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老疯子不是中原人
贺霖菀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跟着傅偃知走下了台阶，不多时两人便下到了最底下。
周遭的墙壁上挂着几个满是火油的壁灯，此刻正散发着昏暗的亮光。
借着光源，贺霖菀这才看清楚这底下竟然是一间牢房！
牢房不大，但各种物件应有尽有，只是常年关在地下不透风，牢房中正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阵阵恶臭。
贺霖菀不由得屏气，可一旁的傅偃知却神态自若，顺手拿起了壁灯，走到了牢房门口，拍了拍铁门。
“跟本王耗了这么久，如今可想通了？若是想通了，就快些说出来。”
借着傅偃知手中的壁灯，这才看清楚这牢房当中竟然关着一个蓬头垢面，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人！
这人靠在最里面的角落，面目皆被须发遮住，看不清长相，可浑身上下散发出难闻的味道，跟街上的疯子没什么两样。
就在贺霖菀好奇的打量之际，里面的人突然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慢吞吞的靠了上来。
傅偃知挑眉，“老疯子，可是要说了？”
老疯子伸手搓了搓胸口的污垢，含糊的说道，“我年纪都这么大了，一些事情早就忘干净了。”
傅偃知冷笑一声，“眼下不说没关系，本王有的是时间跟你耗下去，只不过在那之前，你得陪本王走一趟。”
说着话从袖带中掏出一把铜钥匙，将铁门打开。
铁门吱呀呀的声音划过耳膜，让人分外不适。
老疯子磨磨蹭蹭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来到傅偃知面前，才瞧见身后竟然还藏着一个人。
见贺霖菀长相俏丽，不由得啧了两声，“你说你这种黑心肝，还能娶上这么漂亮的媳妇儿，这老天爷当真是不公平啊。”
贺霖菀微微拧眉，“我不是他的夫人……”
岂料老疯子并不在意，目光在贺霖菀身上转了两圈才继续说道，“不是妻就是妾，再不然就是跟他偷情的。
正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就是男人的通病，只不过在他身上更加明显罢了。”
贺霖菀闻言气得牙痒痒，可却不知道如何反驳，毕竟她跟傅偃知的关系还真算不上光明正大。
“走吧。”
傅偃知并没有跟他纠缠，而是转头将贺霖菀拉到了地面上。
老疯子在后面溜溜达达的跟着，末了上了马车，三个人趁着月色回到了京郊的别院里。
到了别院，贺霖菀先一步下了马车。
傅偃知看着贺霖菀的背影，对身边的老疯子淡淡的说道，“我即将去往边关，你要想办法护住她。”
老疯子瞥了贺霖菀一眼，摇着头说道，“听你的意思，这女娃娃对你意义重大啊。”
傅偃知并不接话，只是继续说道，“若是我侥幸能活着，从战场上下来，自然不需要你，可我若是活不下来，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保住她的性命！”
或许是傅偃知神情严肃，老疯子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行吧，不过你把我从地牢里放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傅偃知不回答，可脸上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老疯子啧啧了两声继续说道，“到看不出你小子竟然是个痴情种。”
话音未落，傅偃知便先一步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就这样，老疯子留在了别院中。
旁人都忙着准备前往边关的东西，只有这个老疯子整日里在院子里溜溜达达，跟人说一些胡话。
整日里，抱着酒壶喝的醉醺醺的，宅院里的下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可只有贺霖菀发现，这人看上去疯疯癫癫，可眼神透彻闪着精光，分明不是一个俗人，这让贺霖菀对老疯子的身份起了疑。
犹豫了两日，还是想去傅偃知那边打探一下老疯子的底细。
“外头那位老前辈姓什么叫什么？”
傅偃知并不抬头，仍旧自顾自的忙着自己的事情。
“认识他的都叫他老疯子，你也不必对他如此客气，跟旁人一样，叫他老疯子就行了，反正他也不会在意。”
贺霖菀不死心继续问道，“这么叫会不会太不懂礼数了？”
岂料傅偃知轻笑一声，“礼数？对一个疯疯癫癫的人，要什么礼数？你不必将他放在心上，”
“好。”
眼见傅偃知并不想回答贺霖菀也只好不再追问退了出去，只是仍旧留心着老疯子的一举一动，想试着寻找一下关于他身份的线索。
自从老疯子进了别院之后，就开始吃喝玩乐，若是如此，底下的人也能勉强忍受，可偏偏这老疯子喝多了就撒酒疯。
不管多么干净的衣裳，到了他身上不出一个时辰，必定脏的宛如从泥潭中拿出来的一般。
再加之他喝醉了到处乱跑。
有时候是树上，有时候是假山上，时不时的会将人给吓一跳，搞得别院中的下人怨气冲天。
这一日，秋禾照例按照贺霖菀的吩咐将医书拿出来晾晒，毕竟从京城赶往边关路途遥远，把书搁在箱子里难免会受潮生虫，提前晒一晒，总会好一些。
就当秋禾晾晒医书的时候，从树上噗通一下掉下来一个人。
吓了秋禾一跳，随即尖叫出声。
“小姐的医书！”
那些医书此刻全被老疯子给垫在了身子底下，很多书页全都起皱了。
这可把秋禾气的不轻，这很多都是贺家代代相传下来的孤本，平日里贺霖菀翻看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生怕留下什么痕迹，可偏偏被这老疯子给糟蹋了。
秋禾怒从心头起。
“这可是小姐的书！你给我起来？！”
可喝多了的老疯子，此刻身形摇晃，打着酒嗝冲着秋禾晃了晃手里的医书说道，“啊？不就是几本书吗？小丫头生什么气！”
秋禾气不过，跺了跺脚。
恰在此时，来送东西的燕云正好瞧见，他脸色阴沉，上前抓住了老疯子的胳膊，就要将他甩出去，可是一抓之下就没有挪动老疯子分毫。
他自幼习武，莫说是老疯子这样弱不禁风的老头，便是练过几年武的大汉在他手上都讨不到半分好处。
可老疯子竟能抗住他。
燕云不信邪的又往前走一步，想要将老疯子甩出去，可刚碰到老疯子的胳膊就被他一巴掌震得往后退了三步。
“哎呀呀，有人打老头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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