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消失的村落
雷子跑了过去,抽出向黄文明借的钩刀去砍藤条,倏地说道:“这他娘的怎么回事?”
扭头一看,就见那些藤条虽被砍断,上端却依旧不停的带着萧萤往上爬。
雷子惊呼一声,被藤条缠住,拖进了树丛中。我心急,猛地抓住了猫头鹰的脚,那股力量涌到手掌,那猫头鹰古怪的叫了几声,就没了动静。我把它扔到地上,正要过去帮忙,后背突然被一拍,一阵奇怪的感觉遍及全身,我猛一个哆嗦,体内那股力量顿时消去,双眼的夜视能力消失,眼前一片黑暗。
糟糕!我蓦然转身,一拳头向后方挥去,那娘母迅速往后退开一步,发着七彩光芒的阴测测的双目盯着我。两阵剧痛传来,锁骨下方的位置被什么东西刺穿了!我咬紧牙关,两手摸索,是藤条!那藤条倏地抽了出来,缠住我的手脚。肩上的伤口汩汩冒着血。
叽里咕噜的说话声传来,那娘母用海南话说着什么,就算听不懂也猜得到,我们坏了他的事,上次险些让他被捕,这下是打算要我们的命!
缠住身子的藤条骤然施力,我被拖倒在地,向后拖去。血腥味越发浓重,肩头的血不停的往外冒。拖出树林,浅浅的荧光洒落山间,今天下了大半天的雨,怎么月亮还会出来。
我被拽着往山坡下拖去,身体呈头下脚上的倾斜,肩头的血随着拖拽流了一地。我想要挣扎,身上被捆住,使不出半点力。月光之下,那娘母从树林中快速走了出来,顺着我被拖拽的方向走来。
我被拖到河边,那娘母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把钩刀,愤恨的说着什么,钩刀扬起,往我的脖子砍了过来,我心里猛一咯噔,使劲的挣扎扭动,眼看钩刀落下,距离脖子越来越近,我睁大双眼,这下完了!
嗖!一支箭突如其来,射到娘母的手腕上,他惊叫一声,手一松,钩刀掉了下来,我奋力把脖子往后挪动,钩刀落到脖子前。
我吃力的转头往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在月光的映照下,赫然是一栋栋船形屋,我怔住,山坡上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屋子。人们纷纷从屋中跑了出来,拿着弓箭、砍刀以及棍棒,迅速包围过来,均是传统的黎族打扮。这是上次那伙“人”!难道说这些屋子就是以前村子的模样!
娘母觳觫惶恐,一支箭射进他的左胸腔,他抓着箭支,神情痛苦,倒在地上。一个黑影从他的身上飘了出来,迅速飞走。我怔怔的看着,据说杀死禁鬼的宿主,禁鬼不会随之死去,而是飞去找其他的宿主。那个黑影莫不就是附在他身上的禁鬼?
藤条的力道一松,我赶紧解开,站了起来,摸向身后,撕出一张纸。刚刚那娘母往我身后拍的是一张符。
几个人走到我跟前,是上次莫名其妙下跪的那几个,他们冲我说着听不懂的黎语,一边比划着手势把我邀入屋中。我犹豫片刻,心说他们既然两次救我,总不会害我。便随着他们走进一间茅草屋中。
屋里的摆设和黄文明他们村大致相同,区别在于没有半点现代元素,相当的古朴,黑乎乎的柱子上斜插着一盏形状独特的灯,散发着微弱昏黄的火焰光。
为首那人从屋中拿出一个用织锦包着的东西,一边说着什么,一边郑重的递给我,我疑惑的接过,将其打开,是一块形状不规则的白色的东西,约有半个烟盒那么大,我疑惑的拿起来,一股清凉传到指尖,是玉石碎片!
“小王——”雷子的声音传来,紧跟着一道手电光照了过来。我抬起头看向四周,那些人连同船型屋都不见了,跟前杂草丛生,又变回了原本山坡的模样。我看向手中,碎片连同织锦都还在,我赶紧把东西包起,塞入口袋中。
雷子和萧萤跑了过来,看到我一惊,雷子道:“肩膀戳出两窟窿你不疼?”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肩上的伤口,顿觉疼得厉害。萧萤从包里拿出绷带,解开我的上衣给我包上。
雷子说方才藤条忽然松开,好在萧萤迅速抱住椰子树,才没从十几米高的树上掉下来。问我那娘母怎么样了。
包好伤口,我向河边走去,两人跟了过来,走到娘母的尸首旁,却见心口中的那支箭不见了,我蹲下身查看,不仅如此,连同伤口也不见了。人也没了气息,看起来就像是猝死。
雷子查看了一下,诧异的看向我:“你把他禁死了?”
