法是文身是祖先传下的遗规,如果妇女在世时不文身,死后祖先鬼不认她,变成无家可归的野鬼。

在文身习俗的历史上,黎族一般认为是古代骆越人的后裔,是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分批从大陆渡海而来的多个部族的一个总称,中国早期的典籍就记载古越人有“断发文身”之俗。

*****以后,黎族妇女基本上不再沿袭纹身的习俗了。现在黎族少数的老年妇女身上还能看到这种文身的痕迹。

萧萤开心的不行,我们问的时候她就拿着相机不停的在旁边拍照。老人们都很热情,但都说不知道北敨峒。也都说这附近没别的村子。

问了一天,一无所获,萧萤倒是收获颇多,看样子雷子这趟已经起了反作用。

晚上的时候,女孩家里要做法事,萧萤过去看想要拍几张照,我也过去看,雷子没什么兴趣,又不想一个人待着,就跟着来了。萧萤告诉我们女孩的汉名叫黄荷芳。

村里很多人都来了,道公是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人,穿着黑灰色的长袍,束着黑色腰带,缠着黑头巾,额上插着一支雉尾,腰绑着一个尖刀袋。两个助手额上各插着一支雉尾,一个提弓搭箭,一个手拿利箭。还有五个扮鬼的人,均穿着黑色长袍,面戴尖头大耳、青面獠牙、阔口大鼻的木制面具,面目相当狰狞可怖。用簸箕摆供着九个小碗,前面三碗盛酒,中间三碗放煮熟和切好的内脏,还洒了点鲜血,后面的三个碗装着饭。

萧萤看到这情形兴奋的不行,但还是理智的去问黄荷芳能不能拍照,黄荷芳的面色有些憔悴,她又问了自己的父亲,说是可以。萧萤就四处找角度拍照。

摆好祭品,道公开始进场做法事,用海南话念着咒语,念完后把两块木头扔到地上,继而拔出尖刀,两个助手一个张弓搭箭,一个高举利箭,道公大声喝令着什么。紧跟着扮鬼的那五个人上场,每个均张开双手高高举起,随着“咚咚呛,咚咚呛,咚呛咚呛,咚咚呛”的鼓钹声左右摇摆跳跃,不停的发出“吱吱!咕咕!”的怪叫声,轮番的前进后退。

道公则在众鬼面前挥舞尖刀,用力跺脚,举刀左刺右戳,拍地指天,不停地吆喝,用海南话厉声念着咒语。

这是傩舞,“傩”是古代华夏民族的一种宗教避邪祭祀仪式,大约是明末以及清代的时候进入海南岛,先是在汉族聚居区传播,后又逐渐传入黎族地区。主要流行于白沙、保亭、琼中和三亚等市县。

道公和鬼怪搏斗,围观的人大声呐喊助威,场面十分激烈。眼角忽的瞥见什么东西,我看向黄荷芳家的茅草屋,什么东西从盖顶的茅草上一闪而过,那一刹那间,我仿佛看见是一个小人!心思顿时飞离激烈的傩舞场面,我顺着东西离开的方向跑去。

离开法事现场,周围没有火光,一片黑暗,我没带手电,拿出手机按亮后面的小灯。吱吱……轻微的响声传来,我立即转身用手机照过去,什么东西从光芒下一闪而过。我忽然想到刚到的晚上听到的响声,也是这个东西。

我顺着东西闪过的方向追过去,远远听到做法事的沸腾的声音渐渐远去,估计是在挪动地点。热闹的声音越来越远,四周安静下来。那东西已经不见踪影,我在四周漫无目的的来回游走。走到村边,手机的光芒有限,只能照亮很小的范围。

手机照向某个方位,一个身影倏地从屋后跑开,我立即追上去:“什么人!”

那身影跑得极快,一下子就蹿出村子往山林里跑去了。我思索片刻,跟着追了出去。身影跑进林中,不见踪影,我继续往前追,心里十分疑惑,如果是村里人他跑什么?该不会是偷了什么东西做贼心虚?亦或者说干脆就是村外的人?说实话这个村子没什么好偷的。

脚下倏地一空,整个人向下陷去,随着啪的一阵声响,半只小腿一阵冰凉,身子也跟着往前扑,摔在了草丛里。他娘的,踩水沟了!

我抬起头,就看见前边趴着一只巨大的捕鸟蛛,距离面孔不到三十厘米的距离,它正面对着我,在手机的光芒下几乎可以看清那对连着毒腺的螯牙!我吓了一跳,连滚带爬的站起来,转身往后走,脚下猛地一绊,整个人又是往前一扑,手下意识的往下扶,狠狠摔到地上,拿手机的手磕到了什么,手机掉进小溪里。

我一惊,这手机可不防水!匆匆过去捞。手机在水中依旧亮着,照见旁边有什么东西,我把手机捡起,使劲甩了甩,又用衣服把表面的水擦干。我看向溪水里的东西,是个钉在水里的纸人,上面还写着什么字,只是泡得太久,已经泡花了。把个纸人钉在水里是什么意思?是在祭祀什么东西?

一个念头忽然浮现脑海,“……为报深仇,于深夜间,书对方的名字于纸上,以斧头钉之,对方之生命便随纸之自然腐烂而结束。故被害者,不出数日之内必病死。所患何病,应所钉地点而异,钉在水中,则患寒病……”这难道是在施巫术!

腹部忽的剧痛,就跟里头被捅了两刀一样。我抱住肚子,摸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腹部居然捆着根绳子,勒得很紧。什么时候绑上去的。我欲要把它解下,忽的看见一只黑乎乎的东西抓着绳子的结头,身形大概一尺左右,看不清具体模样,能清晰看到的只有一对鲜红的嘴唇。我惊讶的仔细看,想要用手去抓它,却见它的身形变小了,变得只有一寸左右。再仔细看又变得更小了。

肚子疼得厉害,我不理会那东西,摸向结头。噗!肩头一阵剧痛,紧跟着两眼一黑。

睁开眼看到方格网的屋顶,日光从半开的房门照射进来,又在这黎村里呆了一天。我在床上伸了伸腰,后背一阵疼痛,我往背上摸去,肿了好大一块,顿时一个激灵,一下子弹了起来,疑惑的看着四周。

高大壮硕的身影从门口移动进来:“睡得够死的,娘母说你去山里解手的时候着了山鬼了。”

山鬼?不对!我分明是被人打晕的!

雷子边走进来边说:“昨晚做完法事就不见你人,到处找就见你倒在山溪边。”

昨晚那个身影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打晕。我拿起床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按了几次都开不了机,估计是进水坏掉了。我问雷子:“现在几点了?”

雷子说:“下午两点了,整个村子就你睡着了,你是不知道,昨晚不知哪家的猪一直狂叫,不久前才刚平息下来,干他娘的!我得补眠一下。”


  https://www.bqvvxg.cc/wenzhang/19209/19209661/14141348.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vvxg.cc。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m.bqvvx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