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皇后失势
皇后正色敛容，肃然道：“倪容华揣测之事尚无确凿依据，你们素日就爱人云亦云。本宫今日有命，不许你们再乱嚼舌根！”
“人云亦云？难道宫中早有议论了么？”
皇后神色恭谨，陪笑道：“宫中女子长日无事，往往捕风捉影，以讹传讹，皇上不必放在心上。”
玄凌的神色捉摸不定，疑云更重，“以讹传讹？那你告诉朕，是什么讹传？若真是唯恐后宫不乱的厥词，你与朕也好平息谣言，安定宫闱。”
皇后似有难言之隐，“宫中人云……人云莞妃双生子来路不明，并非皇上血脉。”说完她面有急色，“这等谣传污人清听，皇上不可轻信。”
玄凌稍有霁色，“莞妃早产乃是宫中夜猫冲撞，谁可预料？再说莞妃身子虚弱，胧月也是八月而生，可见传言不真！”
皇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似心中一块大石落下，抚着心口道：“臣妾也是如此以为。”
傅如吟只小声道：“莞妃早产实属意外，可是猫为何无缘无故会去扑人，又不偏不倚扑在莞妃的肚子上？如是旁人有意要害，为何事后并不追究，更不置一词？除非……这根本便是莞妃妊娠之期已到，为掩真相所寻的借口！臣妾与莞妃同住时，莞妃肚子竟比徐淑媛还大许多，虽说是双生胎，可两个孩子生下来都像足月的样子，若是受惊早产又是两个孩子怎会那样健壮？”
玄凌怒目瞪向傅如吟：“朕早便问过史太医，若是孕期滋补好，虽早产也可能像足月般健康。”
斐雯忙接口道：“奴婢也正奇怪呢，娘娘生产那日，温太医趁着娘娘还未痛晕过去的时候问什么保大还是保小的问题，奴婢就纳闷这事本该问皇上和太后拿主意才是，怎么倒问起娘娘来。然后人多了忙进忙出，奴婢也无暇细听，只听见说什么‘数十年的情分’，‘死心不死心’的话。”
皇后和她此刻循循的语气不同：“予漓是皇上的血脉，皇上更对他寄予厚望。事关千秋万代，实在不能不仔细。”
玄凌道：“怎样才算仔细？”
皇后微微沉吟，倪容华眸光敏锐一转，缓缓说出四字，“滴血验亲。臣妾从前听太医说起过，将两人刺出的血滴在器皿内，看是否融为一体，血相融者即为亲，否则便无血缘之亲。”
玄凌的语气有些艰难：“只要一试，朕便可还你和涵儿一个清白。”
甄嬛艰难地摇头，“皇上要试，便是真疑心臣妾了。”
燕宜皱着眉头：“既然疑心莞妃与温太医有私，皇子只与温太医滴血验亲即可。这样既不损皇上龙体，亦可明白了。”
玄凌点头道：“李长，你去柔仪殿把予漓抱来。”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花宜便抱着皇子进来了。
玄凌微有不忍，摆手道：“李长，你去刺一滴血来。”
甄嬛扑至玄凌身前，哀求道：“皇上，这一动手，来日他会被世人诟病是皇上疑心过血统的孩子，你叫涵儿……叫涵儿将来如何立足？”
玄凌片刻道：“终究是咱们的孩子才最要紧。”
“慢——”花宜环顾四周，目光定在徐淑媛身上，“淑媛身子虚弱，怕看不得这些。”
皇后一抬下巴，“扶淑媛去偏殿歇息。”
花宜见徐淑媛出去，微微松一口气。
漫雨探头一望如原著般，甄嬛宫里的人心虚抱来了沛儿。
沛儿比予涵早生了两个月，亲近之人倒是不难辨认。
漫雨见陵容神情微疑惑，便朝着陵容摇了摇头。
李长狠一狠心，闭眼往孩子脚背一戳，一滴鲜血沁入水中，孩子觉痛，立时撕心裂肺大哭起来。
甄嬛抢得太快，身子轻轻一晃，套在小拇指上的镂金菱花嵌翡翠粒护甲不小心触到水中。
李长亲手捧起白玉钵轻轻晃动，两颗血珠子渐渐靠拢，似相互吸引的磁铁一般，渐渐融成一体。
玄凌额上青筋突突跳起，薄薄的嘴唇紧紧抿住，狠狠一掌击在宝座的扶手上。
甄嬛咳嗽几声，猛力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哑声道：“皇上，这水不对！”
甄嬛迅速拔下发间金簪，在李长手背划过，几滴血珠落进水中，很快与钵中原本的血液融在一起，成为一体。
“这水有问题，任何人的血滴进去都能相融。”
温实初神色稍稍好转，伸指往水中蘸了蘸，用舌头一舔，当即道：“此水有酸涩之味，是加了白矾，以白矾调之水中，虽非父子亦可相融。”
玄凌缓缓转过身去，盯住皇后，森然道：“方才为求公允，是皇后亲手准备的水吧。”
皇后面色微微发白，强自镇静，“臣妾准备的水绝没有问题。”
“是么？”玄凌淡漠道：“朕记得皇后颇通医术。”
皇后仰首道：“臣妾冤枉！臣妾贵为皇后，何必还要出此下策陷害莞妃？”
甄嬛并不理会起身，舀过一碗清水，用银针再度从怀中孩子的脚背上刺出一滴鲜血滴入水中，端至玄凌面前，“皇上验过，疑心尽可消了吧。”
甄嬛坚持，“请皇上滴一滴血。”他无奈，依言刺破，一滴血融入碗中鲜血，似一对久别重逢的亲人，很快融为一体。
他勉力一笑，“嬛嬛，是朕错怪你。朕再无半点疑心。”
随后便是玉娆和叶澜依冲进来，又帮着甄嬛解了困。
漫雨见玄凌的目光自然是又惦记上了玉娆。
最后此事甄嬛大胜，皇后无论怎样提起纯元，依旧被玄凌一句：“皇后辛苦多年，漫雨与眉儿管的甚好，敬和夫人亦可襄助，宮务便由他们三个处置。”
甄嬛下令杖杀了霏雯和静白，将了倪氏和管氏为更衣，并褫夺封号，傅如吟罚月俸半年。
此事毕，陵容同漫雨一起回了玉照宫。
陵容见身边无人小声道：“姐姐也看出来了吧？”
漫雨点点头：“嗯，这玉照宫就你常来，我想着除了我也就是你看出来了。”
“可姐姐怎么不说？”
“这般腌臜事咱们少掺和，刚才若你我提了，来日皇后失势岂不是皇上便觉得你我是帮着皇后的，咱们去燕宜那里瞧瞧。”
漫雨见燕宜一切都好，只悄悄在抱沛儿时轻轻按了按脚背的针眼处，沛儿便立刻大哭。
燕宜担心孩子赶紧抱过来哄，便是怎么哄也还是哭。
二人便说不打扰他们休息便回了宫。
果然燕宜心细如发，第二日清晨便发现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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