我摇头说不是。
一阵呼叫声传来,是黄文明的声音,我们立刻大声呼喊回应。阵阵火光从林中出现,好些个村民走了出来。
黄文明说下午的时候下了雨,天黑了也没见我们回去,担心我们发生什么事,就来找我们了。
看到手电光下一动不动的娘母,众人迅速跑了过来,查看一番,确定气绝了,一个个欢欣鼓舞,用海南话跟我们说着什么。我赶紧解释不是我们杀的。他们并不在意,重点只在于这害人的禁公终于死了。
我们跟着村民往来路返回。那娘母的尸首被一块带回,总不能让他烂在山里。雷子问黄文明来的路上有没有碰到猫。黄文明疑惑的表示没有。
走到猫山的时候,只见地面没有任何破开的痕迹,更没有猫。看来果然是因为我们犯了忌讳,猫祖先的灵魂跑出来教训我们。
一阵细微的声响传来,我扭头看去,一双青幽幽的圆眼隐匿在草丛中,那只体型硕大的猫在盯着我看,须臾,转身窜进草丛中。
回到村中,萧萤给我处理好伤口离去,雷子躺到床上,很快就鼾声四起。我坐在床沿,从口袋里拿出那块碎片,在油灯光下打量。原以为不会有任何收获,结果还是拿到了。这下可以肯定,和忠的事绝对和这个东西有关。弄清楚这是什么东西,说不定就能知道田野调查结束后和忠到底去做了什么。
沙……一个轻微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这声音是贴着门口响起的。我收起碎片,向门口走去,一阵轻盈急促的脚步声从外头响起,对方在迅速跑开。我跑过去,将门打开,看向外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大晚上的是什么人,而且被我发现就立即离开,就像是在偷偷窥视着什么。
那股力量从体内涌起,我还以为被那娘母的一道符彻底除掉了,没想到还在。黑暗中的事物渐渐显现出轮廓,夜视的功能又出现了。一个身影跑向其他屋子的后方,不是村里人!我迅速追了过去。
那一瞥之后,再没见到那人的身影,我跑到村边,停了下来。那到底是什么人,这村子里还有其他的外来人?他趴在门边干什么?
体内那股力量涌动起来,翻江倒海,又他娘的不受控制了!乱七八糟的奇怪念头涌现脑海,好想杀人!好想吃砰砰跳动的活人的心脏!
那股力量横冲直撞,来回折腾,我的肢体畸形的扭曲,一阵剥离的感觉从身上传来,五颜六色的小人从身上飞出。不好,要去禁人了!我可不能像那娘母一样!
我想要走进林中,扭曲的脚却才迈出步子,就不着力的摔到地上,肢体完全不受控制。
一个海南话的询问声传来,是村民注意到了这里的声响。不能叫他们看见我这副模样。我手脚并用,扭曲的肢体奋力的向林中爬去,我这时候的举动一定十分古怪。
那询问的村民没走过来,我奋力的往树林里爬,那股力量越发折腾的厉害,五颜六色的小人在四周飞舞,迫不及待的想要飞向村中。似乎因为被祖先鬼重伤抑制了太长时间,现在爆发了出来。
好饿……饿得难受……我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强行克制着,绝对不能去禁人。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断断续续的摇铃声从远处传起,这铃声怎么有点耳熟?随着铃声的回响,那股力量渐渐平静了下来,肢体也恢复了原样,奇奇怪怪的念头从脑海中消去。
一个剧烈的剥离的感觉从胸口传来,一个黑影从胸口钻了出来,我诧异,吃力的抬手摸向胸口,没有任何的伤口。随着那黑影的离去,夜视骤然消去,眼前一片黑暗。它难不成就是附在我身上的禁鬼?可我又没死,它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那阵摇铃声渐渐远去,这铃声和我上次差点被苗族盛装女鬼分尸的时候听到的是一样的,是那阵像赶尸人摄魂铃一样的铃声。之前听到也便罢了,这回又听到,绝不是巧合,禁鬼从我身上剥离绝对和这阵铃声有关。
我爬起来,看着一片漆黑的树林。一个海南话的询问声从树林外传来,是之前那个村民。我拍拍身上的树叶,走了出去。
既然不是巧合,为什么两次在紧要关头助我?是在跟踪我?这还真不可能,我不是打工仔就是农民,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会不会是再次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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